“哦？說說看。”約亨來了一點興趣。
“陛下，阿根廷人希望購買戰艦的目的就是爲了對抗巴西人，而巴西人向英國訂購的那兩艘戰艦去年就已經在阿姆斯特朗造船廠和維克斯造船廠開工了，不出意外的話預計在1910年就可以建成交付，所以阿根廷人的需求十分迫切，那麽如果進行競标的話阿根廷人能拿到船的時間一定快不起來。”提爾皮茨說到。
“你的意思是如果競标的話那麽造船廠在短時間内無法開工？”約亨有點反應了過來，好像的确有這麽一回事，美國人拿到了裏瓦達維亞級的訂單後好像是拖到了1910年才開工建造的。
“是的，陛下。”提爾皮茨點了點頭：“如果阿根廷人采用競标的方式，那麽首先就需要各個造船廠先完成設計草圖供阿根廷方面挑選，而競标獲勝的造船廠然後才能在草圖的基礎上完成全部設計圖紙，這樣就需要大約1年左右的時間。
而我們隻要把這些告訴阿根廷人，并且保證合同簽訂後在6個月内就能開工，那麽阿根廷人很有可能就不會選擇浪費時間的競标，因此從一開始我們就排除了我們的競争對手。”
提爾皮茨說的這種情況還真有可能出現，阿根廷人可是德國裝甲巡洋艦的忠實用戶，而海軍提供的26份設計草圖幾乎囊括了所有能想到的布局方式。
曆史上阿根廷人所中意的阿姆斯特朗造船廠所設計的前2中1後2，類似國王級戰列艦的布局以及阿根廷人最終選定的前2後2中2側線斜跨布局自然也在其中。不過約亨認爲現在阿根廷人再選中這兩種設計方案的可能性近乎爲零，因爲德國人準備的設計中不乏一些喪心病狂的棄療設計，對于威懾用途遠大于實戰用途的阿根廷海軍來說是難以拒絕的“超強”戰艦。
“嗯。如果能避免競标那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如果阿根廷政府一定要邀請英美造船廠參與進來的話，在報價方面還需要好好權衡一下。”約亨吩咐到，然後展顔一笑：“現在就希望阿根廷人被沙恩霍斯特級的雄姿震懾到，然後立刻拉着我們去簽字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提爾皮茨也笑了起來：“希望等我們談到錢的時候這些阿根廷人還能像歡迎我們的艦隊的時候這樣熱情。而且我們現在也有足夠的造船廠可以接下阿根廷人的訂單，隻要阿根廷人簽字。我們應該可以在今年年底替他們鋪下龍骨。”
今年年底鋪下龍骨，1912年初建成服役，這樣的承諾的确應該能讓阿根廷人心動，提爾皮茨的話讓約亨對吃下阿根廷人的大蛋糕的信心更充足了。
不過這樣的好心情卻持續不了多長時間，想到另外一個壞消息約亨的心情立刻變得一塌糊塗。
“好消息就是這個，接下來是壞消息。”收起臉上的笑意後約亨說到：“海牙那邊的鬧劇估計很快就要收場了。”
提爾皮茨也嚴肅起來：“英國那邊做出反應了？”
“沒錯，英國國會通過了皇家海軍1908财政年度預算，準備開工建造包括8艘戰列艦和2艘裝甲巡洋艦在内的10艘主力艦。如此瘋狂的造艦規模讓英國人在海牙的一切行爲都變成了虛僞的欺騙，因此會議已經沒有再開下去的必要了。接下來就是各憑實力了。”約亨的心情有些複雜。
現在英國人的舉動已經徹底撕掉了自己僞善的面紗，接下來德國要做的就是大肆宣傳，然後将破壞和平的鍋牢牢的扣在英國人的頭上，可以說德國人最初參加國際和平會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按理說這應該是個好消息。
然而英國人真的幹出兩艦對一艦，開工10艘主力艦的行爲依然讓約亨感到心驚膽顫，雖然在約亨看來，8艘無畏艦對德國的威脅遠小于曆史上1909年皇家海軍開工的4艘獵戶座級超無畏艦和2艘巨人級無畏艦。
但是10艘這個數字帶來的壓力比8艘還是要大上不少的。即使有心理準備，但是剛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約亨的表情也和現在的提爾皮茨差不多。
“10艘主力艦？英國人瘋了？他們真的準備将那個可笑的兩艦對一艦的标準執行下去？那個方案隻要是稍微有點理智的人就知道完全是胡來！”提爾皮茨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起來。
“英國人的确是瘋了。而且明知這是胡來，但是他們依然準備這樣幹下去。”約亨苦笑着說到：“其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和英鎊的國際硬通貨地位帶給了他們大量負債融資的的能力，所以即使是兩艦對一艦這樣的行爲他們依然可以做得出來。”
“這的确是個壞消息。”提爾皮茨同樣十分無奈：“雖然我們的國民生産總值、财政收入都高于英國人，但是我們卻不能像英國人那樣不計後果的進行負債融資。”
雖然同樣是堅持海軍擴軍的領頭羊，但是提爾皮茨比費舍爾的腦袋清醒得多，提爾皮茨很清楚一旦玩脫導緻财政破産的後果有多嚴重。當然德國海軍還有陸軍掣肘也不可能像英國人那樣爲所欲爲。
“是的，我們的目的是讓我們的海軍能夠威懾英國人不敢輕舉妄動，而不是和英國進行海軍競賽最後鬧得傾家蕩産。”約亨點了點頭，真要進行負債融資德國也能玩，但是這樣做的後果難以預料。陸軍和國會那邊也會遇到巨大的阻力。
“班納曼爵士也真是有魄力，這樣一來英國人在财政上更加困難，這馬上就會成爲自由黨攻擊他的口實，估計今年的首相選舉他就要給自由黨人讓位置了。”約亨感歎到。
原本應該在4月份就下台的班納曼爵士因爲海牙國際和平會議的召開，因爲外交和政策的延續性，因此現在還依然坐在首相的位子上，不過随着會議的結束，英國人在海牙沒有撈到任何好處，甚至可以看成是外交上的失敗，加上大幅上升的财政預算，作爲一支以平衡預算爲目标的自由黨人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不過自由黨人真的應該好好謝謝班納曼爵士，原本的曆史上受到公衆和媒體的壓力，通過兩艦對一艦的預算的正是阿斯奎斯爲首相的自由黨内閣，而抛棄了原本平衡預算的主張，批準8艘主力艦的建造預算，标志着海軍競賽正式拉開序幕的罪魁禍首的這個鍋，現在班納曼爵士替阿斯奎斯背了。
而且經過今年的瘋狂，英國人也會認識到兩艦對一艦是多麽愚蠢的行爲，腦子清醒一點後英國人的造艦數量也會随之下降，到時候阿斯奎斯依然可以拿平衡預算的借口來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了。
“他人倒是走了，但是卻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大麻煩。”提爾皮茨也有些感慨。
“英國人的這種胡鬧我認爲不太可能一直持續下去，就算現在咬咬牙一次性能拿出這麽多錢，但是隻要他們的财政收入沒有大幅度提高，他們能夠維持的預算金額總是有個額度的，而且随着戰艦造價的上漲，戰艦建造數量必然會出現下降，現在這種兩艦對一艦的标準應該維持不了多久。”約亨隻能這麽安慰提爾皮茨。
“隻要英國人不能維持每年開工8艘主力艦的速度，我們就依然能維持住2:3的最低數量對比标準。”提爾皮茨對此也無能爲力，隻能接受約亨的說法，然後有些自嘲的說到：“現在我們隻能寄希望于英國人快點破産了。”
可惜約亨知道這個希望恐怕不太可能實現，雖然到了1913年英國的财政就已經幾近崩潰，丘吉爾就曾經向德國提出1年内雙方都停建所有軍艦的“海軍假日”提議。但是在遭到德國拒絕後英國人依然能繼續拿出龐大的預算來繼續支持。
曆史上英國人在1910-1914共4個财政年度中支出超過1300萬英鎊的造艦經費，海軍經費總額更是每年超過4000萬，所以想要看到英國人破産，那起碼得讓戰争推遲到1920年。
雖然因爲超無畏艦和戰列巡洋艦的造價大幅攀升的确無法維持兩艦對一艦的标準，不過其海軍預算的标準倒并沒有太大幅度的下降，因此德國海軍在經費上的劣勢依然十分明顯。
“雖然明白我們并不準備按照和英國人1:1的進行造艦競賽，但是卻不得不看着英國人這樣的胡鬧，然後讓我們的優勢變得當然無存實在是讓人十分憋屈。”約亨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到。
“這的确是個讓人沮喪的壞消息。”提爾皮茨也同樣歎了一口回應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