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隐私時代,其實已經到來。
2002年到2010年,計算機智能生命監聽系統悄悄布防全球互聯網,凡是有互聯網的地方,都逃不過計算機智能生命潛伏系統的監聽。
即使是不插網線的物理隔絕,也無法抵禦計算機智能生命的監聽。甚至,爲了彌補物理隔絕式局域網短闆,計算機智能生命監聽系統優先優化的就是攻擊物理隔絕網絡的能力。
一般來說,物理隔絕網絡并非絕對隔絕,安全等級較高的局域網絡也常常利用U盤等中介與互聯網交互。有了物理層次的交互,就能爲計算機智能生命架起互聯網通往局域網的橋梁。
計算機智能生命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其能力強弱,而是無上限的自我繁殖。
計算機智能生命是一,也是萬。
計算機智能生命先潛伏感染某連接互聯網的電腦A,當電腦A插入U盤,它就會自我分裂潛伏在該U盤;U盤插入電腦B,它繼續自我分裂感染電腦B;U盤插入電腦C,它繼續自我分裂感染電腦C。如果電腦C是某安全等級較高的局域網之中的一台電腦,計算機智能生命監聽系統還将迅速感染局域網裏的其它所有計算機。雖然物理隔絕機制導緻局域網信息無法及時上傳給計算機智能生命超級計算機總部,但是隻要局域網與互聯網存在U盤溝通,U盤就會成爲計算機智能生命監聽物理隔絕局域網系統的中介,每次插入U盤就是一次信息更新。
夏威夷瓦胡島密碼中心分局就是這樣被計算機智能生命監聽系統輕松攻陷。
凡是曾經插入已感染U盤的局域網,凡是物理連接已感染的局域網電腦,都已是計算機智能生命監聽系統的傀儡。
魏東生眼裏,互聯網沒有秘密。
魏東生眼裏,互聯網沒有隐私。
生活越依賴互聯網,其越沒有隐私。
當安德魯開始敲打鍵盤,他在魏東生眼裏瞬間變成被剝光衣裳的小羊羔,毫無秘密可言。未連接互聯網時,潛伏系統暗中監聽操作記錄,并利用有限智能幹擾安德魯的判斷;連接互聯網時,安德魯更時刻處于計算機智能生命即時監控之下。
譬如安德魯使用谷歌搜索時,計算機智能生命直接劫持谷反饋頁面,把魏東生想給安德魯看的頁面僞裝成谷歌搜索的結果;安德魯查看圖片時,計算機智能生命稍稍篡改圖片次序,安德魯點擊下一頁時忽然發現圖片變成魏東生想給他看的圖片。
魏東生不在乎安德魯具體怎樣想,精力全部用來幹擾安德魯的耳朵和眼睛。
安德魯爲何比部門裏其它同事清楚剛剛發生的愛國者導彈事件?這不是偶然,而是因爲魏東生命令計算機智能生命篡改小說評論區,馬甲号方式刻意掀起愛國者導彈事件的争執讨論。安德魯或許不可能站在華國立場反對美國向灣灣島出售愛國者導彈,卻能夠知曉此事并記在心裏,明白華國人民緣何讨厭美國向灣灣島出售愛國者導彈。
安德魯爲何潛意識反對夏威夷瓦胡島密碼中心分局草率定性黑客組織來自華國?這也是因爲魏東生命令計算機智能生命間或制造巧合,令安德魯浏覽互聯網“誤”闖入推崇人權、反對監聽、、反對戰争、詳細資料指控美國政-府黑暗的論壇。驗證這些資料爲真,安德魯漸漸開始重塑三觀,懷疑自己的工作到底在保護美國人民還是在殘害美國人民。最近一年來,安德魯眼裏看到的耳朵聽到的全是負能量,内心越來越反感美國式糟糕官僚系統。待他親自遇到部門上司在沒有任何證據情況下簡單粗暴定性入侵者爲華國黑客,安德魯内心已經出離的憤怒。
不是憤怒部門上司,而是憤怒夏威夷瓦胡島密碼中心分局這毫無希望的政治生态。
可,安德魯缺乏反抗的勇氣。
安德魯想逃避,尋找沒有龌龊的世外桃源。
恰在此時,魏東生命令計算機智能生命引導安德魯“偶然”想起了好友愛德華·斯諾登,泛起想去日本工作的心思。
安德魯目前已經提出申請。不過,審批流程需要時間,在派遣日本之前,安德魯仍須認認真真負責自己的業務。話說,入侵事件之後,安德魯的權限被大幅度降低,不允許再接觸可疑間諜的信息資料。安德魯目前的任務改爲大數據分析分析春秋搜索(美國)的用戶,從中篩選出疑似間諜、異己意識形态者、不當發言者等等。
這項任務并不重要,純粹繁瑣而已。
安德魯也不贊同無差别監視所有華裔及華國留學生、華文使用者,對此任務頗有點兒應付了事心态。
就在這時……
隻聽叮咚一聲響,屏幕突然強制彈出紅色界面:“哎喲,你的文件已經被加密。”
“我的電腦出了什麽問題?”
“你的一些重要文件,包括但不限于照片、圖片、文檔、壓縮包、音頻、視頻等,都被我加密保存了,因此不能正常打開。這和一般文件損壞有本質的區别,它沒有被破壞,隻是被我加密保存了。你可以在網絡上嘗試尋找恢複文件的辦法,我敢保證,如果沒有我的解密服務,就算耶稣複生也對它無能奈何。”
“這些文件還能不能恢複?”
“當然可以。請點擊解密按鈕,你就可以免費随機恢複一部分文件,以此證明我的人格。如果你想恢複全部文檔,則請在7日之内向我們支付365枚比特币,否然我們将不再爲你提供恢複服務。當然,我們DPI知道,這世界貧的貧、富的富,富者豪宅無數,貧者卻無一室可居。如果你是連衣食住行都發愁的窮人,且半年時間之後仍無付款行爲,我們會有活動免費恢複你的文件。不過,免費活動是随機選擇的,希望你的運氣足夠好。”
“怎樣付款支付呢?”
“我們隻接受比特币,不懂比特币者,請點擊此處查看詳情;不會購買比特币者,請點擊此處查看購買辦法。”
“最後的真誠建議:爲了不必要的麻煩,在完全恢複所有文檔之前,請不要關閉或删除此軟件。每台電腦的解鎖密碼是唯一的,如果你删除原文件,我們将也将失去爲你提恢複服務的能力。”
紅色界面,右邊是黑底紅字的說明;左上方是一把紅底白鎖圖案标志,左下方是兩塊倒計時方格:上面的方格是七日倒計時,倒計時結束,軟件自動關閉,不再提供常規恢複服務;下面的方格是半年倒計時,倒計時結束,軟件制造者将會提供随機免費恢複活動。
讀罷解釋文字,安德魯懵了。
這是勒索?
勒索NSA?
安德魯真心無法想象,這世界竟有人勒索到美國國家安全局頭上!
可,眼見爲實。
管你是夏威夷密碼中心分局是不是美國國家安全局下屬,對方就是敢入侵,就是敢勒索。
雖然尚未驗證勒索病毒是否真的被加密,但是對方能夠突破夏威夷瓦胡島密碼中心分局的防火牆,在安德魯電腦上強制彈出恐怖的紅色界面,已經側面證明對方的實力。對方能夠把勒索病毒悄無聲息塞入安德魯的電腦,肯定也能像十餘日前的入侵者那樣下載美國國家安全局的黑客工具包或其它文件。隻憑這一點,對方就值得美國政-府全球通緝。
安德魯下意識回顧背後的透明玻璃房門,驚訝發現竟然沒有負責安全的同事趕來處理緊急事件。要知道,1月12日的黑客入侵事件,安德魯尚未意識到中招,安全部門的三名同事已經急匆匆奔來。再遲疑環視玻璃房外,安德魯迅速明白爲何沒有安全部門的同事來找他。
這所一間間玻璃房隔開的大辦公室,此時已經徹底陷入混亂,有些人聚集在電腦前議論;有些人急匆匆趕路向高層彙報;安全部門的同事紮耳撓腮集中在已感染比特币勒索病毒的電腦前,無暇像前些日那樣精确追蹤到安德魯的房間;資質較淺的安全部門同事,少有的拿起紙筆,一家又一家串門,登記勒索病毒事件損失。顯然,并非安德魯一人中招,而是所有連接互聯網的計算機全部感染比特币勒索病毒。
目光轉向電腦,安德魯發現電腦果然已經斷開網絡連接。
密碼中心分局從源頭切斷所有網絡連接,以最原始的辦法遏制比特币勒索病毒的傳播。
但是,這樣的措施有效麽?
安德魯正準備親自驗證比特币勒索病毒,一名安全部門同事突然敲開玻璃房。望見安德魯電腦屏幕醒目的紅色界面,安全部門同事歎了一口氣,在紙質文檔畫了一個勾:“你的計算機也感染了病毒?”
安德魯聳肩。
安全部門同事繼續詢問:“其它計算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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