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筱這麽一說,莫以洋忍不住笑了出來,而首長就闆着臉,臉色更加的難看。
劉偉憤怒地說:“顧筱筱,李霞跟我說你喜歡我的,你别狡辯了。”
“吼,劉主任,我看你的智商有問題吧,李霞說我喜歡你你就相信?那她說我是男人你信不信?!”
“什麽?”
“我的事情還用得着李霞來說?你長這樣,我可不喜歡你。”
“顧筱筱!”劉偉氣得暴跳起來,“你這個臭婆娘,你在說什麽你?!”
老首長用力咳嗽了兩下,“偉偉,别激動。”
劉偉面子上挂不住,氣鼓鼓地躺下了。
顧筱筱又說:“首長,事情就是這樣的,你們想私了的原因,到底是不想把事情鬧大,還是不想真相暴露?”
老首長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但他依然平靜地說:“小莫,你今天是帶她來搗亂的吧?”
莫以洋摸了一下鼻尖,說:“首長,她也有發言權的嘛。老實說,您的表外甥??”莫以洋往劉偉看了看,鄙視地搖了搖頭。
老首長斜瞪着劉偉,“偉偉,顧筱筱說的,都是真的?”
昨晚劉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他哭訴了一番,可是今天聽顧筱筱說的,完全是兩碼事。
“偉偉,你說真話,受傷的人是你,我一定會爲你主持公道的。”
莫以洋跟兩個警衛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出去,然後又拍了拍老首長的肩膀,說:“我看這件事情還是交給警方去調查吧。”
老首長有些松口,“那就??”
可是劉偉堅決不同意,“表舅,你不相信我嗎?我騙誰都不會騙你的,要是報警,那就會有更多的人笑話我,我丢不起這個臉,我爸媽也丢不起啊。”
都到這份上了,顧筱筱一點都不會退縮,“首長,如果您的女兒也在上班的單位裏面遭受上司的性騷擾甚至非禮,您會怎麽樣?其他女同事都礙于您的關系而不敢揭穿劉偉,可是,您的保護隻會令他得寸進尺,他中午應酬喝了點酒就耍流氓,還是在單位的女廁所,要不是有您這位當首長的表舅,他敢嗎?!”
“顧筱筱,你給我閉嘴。”
“吼,你現在叫我閉嘴了,那你非禮我的時候有沒有停止呢?”
莫以洋低聲補充了句:“啊,我記得我們大樓的走廊監控已經開了吧,那女廁所門口的事情應該可以看監控。”
劉偉一陣錯愕,走廊的監控已經開了嗎?不是說要下個月才開麽?!他支支吾吾回答不出來,原本嚣張的氣焰也弱了,“我,表舅,我喝了點酒,沖動了下??可是,那她也不能這麽害我啊??”
老首長一聽,大怒,“什麽,原來真是你非禮人家?!”他站了起來,雖然年紀大了,但軍人的傲骨和氣魄,是越老越大,他嚴肅地瞪着劉偉,訓道:“你這個臭小子,昨晚那麽信誓旦旦地跟我說,敢情你是耍我玩呢,不要把我的包容當放肆,我不會紅白不分的。”
看啦,老軍人隻是被外甥給蒙騙了,愛之深責之切,一旦真相揭穿,他比莫以洋還憤怒。
這個時候,圓滑的莫以洋正式出場了,畢竟劉偉受了傷,而且這傷對一個未婚男人來說是可能影響一生的,顧筱筱雖是自保,但也不能完全撇清幹系。
“首長,我想這件事私了也好,這傷可以算工傷,顧同志也給劉主任道個歉,她一個剛走出大學校門的小女孩,什麽都不懂,以後大家還是同事,現在講究和諧嘛,這事就這麽算了吧。”
老首長不支聲,劉偉也不敢支聲。
“劉偉,這段時間你就安心養傷,如果你不想回新聞司,我可以幫你安排另外的部門,凡事都可以商量的,辦法多的是。”莫以洋用手肘推了一下顧筱筱,“顧同志,還不趕緊向劉主任道歉?”
筱筱雖然不情願,但她還是照做了,深深90度的大鞠躬,“劉主任,對不起。”
這一場鬧劇,就在莫以洋的幾句話和顧筱筱的深鞠躬下告一段落了。
走出醫院,暖洋洋的太陽照在白雪上,泛着反光,路上有許多拿着鐵鍬和掃帚的官兵,正在清理路面的積雪。
顧筱筱深吸一口氣,空氣是冷的,但人心是暖的,“莫司長,謝謝你。我沒想到你會幫我,我以爲??你們都會站在劉主任那一邊,我以爲,我要丢工作了。”
莫以洋對着陽光一笑,“現實歸現實,但也有例外,好好工作,别想太多。”他轉頭看着她,笑容忽然變得邪惡起來,“新聞司難得來了一位美女,我可舍不得開除,秀色可餐啊。”
顧筱筱才展開的笑顔僵住了,一陣刺骨的寒風吹來,好像刀片一樣劃着她的臉,“額呵呵,莫司長真會開玩笑。”
莫以洋笑了笑,“去哪?我送你?”
“哦不用,我覺得坐地鐵比較方便,謝謝。”
“好??不過,你的謝謝不會隻是嘴巴上面說說的吧?”
昂?顧筱筱疑惑地看着他,心裏暗暗嘀咕着,剛才老首長說莫司長以前專門搞一些烏煙瘴氣的桃色事件,看來我得小心他。
“我幫你擺平了這件事,也保住了你的飯碗,你欠我一個人情,後天也就是星期一,陪我外出一趟,這份人情就當是還了,怎麽樣?”
“外出?去哪?就我們兩個?”
莫以洋點點頭,“上海,就我們兩個!”
“去幹什麽?”
莫以洋轉頭看着那些清掃路面積雪的武警官兵,有好些市民自發性地也在鏟雪,他搓搓手也想上去爲民服務,“當我一天的臨時女友,幫我擺平一個女人。”
“什麽?”顧筱筱詫異得很,看來老首長說的話沒錯,這個莫司長的行爲确實不怎麽檢點,她又是搖手又是搖頭,“不行不行,我最不會演戲了,你可以找專業的演員,随叫随到。”
莫以洋跟她唠起來,“找演員太假了,時間緊迫,我找不到合适的。再說,要不是爲了你這件事情,說不定我已經在上海解決這件事了。”
“你也說是說不定了,莫司長你就饒了我吧,我肯定不行的。”
“我覺得你行,不用你做什麽,隻要站我旁邊配合一下就行,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我保證不讓你受傷害,以及不讓消息傳回北京。”
“那??我跟你出去同事們肯定都知道啊。”
“你不是停職調查麽,沒人會知道的,我答應你,這件事辦完就準許你複職,怎麽樣?”
顧筱筱爲難極了,答應吧,她可不想跟司長扯上一點關系,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被知道,指不定被大家傳得多難聽;不答應吧,莫司長剛剛幫了她一個大忙,而且他都信誓旦旦地保證了,她也不想欠他人情。
“要去幾天?”
“快的話一天就行,最多不超過三天,我也是要回來工作的。”
“那??好吧。”
莫以洋松了一口氣,看來我還寶刀未老嘛,隻要我開口,沒有女人會拒絕我。
顧筱筱看到他那得意洋洋的眼神,就渾身不舒服,有點後悔了。
可是,莫以洋已經卷起衣袖,加入到鏟雪隊伍中去了。他年輕,還人高馬大的,接過一位老大爺手中的鐵鍬就幹起活來。
顧筱筱卡在嗓子眼的話硬硬地吞了進去。
“顧同志,那你先回去吧,今天太冷了,女孩子還是在家呆着比較好,免得凍壞了手腳。”
顧筱筱幹笑了笑,朝他揮手再見。
地鐵裏的風呼嘯而過,無論什麽時段,一号線總是那麽的擁擠。筱筱一手拉着扶手,一手接起了電話,“喂媽,我在地鐵裏。”
“嗯,過二十分鍾就到家了。”
“沒買,太貴了,我想元旦肯定能便宜一些,還是等元旦了再買吧。”
“媽,我不跟你說了,回家再說,地鐵裏擠,挂了啊。”
收起手機,她擡頭看着車窗倒影中的自己,想自己那麽的努力工作,她真的不想丢了這份工作,這是一份令全家都自豪的工作,她真的不能丢。
她的野心并不大,她隻想有一份穩定的能養家糊口的工作,就夠了。
回到家,家裏就是暖和,脫下羽絨衣,褲子和毛衣上的水已經幹了,隻留下一大塊污泥印子。
“哎呦筱筱,你哪去蹭的泥灰啊?”
“嗨,不小心滑了一跤,衣服髒了事小,屁股都摔痛了,”她用手揉着自己的屁股,“痛死我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啊,跟你說了今天别處去,你非要去買那什麽保暖内衣,你看,内衣沒買成,反倒是自己給摔着了。”
“嗯嗯,不聽老媽言,吃虧在眼前,我知道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給老媽報備一下,“對了媽,領導要是周一出差,昨天我忘記跟你們說了。”
“出差?去哪啊,有補貼沒?”
“上海,一百塊錢一天,還包吃包住呢,最多不超過三天。”
“這麽好啊,那就是去玩兒,你怎麽着也得呆夠三天,反正單位報銷。”
“??那也得看工作完成進度了,單位的錢也不是那麽容易花的,有限額的。”
“那都是說說的,聽說上海很好玩,你趁年輕多去走走也是好的。”
“媽,我不是去旅遊??”
“對對,是工作,我知道。”
“??”我看你就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