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芸啊,我可能做到年底就不做了,本來也是想着唐總初來創業幫幫忙,現在天藍上了軌道,而且我家裏兩個孩子也需要照顧,所以他讓我别這麽操勞了。”
肖芸既羨慕又不舍,“琳姐,你真幸福。”
“傻丫頭,你也會有幸福的,女人啊,做得好不如嫁得好,一定要擦亮眼睛選對人。”謝琳指了指剛從門口經過的唐天放,“比如說唐總,是不錯的選擇哦。”
肖芸轉頭看去,唐天放也正巧扭頭看着裏面,兩人四目相對,她猛然轉回頭。
謝琳看得直笑,這兩人之間若是沒有什麽,那就真見鬼了,“唐總,過來,肖芸從家裏帶了一些月餅,可好吃了,趕緊來吃。”
唐天放駐足,慢慢地走進來,還真帶了月餅來啊,那得試試,他從容地走到肖芸桌邊,看到兩個便當盒裏面隻餘下沒幾個了,“還有不一樣的啊,這什麽月餅?”
“這是雲腿,這是鮮肉。”
唐天放不客氣地拿了一塊鮮肉月餅放進嘴裏一咬,“嗯,好吃。”
肖芸一笑,指了指自己嘴角示意他,唐天放忙抽了紙巾擦去油漬,“跟湯包一樣裏面竟然還有汁,肖芸,你媽的手藝真不錯,比那商場裏買的還好吃……”
“多謝誇獎,我會轉告給我媽的。”
便當盒裏面已經沒剩幾個了,唐天放拿了就走,“都給我了啊,還有誰沒吃的?”
他這一問,同事們誰還敢吱聲啊,“都吃過了那就全歸我了。”
肖芸暗暗鄙視,“唐總,你吃完把便當盒還我。”
“知道了。”
謝琳狐疑地湊近她,輕聲問:“你們發展到什麽程度了?這半個月有聯系沒?”
肖芸搖搖頭,“沒有,八字完全沒有一撇,琳姐,你就别笑我了。”
“唉,這個唐天放怎麽這麽木讷,以前可不是這麽被動的。”
“他以前……很主動嗎?”這是這麽久以來,肖芸第一次跟謝琳打探起唐天放的事情。
謝琳抿了抿嘴唇,頗爲感慨地說:“他以前不成熟,很沖動,把一個深愛他的女孩傷得很重,後來那女孩嫁人了,他唯一的親人他的姐姐也去世了,然後就變成現在這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他以前确實做過很多荒唐事,也嘗到了教訓,有過經曆的男人才更加懂得珍惜眼前人。”
原來如此,肖芸若有所思,那麽,唐總有沒有忘記那女孩呢,應該……忘記不了吧,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他。
“笃笃笃”業務部的人忽然過來敲門,“肖芸,秦經理讓你過去一趟,有一筆業務的支出需要你解釋一下。”
“哪筆?”
“我也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
“哦,我馬上就來。”
肖芸看了看謝琳,有關賬務的事情,謝琳比她更加清楚,謝琳細想了想,“業務部沒什麽不清楚的賬啊,你去吧,回頭跟我說。”
“好。”
肖芸來到秦風雅的辦公室,秦風雅正在翻着筆記本,微怒的樣子十分嚴肅。
“秦經理。”
“肖芸,你來得正好,高銀大酒店的經理剛剛打電話給我,說是五六七月份的賬還沒有打給他們,這事你怎麽沒辦好?”
“高銀?他們的**沒有送來啊,我從未接到過。”
“胡說,他們的會計說**早已送來公司,你怎麽可能沒收到?”
肖芸細想了想,放假之前,她和謝琳把所有的賬目都整理得一清二楚,絕對沒有沒結完的賬,高銀大酒店與公司來往甚密,公司有什麽接待應酬,首選就是高銀,高銀每三個月結一次賬,如果**送到她手裏,她是不會不記得的。
秦風雅又怨道:“賬基本上都是我簽的,這錢若是不結,我們豈不是吃霸王餐?肖芸,放假半個月不是光讓你享樂的,總得把事情做完做好才能安心休息吧?公司越做越大,資金往來會越來越多,像你這種沒責任心沒擔當的人,怎麽勝任這一職?”
肖芸還沒有弄清楚事情原由,就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而且還是直接質疑她的辦事能力,扪心自問,她能繼續到現在,喜歡唐天放是一個理由,但這個理由絕對隻是小因素,更重要的是,這份工作也是她賴以生存的飯碗,她一直都認真踏實地工作,盡心盡力爲公司付出。
“秦經理,或許**送到了别人手裏,一放假就忘了給我,我去問問大家看。”
“還問什麽問,拖了這麽久,**早過期了。高銀一直不好意思來問,都是老客戶了,互相合作互相信任了這麽久,現在**過期他們才來問錢的事情,丢臉的人可是我。肖芸,我沒想到這麽簡單的事情你都辦不好,八月九月我們還在高銀吃了好幾頓,你這是存心給公司抹黑啊,若傳了出去,說我們天藍連酒店的錢都要拖延三個月不付,這信譽,這名聲,可是要遭人笑話的。”
肖芸總得辯解幾句,她是無辜的,“秦經理,你别這樣,這筆帳我們自然不會賴,**過了期也沒有用了,讓他們再開一張,我自己去取,馬上結賬,可以連同八月九月的一起。”
“現在也隻能這樣,不過你必須給人家去道歉,别落了人家口舌。”秦風雅厭煩地揮了揮手,“出去。”
肖芸張嘴還想再爲自己辯解一下,可秦風雅又重重地說:“還不快出去,我得先給高銀的老總道歉打個招呼,出去!”
肖芸有口難開,進公司這麽久還是頭一次挨罵,還是被一個部門經理,若她真犯了錯也就認了,可是她并沒有,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那張過期的**,她由始至終都沒有看見過。
“喂,斯總啊,真是對不起……”肖芸走出辦公室,把秦風雅輕聲細語的打電話聲音關在門裏。
外邊的同事都擡頭看着她,看她出來,都紛紛低下頭,她知道,大家都聽到了秦風雅的罵聲。
心裏委屈極了,明明她什麽都不知道,明明她那麽努力地做好這份工作,眼淚在眼眶裏面打轉,她一咬牙,昂首挺胸地走回了财務部。
“琳姐……”
謝琳錯愕地站了起來,拉着她的手說:“聽到鬧聲還以爲外面怎麽了,怎麽,秦風雅爲什麽罵你?她有什麽資格罵你?她給你發工資了嗎?”
肖芸咬着牙,把即将流下來的眼淚硬憋進去,“是關于高銀大酒店的結賬,五六七月份的**過期,他們說把**送到公司來,可我并沒有拿到啊。”
“高銀大酒店?我也納悶他們的結賬單怎麽這麽遲都沒送來,怎麽,都已經過期了?送到誰手裏的?”
肖芸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現在秦經理讓他們重新開票過來,八月九月的一起結了。”
“嗯,這樣也好……”謝琳真替她抱不平,“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賬單我們又不會賴,她秦風雅就仗着唐總的器重狐假虎威。”
“琳姐,不說了,我還得去高銀拿**。”
“好。”稍稍安慰了幾句肖芸,謝琳也沒再多說,這事很明顯,秦風雅就是在針對肖芸。
晚上,肖芸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高銀大酒店新開的**就在包裏,她得好好放着。
去高銀拿**的時候,無不意外看到了不歡迎的臉色,也不知秦風雅是怎麽跟他們說的。
她不善應酬,不會勾心鬥角,她隻是一個小出納,本分地做着财務的工作。她每天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銀行的櫃台,一筆一筆資金從她手裏流過,她從不貪戀半分。
但如今爲何還要看這無端端的臉色?
輕歎一口氣,她将包放下,脫了外套挂在玄關處的衣架上,肚子餓了,她還得做飯。
洗了米,蒸上一碗雞蛋羹,她像往常一樣過着自己的單身生活。
“叮咚”一聲,門鈴響了。
“等等,馬上來。”趕緊插上電,整了整衣服出去開門。
門一開,唐天放拿着幹淨的便當盒站在門口,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圍着圍裙,臉色有些憔悴,“還沒吃飯?”
肖芸一愣,點了點頭,“嗯,在燒了,剛到家不久。”她主動接過唐天放手中的便當盒,說,“謝謝你還專程還回來。”
“謝什麽啊,我應該謝你的……”他并沒有要走的意思,“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那就進來吧,我這可沒你那地方大,你随便坐。”她在鞋櫃裏面找了找,“不介意穿我媽的拖鞋吧?”
那是一雙大紅色的洞洞拖鞋,鞋面上還嵌着一朵小花,而且隻有39碼。
唐天放勉強穿了進去,幸好夠寬松,不過腳跟還是露在了外面。
肖芸看着他,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對不起啊,我這裏沒有男生的鞋。”
“沒事,能穿。”一身的黑衣黑褲,腳下配了一雙紅拖鞋。
“……”怎麽看怎麽别扭,“那我倒杯水給你。”
唐天放坐在沙發裏,轉頭便可看到她的卧室,客廳與卧室中間有一道隔斷,湖水藍的窗簾拉着,左邊是陽台和廚房,右邊是洗手間,一目了然,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你這裏還挺小資的嘛。”
“呵呵,這房子是我大學同學的,她出國了,所以我就便宜租了下來。她本就是小資女,懂得生活懂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