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哥哥,伯父還好嗎?”
“還沒醒,你們怎麽來了?”葉柯走到齊振南面前,禮貌地點了點頭,“齊伯父。”
自從在fd大學校長室爲了小冬和思嘉而争執過後,葉柯跟他們的關系就冷到了冰點,今天他們父女過來,葉柯确實挺驚訝的。
齊振南以前是明業律師團的主管律師,後來辭職從商,經過十幾年的打拼,事業确實搞得很不錯,在帝都都能呼風喚雨的。但是,葉柯從來都不認同他,因爲他熟悉法律,專門鑽法律的漏洞。
齊振南上前拍了拍葉柯的肩膀,勸慰道:“葉柯,我們一看到新聞就趕過來了,别太擔心,葉哥會挺過去的。還有明業集團,若是遇上什麽問題,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多謝齊伯父,明業沒什麽問題。”
“葉柯啊,你不要光看表面平靜,現在的輿論力量不容小觑啊,我看一定要給那些胡亂發表評論的媒體發律師函,絕對不能讓這股歪風滋長下去。”
“那都是記者在穿鑿附會,沒什麽好解釋的,清者自清。”況且,這其中涉及到小冬,越解釋越追究,這場風波就越不得平息。
“葉柯,你太年輕了,記者最喜歡這種真假不分的八卦事情,謊言如果不解釋,所有人都會信以爲真。”
葉柯輕笑了下,“齊伯父,我并不是初出茅廬什麽都不懂的人,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有分寸。”他往前逼近一步,向下俯視着齊振南,強大的氣場全部壓向齊振南,“齊伯父,你今天倒是來得奇怪,新聞一出你就過來探病,真是巧啊。你是真的擔心我爸的身體,還是另有暗示?您不妨直說。”
齊振南倒退一小步,臉色有些僵硬,幹笑着說:“呵呵,我純粹就是來看看我老大哥的。”他在解釋,他自己都詫異他竟然在向葉柯解釋,葉柯穿着開裆褲滿地打滾的時候,他都已經在籌備創業了。
果然啊,虎父無犬子,現在的葉柯比當年的葉明還要出色。
面對葉柯犀利森寒的眼光,他隻得把話題轉開,連忙轉頭看着溫美若,“嫂子,現在醫學很發達,大哥一定會很快就醒,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思嘉,别跟你伯母吵吵鬧鬧的,我們走了,别打擾你伯母休息。”
“爸,我哪有吵吵鬧鬧的……”
齊振南一瞪眼,齊思嘉連個屁都不敢放了,依依不舍地說:“葉哥哥,那我先走啦,有空再來看你們。”
“嗯。”葉柯冷冷地回了一句。
走出醫院,齊思嘉撅着嘴,生氣地質問:“爸,葉哥哥一向最不喜歡跟媒體有牽扯,你怎麽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教他做什麽,還說什麽明業集團會遇到危機,你這是在詛咒葉哥哥嗎?”
齊振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惱,“思嘉,我是你爸,我怎麽做需要你來教?看着吧,股市一開盤,明業的股價必定會下跌。”
“你烏鴉嘴你。”
“好了,乖女兒,爸知道你喜歡葉柯,但你也不能沒皮沒臉地倒貼上去啊,你看看葉柯的态度,連我都不放在眼裏。”
“爸,我就是喜歡他這樣,男人就該有霸氣,他是全世界最優秀的男人,我就喜歡。”
齊振南無奈地搖搖頭,“林家的公子也很優秀,市長的兒子更好,又是官家,對我們齊氏也有利,你爲什麽偏偏吊死在葉柯這裏?”
齊思嘉仰着頭,一臉不屑地說:“林家的公子是個敗家子,不務正業就知道玩樂,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市長的兒子是個僞君子,爸你不知道,我聽說他以前看上了一個天上人間的坐台小姐,又買樓又買車的,但後來那個小姐竟然割腕自殺了,你說說,這是有多黑暗啊。”
“有這種事?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因爲消息被壓住了啊,隻有我們私下傳傳,反正我以後不想呆在北京,我就喜歡葉柯,就喜歡上海。”
“我看你就是不想留在我跟你媽身邊,嫌我們管着你。”
“你知道就好。”
“你……唉!”齊振南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什麽都不操心,就是這個女兒從來都不會讓他省心,誰叫這是他唯一的女兒啊,“思嘉,葉柯是很有能力很有野心的一個人,你治不住他的。”
“爲什麽要治住他?我喜歡能治住我的男人。”
齊振南真是拿她沒辦法,“你真的這麽喜歡他?”
齊思嘉點頭如搗蒜,一本正經地說:“嗯,是,爸,你幫我想想辦法啊,他現在都不理我。”
“你安耽一點,乖一點,時間到了爸自會幫你。”
“真的?”
“爸什麽時候騙過你?”
“嘻嘻,爸最好了,我一定乖乖的。”
春節假期結束,股市開盤大跌,明業的股市下跌得很厲害,一下子人心惶惶的。
明業集團會議室裏,大家都在讨論着這個危機。
“今天的股價下跌了8個百分點,預計明天會跌得更加嚴重,爲今之計,隻能先把悉尼分公司的計劃暫停,把資金全部收攏回來。”
“今年各大銀行的貸款還沒有下來,這個時候股市突然下跌,勢必影響貸款,那我們今年的幾項重要收購計劃都不能實現了。”
“總裁,歐洲瑞斯銀行突然出現擠兌危機,我們的三億債券全部都被套牢了,萬一銀行支撐不下去宣布破産,那我們的債券就會全部泡湯。”
“……”
葉柯一揚手,示意大家停止讨論,他眉頭緊蹙,眼神深邃而冷漠,“悉尼分公司照計劃進行,傅中,你盡快交接一下手裏的工作,分公司由你負責。”
“可是總裁,我也認爲悉尼分公司計劃先暫停比較好,根據集團目前的情況,這二十億的投資太冒險了。”
葉柯沉着地說:“沒關系,你去準備就好。”
傅中點點頭,臉上憂心忡忡的,但是,他絕對相信葉柯。
“至于債券,這事誰都沒有想到,李經理,你去調查清楚,能救回多少是多少。”
“好。”
葉柯忽然站起來,冷肅而強大的氣場震懾到每一個人,他說:“事發突然,這本是我的家務事,卻影響到了公司,這件事我很抱歉。現在是明業集團的非常時期,我會繼續留在總部,希望大家不要亂了手腳,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大家紛紛點頭,春節假期剛剛結束就遇到這麽棘手的問題,誰都不想,但是,辦法總比問題多,現在也隻有這樣了。
走出會議室,葉柯有些頭痛,這次的危機來勢兇猛,比他預想的要嚴重多了,若是明業集團出現什麽問題,恐怕整個上海的商業圈都會出現動蕩,最壞的結果就是出現泡沫經濟,全線崩盤。
“總裁。”傅中叫住他,快步追上來。
葉柯振了振精神,“怎麽?”
“有件事我想私下跟你先商量一下。”
總裁辦公室裏,傅中将一份密函放在葉柯面前,“這是一大早出現在我辦公桌上的信封,信中準确無誤地指出了明業集團的幾個重要資金缺口,而且,這信上說你急于去悉尼開設分公司是想掏空明業集團。這封信沒有郵戳,是一封黑函。”
葉柯震怒,“我掏空我爸的公司?笑話!”
“總裁,這個人很清楚集團内部的運作。”
“莫名其妙啊這。”
“所以我覺得悉尼分公司還是暫停比較妥,不怕萬一隻怕一萬,若是這封黑函寄給媒體,那……”
葉柯倒抽一口冷氣,若是這封黑函寄給媒體,那他就會被扣上不忠不孝背信棄義的帽子了。“誰在後面搞鬼?!”他重重地一拍桌子,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壞事一樁接着一樁。
去收發室調出監控錄像,将黑函放到傅中信箱的,是一個身穿郵差制服,鴨舌帽壓得很低的男子,而詢問收發室的員工,大家都搖頭說沒見過這個郵差。
線索到此就斷了,葉柯懊惱不已,卻又沒有辦法。
“傅中,你繼續準備,悉尼分公司的計劃照舊。”
“可是……”
“既然要玩,那我就陪他們玩,将計就計,我要揪出是誰在背後搗鬼。”
“我明白了。”
傍晚,葉柯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來到醫院,葉明依然昏睡着,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有監視的儀器顯示,他還活着。
收到周越的短信——報告總裁,小冬今天去報道了,一切順利。
葉柯微微一笑,小丫頭比他想象中堅強多了。
走進監護室裏,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父親,他心裏酸楚不已,後悔以前沒能好好體諒一下父親,後悔沒能多陪陪父親,更加後悔惹了不少事情叫父親操心。
其實,他從小就跟父親接觸不多,這話一點都不誇張。讀書的時候上的是全封閉的寄宿軍校,大學期間住在外面,畢業之後去了法國,回來之後也住在外面,他跟父親,從來沒有深切懇談過什麽。
兩父子見面就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犯了錯,父親要責罰他,一種是過年過節,他例行公事地回家走一趟。
“爸,明業現在遇到很嚴重的危機,我真的很需要你的提點。爸,你罵得對,我太自負了,自以爲什麽都難不倒我,什麽都不放在眼裏,我錯了,你快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