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柯害怕小冬這種質疑的眼神,緊緊地将她擁進懷裏,“丫頭,我不能沒有你,你别走,别離開我,好嗎?寶貝,别走,好嗎?”
葉柯的聲音低醇而沙啞,他知道小冬留在上海很痛苦,各種流言蜚語滿天飛,他沒想束縛她,他願意讓她去走自己的路。可是,這太突然了,他都來不及安排,甚至她要走的消息,還是别人告訴他的。
小冬瞪大了雙眼,這高度,這懷抱,這味道,是葉柯沒錯,不是幻覺,可是,她不知道還能對他再說什麽。
冷小北扒開葉柯的手,将小冬拉出來,他直視葉柯冷肅的眼神,說:“葉總裁,我們要過安檢了,請你不要阻攔。”
葉柯不理,在他的潛意識裏,從未把冷小北放在眼裏過,冷小北就是一個學生,而已。
他按着小冬的雙肩,俯下身來直直地看着她,“丫頭,不是二月份才開學嗎?怎麽現在就要走?爲什麽要走也不告訴我,你不想見我了嗎?”有些語無倫次,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在這樣的寒冬竟然額頭還冒出了細汗,在暖暖的冬日的陽光之下,微閃着。
冷小北:“葉總裁,請你尊重她的選擇好嗎,請你站在小冬的角度想想她的感受好嗎,上海她呆不下去了,她想換個地方重新生活,你就不能讓她開心一點嗎?”
葉柯的手,顫顫地摸着小冬的臉頰,大拇手指細細地摩挲着她的唇,“丫頭,你連說話都不想跟我說了?我有聽你的話,好好工作好好吃飯,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你别走好不好?”
“不好。”小冬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帶着重重的鼻音。
葉柯越發的心疼,看着小冬蒼白的臉和幹裂的唇,他的心仿佛被刀割着,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啊。
安檢的隊伍慢慢往前移動,冷小北提醒道:“小冬,我們要進去了。”
葉柯深深地呼吸一下,好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現在能做的,隻有鎮定,“丫頭,你在發熱,别走好嗎,我帶你去醫院看病。”
小冬閉上雙眼,她告訴自己不能再沉淪其中了,他的溫柔和深情都是陷阱,每一次他軟綿綿地哄幾句,她都會不自覺地陷進去,可結果卻是越傷越重。她的心已經傷痕累累,經不起折騰了,一想到唐佳卉還在他的公寓裏面,她就忍不住想恨他。
小冬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是他把她捧上了天,又把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雙手掰住他的右手,然後張開嘴巴一口就咬住他的手掌。
“額……”葉柯一皺眉,卻不反抗,他願意讓小冬咬,不管咬得多深多痛,他都不會做一下反抗。
冷小北看他倆僵持着,便去拉小冬,“走吧。”
小冬狠狠地咬着他,瞪大的眼睛裏面充盈着淚水,她咬着不放。
“小冬,走了。”冷小北開始用力拉她。
越是拉,她就越咬得緊,她用另外一種方式舍不得放下葉柯,咬着,讓他知道她心裏有多痛,讓他知道她此刻有多麽的不舍。
“輪到我們了,走吧,小冬!”冷小北一用力,她咬不住葉柯的手了,豆大的眼淚刷的一下挂了下來。
葉柯反手抓住她的手,用食指在她的手心點了三下,她的眼淚,更加肆無忌憚地狂湧而出,這是他們之間的小秘密,點三下,隻愛你。
可她搖頭,她不相信,她不要相信他隻愛她一個,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
“我不想再見到你,是你不要我的,是你不要我的,我讨厭你,以後我的人生,再也不要你的參與,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永遠。”
她哭了,沙啞的嗓子大喊着說,以後她的人生,再也不要他的參與,她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永遠!
葉柯眼眶也泛紅了,他看得到小丫頭眼中的不舍和留戀,也看得到她的憤怒和悲痛,她喊着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他都快窒息了。
最終,小冬還是進去了,葉柯眼睛一停不停地盯着她看,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
他握緊了手,那排細細的牙印很深很深,最深的地方都出了血,手背上濕濕的,那是小冬的淚,他久久都舍不得擦掉。
坐上飛機,小冬靠着窗,閉着眼睛,眼淚默默地往下流着,想止都止不住,以後跟他再也沒關系了。這場愛戀,這個男人,把她的靈魂都抽幹了。
冷小北擔心着,又不敢去打擾,看她這樣,他心裏也不好受。
“小姐,有毛毯嗎?”
“有的,請稍等。”
空姐拿來毛毯,冷小北給她蓋上,她揪着毛毯哭得更加厲害。
空姐投來疑惑的目光,冷小北笑着搖搖頭,他知道小冬現在需要空間,哭出來也好。
這漫長的旅程,有一大半,她都是在哭,哭得眼睛都睜不開。
葉柯回到公司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逼迫周越打電話給他女朋友,周越心不甘情不願地撥通了越洋電話,“西西,你在忙嗎?”
“在整理行李,親愛的越越,後天就能見到你了,等我喲。”
周越幹笑了下,“西西,總裁有話跟你說。”
葉柯霸道地拿過手機,質問道:“藍西,你不用回國了,小冬已經過去了,你沒收到消息嗎?你不用去接她嗎?”
“額……她來了?我沒收到任何消息啊,天哪,她來了?我這裏都沒收拾好,室友還沒搬走啊,她這就來了?”
藍西的聲音一下子連跳三級,葉柯感覺耳膜都要碎了,他也怒吼:“是的,你沒聽錯,她已經在飛機上了,你真不用回國,在悉尼好好照顧她。”
“啊,總裁,我我我……”我想我家小越越啊,已經答應繼續深造三年,腫麽可以連過年回家的機會都要剝削?資本家果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貨啊。
周越在旁邊完全使不上力,葉柯看他蛋疼的樣子,又說:“我跟周越會過去的,你幫我照顧好小冬就是,她好像有點發熱,到了悉尼趕緊帶她去看醫生。”
周越一個激靈,納尼,還能去悉尼度假?年終福利咩?
藍西也是一陣興奮,“真的嗎,好的好的,那我就不用整理行李了,我去打掃衛生,小冬可以先跟我擠幾天,我室友過幾天就搬走了。”
“好,别忘了去接她,還有,跟她一起去的還有一個男生,以後别讓這個男生接近小冬,給我看着點。”
“遵命。”
挂了電話,周越還處于半信半疑之中,葉柯将手機還給他,又命令道:“通知下去,三天之内把年底報告做好,一周之内把明年計劃做好,我隻看結果不問經過。”
“好,我馬上去。”
葉柯冷靜下來,小冬突然走了,但是這并不影響他的計劃,隻是時間趕了點而已。他走到辦公桌前,将齊氏集團的年會邀請卡撕成兩半丢進垃圾桶裏,齊氏,一點面子都不需要給。
“葉柯,今天回家吃飯?”溫美若的電話如期而至。
莊筱雪尴尬地說:“葉夫人,我是總裁的秘書莊筱雪,總裁現在在開會,所以電話轉到我這裏來了。”
“怎麽又開會,他身體能吃得消嗎?!”
“呵呵,葉夫人,您這個問題,我們也想問一問總裁啊。”葉柯自己不用休息,還得全體員工都沒有休息,各個都在抱怨好嗎。
“那你轉告他,今晚要回家來吃飯,不管多晚,飯總要吃的。”
莊筱雪看着手裏的快買單子,又不好意思地說:“葉夫人,總裁的晚餐已經訂了,他今天要加班。”
“又加班?他這是怎麽回事,他不用休息嗎?他是工作機器嗎?”溫美若不滿地質問。
“這個……您跟我說沒用……”不等她說完,電話那頭就挂了,挂之前還傳來溫美若氣憤的話,“老頭子,快去把你兒子揪回來,再這麽下去會出人命的。”
莊筱雪放下電話,轉頭看看小會議室裏面正聚精會神聽着報告的葉柯,很難再移開眼睛,專注的帥男人太有魅力了。
“喂,筱雪,别看了,總裁是看不到咱們的。”
“你們說,總裁心裏是愛唐佳卉多一點,還是安小冬多一點?”
“誰知道啊,一個是初戀,一個是嬌妻,男人都有初戀情結的,但是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的女孩子?所以咱們還是少揣測總裁的心思爲好。”
莊筱雪收回眼神,“别猜了,總裁的心思誰知道,趕緊處理手頭的工作,你們今晚不想下班了?”
飛機上,旅程已經過去大半,冷小北看着旁邊的小冬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掀開了毛毯。她臉上很淩亂,又是淚痕又是頭發的,整張臉都是漲紅的,“小冬,醒醒,起來吃點東西吧。”
在飛機上也睡不熟,小冬昏昏沉沉地醒來,她搖搖頭,什麽都吃不下,什麽都不想吃。
“不吃怎麽行,還有四個小時才到悉尼,你都一天沒吃了。”
小冬還是搖搖頭,一點食欲都沒有,感覺渾身都輕飄飄的,連胳膊都擡不起來,胃裏又一陣不舒服,“學長,我好像……暈機了。”
“那是因爲你感冒又什麽都不吃的緣故,你起來吃點東西,再吃顆感冒藥,看看書,或者起來走動走動。”
小冬艱難地挺了挺身體撐坐起來,脖子酸,後背也酸,坐飛機真遭罪。
“小冬,你還好吧?臉都白了。”剛才還是漲紅的,才一會會時間就變得蒼白了。
“還好,就是頭暈肚子不舒服。”
“要不要叫空姐給你換個舒服一些的位置?”
“不用麻煩,我吃點東西繼續靠着就沒事。”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