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用鬼鬼祟祟跟在我後面吧。”怎麽看他他都不是一個好人,還是少接觸爲妙,“我走了,你别跟着我。”
唐天放踩住油門開了上去,又一踩刹車停車擋住她的去路,他痞痞地笑着:“你去哪啊?我送你好了。”
“不用!”小冬皺着眉頭,繞開車子往前走。
唐天放見她要走,快速跳下車來,跑了兩步擋住她的去路。小冬火了,對這種人,真心不用好臉色,“唐天放,你想幹什麽,再不讓我走我可叫人了,”她伸手指着前方,“那裏就有交警,你别亂來。”
呦呵,安小冬年紀小小,膽識可不小,一上來就給他一個下馬威,可是他清楚得很,表面越是兇悍的女生,實際上就是一個軟柿子。唐天放笑嘻嘻地瞅着她,“安小冬,我真沒惡意,你别拒人于千裏之外啊,我剛回上海也沒什麽朋友,挺無聊的,兜兜風也能遇上你,那也是緣分。”
小冬白了他一眼,她想,小雨肯定就是被唐天放的油嘴滑舌給迷惑住的,這個男人長得是挺帥氣的,可是人品實在太爛,玩了小雨在先,還愛挑撥離間,實在是爛人一個。
“緣分你個頭,誰跟你有猿糞了,這裏沒有大猩猩,狗屎倒是很多,喏喏,那角落裏就有一堆。”
唐天放不可思議地聽着小冬的話,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安小冬,你實在太逗了。”不過他心裏想的是,葉柯怎麽可能喜歡這種小女生,既野蠻又撒潑的,怎麽都提不起興趣啊。
他摸了摸口袋,小冬穩紮穩打地紮了一個馬步,“你又想幹嘛?!”要是他掏出兇器什麽的,她可是無力招架的。
唐天放一笑,伸出手拿了一包香煙出來,“我抽根煙,你别緊張。”
打火機幽藍的火苗很快點燃了香煙,他就在馬路邊上抽起來,修長的手指夾着香煙,抽煙的時候皺着眉頭,然後悠然地往外吐着煙霧,仿佛要把滿腹的愁思全都吐出去一般。
小冬看着他抽煙的樣子,腦海裏想到了葉柯,雖然沒有看過葉柯抽煙是啥樣子,但她看到過背影,叫她心疼的背影。
“喂,你不是攔着我就想讓我看你抽煙吧?”
唐天放笑了一笑,拿着香煙往邊上一彈,“安小冬,我覺得我們能成爲朋友,你相不相信?”
小冬扁了扁嘴巴,故意笑笑說:“這位大哥,你以爲你這種低級的激将法能騙得了我?吼吼吼吼,笑死我了,我可不是三歲小孩,你缺朋友我不缺,我不需要比我大這麽多又有代溝又沒共同語言又極具不善目的性的,男性朋友。”
唐天放第一次感覺跟女生套近乎有了一種挫敗感,小冬幾乎是一語道破他的目的。他又深吸一口香煙,然後瞄準了垃圾桶一彈,煙蒂不偏不倚地丢進了垃圾桶。
小冬鄙視地說:“我更不會跟沒公德心的人交朋友了,小學生都知道帶明火的東西不能往垃圾桶扔,你多大了?!啧啧~”小冬一邊搖頭一邊奚落。
唐天放有些詫異,看來這個安小冬并不是軟柿子,他無所謂地吐出最後一口煙霧,“你個小丫頭片子,嘴巴倒是厲害得很啊,行,那我就跟你挑明了。你跟葉柯還沒領證吧?”
說到小冬的軟肋骨了,她大聲說:“沒到時間而已,今年冬天一到生日就領證。”這是老男人說的,雖然她心底有些虛,畢竟還沒到時間。
“幸好啊,你們沒領證,安小冬,我是看在認識一場的份上才勸你的,别領證,領了證你的人生就多了一道污點,因爲你們還得拿離婚證。”
小冬翻起白眼瞪着他,雖然她讨厭極了唐天放的嘴臉,但至少他是說實話了,隻要說實話不玩陰的,好的壞的她都接受。她雙手叉着腰,回應道:“那也不關你的事,你一邊呆着去,最好啊,去寺廟裏閉關閉關,好讓你的腦子控制住你的精蟲!”
唐天放囧了,現在的九0後說話真前衛,他那些哄女孩的招數一點都派不上用場,他發現他根本應付不了一個90後的女生,他的魅力不是這麽差吧。
小冬始終沒給他好臉色看,看他說不出話了,就徑直往前走,晾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來亂的。
“安小冬,你别走!”唐天放有些懊惱,有些挫敗感,直接伸手揪住她的胳膊阻攔。
不抓還好,這一抓,小冬就像小老鼠一樣跳了起來,“救命啊,搶劫啊,搶劫啊,交警叔叔,這裏有人搶劫~~”
交警聽到聲音,對着對講機說着什麽,然後跨上交警摩托車就往這邊趕。
唐天放啞口無言,措手不及,愣在原地木讷地盯着她看。
就當是給葉雨報仇了,絕對不能輕饒這個混蛋。想着,小冬也沒有多想,低頭狠狠地一口咬住他揪着她胳膊的手。
“啊~~安小冬,你怎麽咬人啊?!”唐天放吃痛地大叫起來。
“哼,我咬的就是你,壞蛋!”咬你還便宜了你,姑奶奶我還沒撒完氣呢,小冬轉頭看了看街邊的角落,看到垃圾桶旁邊有一塊磚頭,真是天助我也,那磚頭在路燈底下還透着非常流行的橡皮紅,她拔腿跑過去,拾起磚頭,大力一扔,“咣當”一聲随即傳來。
啊哦,果然是奔馳跑車,質量那是杠杠的,嗯,不錯不錯,擋風玻璃沒有碎,就是變成了一朵放射狀的大白花,可讨喜了。
唐天放還沒反應過來,手背很痛,一摸,兩排深深的牙齒印,這“咣當”一聲聽得他心驚肉跳,是的,确實是心驚肉跳。
“安小冬,”他忍不住怒吼起來,“你這個臭丫頭找死啊!”
小冬伸出舌頭吐了吐,然後又跳起來,揮着雙手大喊:“交警叔叔,快過來,這裏有壞人,搶劫啊,救命啊!”
交警停下摩托車,走過去,先是禮貌地敬了一個禮,然後問:“怎麽回事?!”
小冬立馬跑到交警身後,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怯生生地說:“交警叔叔,有壞蛋想搶劫,”她狠狠地一捏自己的大腿,這招百試百靈,痛得她眼淚水嘩啦啦啦直往下流,“嗚嗚嗚,他抓我得我手臂都紅了,你看……”
交警看了看小冬的胳膊,果然一塊紅,還有手指的印子,他沖唐天放說:“把身份證拿出來。”
唐天放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愛車,那朵大白花直戳他的雙眼,他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心痛,肉痛,蛋痛!他氣憤地走到交警面前,大吼着:“我要報警,告她破壞我的車,我要求賠償!”
交警淡定極了,重複了句:“把身份證拿出來!”
交警的淡定更加凸顯了唐天放的激動,他簡直氣得快跳腳了,“我要報警,我要報警!!”他的眼睛迸出火來,每吼一句,身體就迫近小冬一點。
小冬躲在交警背後,瞪大了無辜的雙眼,可憐兮兮地求救,“嗚嗚嗚,交警叔叔,我好怕,我要回家,嗚嗚嗚……”
交警毛了,一手按住唐天放的肩膀,一手拿起對講機說:“左邊路口需要支援。”然後又對唐天放說,“這位先生,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把身份證駕駛證拿出來。”
唐天放認栽了,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他憋着氣,直瞪着小冬點點頭,“小丫頭片子,你有種。”他從口袋裏拿出錢包,掏出身份證交給交警,又轉去車子裏拿了駕駛證,看着白花花的放射狀碎裂的擋風玻璃,那每一小塊碎玻璃上還反射着無數個安小冬,他心裏就有火。
交警記下了他的身份證号,問:“你們認識?”
小冬連忙搖頭,“我不認識他,他鬼鬼祟祟跟了我一路,吓死我了。”
交警看了一眼奔馳車,“你砸的?”
小冬咬着嘴唇,眼睛裏滿是淚花,低着頭,支支吾吾地說:“我……這是正當防衛,我……我總不能砸他的頭吧,萬一措手砸死了他怎麽辦辦?”
“安小冬,你不認識我?你敢說你不認識我?”
小冬又躲到交警身後,“叔叔,我真的不認識他,要是認識他,我就不會喊救命了。”
“小姑娘,你的身份證也拿出來。”交警的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
小冬連忙從包裏拿出身份證交給交警,并在一旁搗鼓着:“我也不知道他怎麽知道我名字的,我猜他肯定調查過我,蓄意跟蹤,他想綁架我。”
唐天放聽得一愣一愣的,到底誰是受害者啊。
不過交警自有判斷,若唐天放真是搶劫犯,也不會留在這裏等他抓,這其中必定是有誤會的。他看了看砸破的擋風玻璃,又看到唐天放流血的手背,問:“唐先生傷口要緊嗎?”
唐天放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背正流着血,還不少,他趁機說:“當然要緊,我受傷了,流血了,她幹的,車也是她砸的,從沒見過這麽蠻橫不講理的女人。”
交警回頭看着小冬,想聽她的解釋,小冬摸着腦袋,扁了扁嘴巴說:“車是我砸的,他的手也是我咬的,但我真的是正當防衛。”
唐天放趕緊說:“就算你是正當防衛,那也是防衛過當。”
“那你找葉柯要賠償去,你跟他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