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以略帶妒意的眼神瞟了劉晶一眼後,離開了大廳。
“阿晶。現在這裏沒人了,你就不要再跟我這把老骨頭兜圈子了,直說了,你真的打算在這個時候做這件事,要那個東西嗎?”老人的語氣雖然有點嚴肅和不高興,不過眼神卻依舊溫和。
劉晶不好意思道:“爺爺,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的這一雙慧眼,以及你這個能運籌帷幄與千裏之外的大腦!我知道我這麽做會讓建安很不高興,不過我卻沒有要害他的意思。”
老人眼神又較剛才柔了些,歎了口氣道:“要是小安有你十分之一的頭腦和處處爲人着想的心腸,那我這把老骨頭,早就可以安心的,到下面去跟他的父母謝罪去了。”
老人說到這裏,那雙滿帶滄桑,血絲滿布的老眼,竟然泛起了陣陣漣漪。”
“爺爺,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建安的父母在九泉之下,看到你爲他付出了這麽多,也就會高興的。”
聽了劉晶的話,老人深吸了口氣,穩了穩情緒,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後,苦笑道:“我說爲什麽那麽女人那麽喜歡流淚,原來淚水流出眼眶,劃過臉頰的感覺是那麽的舒服······好了,安仔就快要來了,我們就直奔主題吧。”
劉晶點了點頭後,便湊過身去,在老人身邊足足低語了将近5分鍾。而老人的表情,也在這五分鍾裏,如走馬燈般,速度的在憂慮、無奈、猶豫和釋然之間反複變換着。到了最後,老人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的難看,暗紅的臉色,滿是皺紋的額頭上,竟然青筋直冒,先前那雙關二哥的丹鳳眼,此時已經轉爲張翼德的銅鈴眼了。
帶着姑娘進來上菜的二子,看到爺爺的樣子後,頓時吓得直沖到他面前,并且對劉晶怒目而視,剛想質問對方爲什麽要激怒爺爺時。老人家卻放聲大笑了起來。被吓得幾乎坐在地上的二子,連忙輕捋着爺爺的背部,以防他大笑過度,而喘不上氣來。
“不······不······不礙事的安仔,爺爺這把老骨頭,沒見到你結婚生子,是決不會垮的!”老人大笑過後,邊說邊示意二子坐下來。
等到那位載着劉晶上岸的姑娘,上完了十二道,全都跟蛇有關的菜後。老人朝她搖了搖手道:“姑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再過一周,你們這一屆的實習期也就算結束了吧。”
“是的董事長,到下周五的4點50分,我就已經整整在公司呆了60天了。”
“那麽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評價呢?”老人說到這裏朝姑娘笑了笑,然後連拍了三下手掌,接着他背後的落地透明屏風,立即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顯示屏,上面正好了出現了,先前劉晶在船上提醒她的那段畫面。
“董事長······我······”姑娘說到這裏,眼眶微微一紅,一口錯落有緻的碎牙緊咬了下嘴唇後,随即認真看着老人繼續道:“這是我工作中的疏忽,按照試用合同,在試用期滿後,我不但不能轉正,還必須要支付三倍于試用期工資的薪金,作爲此次事故的補償。”
“阿晶,現在你知道我什麽要讓這位姑娘來見你了吧,她跟以前的你實在是太像了。”老人說完,再次開心的笑了起來,隻不過這次他就笑的很有節制,沒讓孫子擔心。
“楊娟姑娘,如果你能讓這個年輕人說你合格的話,那麽明天你可以轉正,到集團總部去上班,反之,不但是你,就連那些跟你同屆,并且已經通過了試用的同學,也都要全部被刷下來。”老人說這話時的語氣,十分的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楊娟不解地細看了劉晶一眼後,轉頭對老人說:“董事長,我做錯了事情,該承擔的責任,我沒有任何異議,可是如果因爲我的事情,而影響到我的同學,您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公私不分了!”
老人看眼劉晶,當他看到對方在對他微笑,并且擺手搖頭時,随即笑道:“這樣吧,小姑娘,隻要你今晚能把我的這位客人灌醉了,就算你合格了。”
楊娟猶豫了一下,微咬着櫻唇看了看老人,剛想回應上幾句時,劉晶卻說話了:“不就是應酬喝點酒嗎,這放在任何一家公司、集團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楊娟姑娘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那你可就真是不合格了。”
當劉晶的話,還在讓楊娟猶豫之時。老人已經示意她,替大家倒酒了。
接下來,三個男人便開始開懷暢飲,并且親切的聊起了一些家常。而楊娟也漸漸地知道了不少關于劉晶與黃家的淵源。
隻是在整個倒酒,敬酒和陪酒的過程,有三個意外是讓她意想不到的。
首先,這幾個男人喝的酒,雖然酒氣十足,光是輕聞一下,就能讓人有上頭的感覺,可是這酒味,卻如同清水一樣,淡而無味,不過進入胃部後,卻有種辣熱的刺激感,讓人渾身一熱的同時,一種說不出的舒暢感也由胃部傳向了四肢。
這第二就是,劉晶竟然救過黃家這兩爺孫三回命,并且每次間隔都幾乎接近十年,這也就是說,劉晶在嬰兒時就已經救過這兩爺孫的命。
不過最讓楊娟沒想到的是,這黃董事長曾多次想認劉晶爲自己的幹孫子,并且在黃建安沒有絲毫計較,甚至也多次勸說其答應其爺爺要求的情況下,劉晶竟然拒絕了,并且借口隻有一個“他不想,有錢沒命花。”
酒過三巡後,三個男人的醉意已經躍然于臉上,而楊娟除了粉臉微微發燙之外,頭腦依舊清醒,身體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老爺子吐着酒氣看了看楊娟,對劉晶說:“我越看她,就越像當年的你·······不······應該說她的酒量跟當你一樣,要是換了常人,隻要聞一聞,我這特制的蛇膽碎骨酒,不要說喝了,就算能正常的站上一分鍾而不倒地,那就已經是海量了。”
“老爺子的意思是,她已經通過你的考核了。”劉晶看了看楊娟,轉頭對老人道。
“當然了,這最後還得看你的意思。”
“老爺子,不愧是管理着數百億資産的不倒翁啊,一切都被你算計好了,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于飛無奈地把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楊姑娘,你把這蛇湯喝完,你跟你同學就不會被解雇了。”
盡管楊娟從頭到尾就沒搞清,這三個男人的怪異舉動的目的何在,可是直覺告訴她,他們不會打她的什麽壞主意,于是就把剩餘的蛇湯,一口氣給喝了個精光。隻不過當這最後一滴蛇湯滑過她的食道,來到她的胃部時,她整個人立即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劉晶的身上。
當劉晶和老人看到楊娟沒了知覺後,臉上的醉意頓消,從他們那特别來電的眼神來看,他們已經處于了一種極度清醒和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态。
“安仔,把楊娟姑娘送回住處,并把她泡在浴缸中,用先前我讓你稀釋的雄黃酒浸泡的她的身體,并每5分鍾就換一次酒,泡過她身子的酒,全都倒進她浴室中的那條特殊管道中,一直到她的體溫恢複正常,才可以停下來。并且你還要交代這裏的所有人,立即全都回到屋中,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離開房間,不聽話者,後果自負”
對爺爺的話,沒有任何免疫力的二子,二話沒說,便抱着楊娟離開了。當他離開大廳後,整個大廳的門和窗戶都自動關上。其他的桌子上那蓋着的食盤上的蓋子,全都彈開了。一條條吐出了腥紅蛇芯,通體碧綠透明,,如嬰兒手臂般粗的,可以毫不困難看到它們内髒和骨骼的怪蛇,全都把腦袋對準了劉晶。
“阿晶啊,謝謝你這麽幫我們安仔,雖然我知道,有些事情瞞着他,并且要對因此對他說假話并不好,不過等他再大點,再成熟點,自然也就會明白我的苦心了,韓敏英跟他假結婚的事情,隻不過是一個讓他暫時不會懷疑的借口。我早就知道你的用意,而你也總有一天,會來拿會這個東西的,隻是我沒想到來得那麽突然。”老人說話的語氣,似乎瞬間又老了十多歲。
“老爺子,雖然我知道這事,會讓你十分爲難,但有些事情我實在是沒辦法跟你解釋,不過這錢再多,也買不回建安所失去的一切,我相信你,也不會爲了錢,而讓他在未來失去更多,他所不想失去的東西吧。”
老人失神地看着劉晶好一會兒後,才點了點頭,按了一下椅背後一個按鈕後,那些蛇全都在同一時間被炸得稀爛,從它們遺體中彈出的如拇指般大小,發着螢綠色的小珠子,全都激射到了老人的頭頂上,聚集在了一起。
于此同時,外面已經烏雲蓋天的夜空,一道閃電直劈在了劉晶所在這棟棺材建築上,緊接着震耳欲聾的雷鳴傳來,仿佛蒼天在發出魔鬼般的獰笑。每一下雷鳴,都讓人聽得心驚膽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當那些綠色珠子凝聚成型,變成了一個如鵝蛋般圓潤剔透,手感極好的,發着弱弱草綠色熒光的晶石掉落在老人手中後。外面的異象突然間全都消失了,不但如此,周圍的空間也在瞬間驟減了數十度,呼出的氣息都變成了冰霧。沒飄出一米遠,便變成了冰渣,掉落在了地上。
“阿晶,真的要這麽做?”老人依依不舍地看着手中的珠子。
“老爺子,你不是常跟人說,富貴本是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嗎,再說了,以建安的能力,就算不靠你,也能活得很好,他現在的生活不正是你期盼了很久的嗎?”
“阿晶,你說的我懂,隻是安仔他從小就父母雙亡,我是既當爹,又當媽,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突然間要離開了,這個·······”老人說到這,整個人差點沒傷感地的暈過去。當劉晶及時的扶住他後,老人便雙手把珠子按實在了對方手上。
“阿晶啊,爺爺在臨走之前,還要拜托你件事。”
“說吧,爺爺,隻要我能辦到。”
“你要答應幫我,幫我家建安娶到到小雪。”
“爺爺,這······這恐怕有點······你應該知道這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傻孩子,一談到感情的事,你的腦袋就不靈光了,我是讓你幫他娶小雪,又沒說,他們兩個以後不能離·······”
“爺爺,難不成你的意思是·······”劉晶眼睛一亮。
老人穩了穩身體,再次把珠子按實在劉晶手後,便讓對方送他離開大廳。劉晶扶着老人來到水邊時,那裏已經有一艘快艇候着了。
“阿晶,我不在這裏後,隻有你和小雪能按得住安仔那犟脾氣了,你們以後一定要幫着他點,哪怕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還沒等老人說完,平靜如鏡的湖面,已經開始泛起如魚鱗般的波浪,湖面也升騰起了帶着淡淡沉香味霧氣。于此同時,天上也下起了如拇指般大小的冰雹。這一切,頓時讓劉晶臉色驟變。接着他讓船上的人立即速度把老人帶離。然後他便雙手死死地抓緊手中這顆,已經開始速度升溫,并且開始灼傷他手心的,隻有在神話傳說中才出現過“蛇靈珠”。
當老人脫離了他的視線後,他才忍痛攤開手掌。此時他的手心已經被燙得凹進去了一塊,整個手心已經慘白得沒了絲毫血色,就像是被煮熟了一樣。
接下來隻見空中一道閃電直劈向了珠子。珠子被擊中後,頓時發出了耀眼的翠綠強光。強光把劉晶整個人包裹在了裏面,并緩緩地升起。于此同時,整個湖就像是燒開了的水一樣,劇烈沸騰的同時,更是熱氣逼人。從湖底也傳出一種極不和諧的“嗤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