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當劉晶趕回醫院時,已經過了正常的上班時間,而除了沐芳以外的兩位新同事,也早就已經按照太平間正常的工作要求,開始有條不紊,賣力的工作起來。

這要是換了别人,能有這樣的新同事,絕對是高興加滿意了。隻不過在劉晶越看她們,這眉頭皺得就越是明顯。

進到辦公間後,劉晶先是找了最年長的譚碧靜,進行了約爲5分鍾的簡短談話後,又讓年紀最小劉曉珍做完手頭的事情後,按照要求做好準備,下午跟他到火葬場去辦事。

交代完事情的劉晶,先是處理完手頭的日常業務後,在午飯前又抓緊時間睡了個小覺。在飯堂用過午餐後,便坐着醫院的順風車,帶着劉曉珍趕往了火葬場。

由于火葬場的部分道路在維修,所以劉晶跟劉曉珍隻能在它的大門口下車,用腳來完成那剩下的1000多米的路程。

“劉主任,平常我們醫院跟火葬場的聯系與業務,不是一直都由保安科負責的嗎?”這一路上一言未發的劉曉珍,突然問道。

“不愧是醫學院的高材生啊,才半天的時間,就已經對我們的工作上細節那麽清楚了,你說得沒錯,如果是正常公事的話,的确是由保安科負責的,隻不過今天我帶你來,一半是醫院的意思,一半則是我的想法。”

“這是不是對我的一次考核或是檢驗啊?”

“可以這麽說,如果你通過了這次的考核,就可以馬上轉正了,你不但可以立即住進醫院的職工房,你那腎衰竭的奶奶,也可以接受醫院免費的治療。”

“你說的是真的嗎,劉主任!”劉曉珍的眼睛閃亮的同時,身體也興奮的往對方靠。

“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個問題,一直很想私下的問下你······當然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可以不用回答。”

劉曉珍微微猶豫了一下,抿了抿嘴,雙手相互摩挲了一下,才回答道:“劉主任,你是不是想說我年齡的問題,我知道我虛報了年齡,可那是因爲·······”

“不是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我隻是想知道,”劉晶說道這裏,臉莫名的紅了起來,猶豫了一下後,便擺手道:“算了,這種容易讓人誤解的問題,還是不提的好。”

“沒關系的劉主任,昨天在跟醫院的同事聊天中,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也沒有機會在這裏工作,你放心,無論你問什麽問題,隻要我知道,都會如實回答的。”看到劉晶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劉曉珍反倒急了,如果現在得罪了劉晶的話,那麽她的工作很可能就泡湯了。

劉晶四下瞅了瞅,看到沒人後,深吸了口氣,迅速地從身上弄出了張便簽紙,迅速地在上面寫了幾個字,折好後,遞給對方:“等今晚你睡覺前再打開,如果你不想回答裏面的問題,就把紙條還給我,如果你認爲我這個問題可以回答的話,就把答案寫在明天簽到的記錄本上。”

劉曉珍點了點頭,便接過紙條。

兩人走到了火葬大樓時,一個年輕的女孩已經在翹首以盼了,而這個人便是小雪。

當小雪看到劉晶身旁的年輕女子後,臉上的表情立即由晴轉陰,并且随時可能發生大暴雨。隻不過當兩個女子走近,相互對視了一下後。兩人的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驚訝的同時,更是滿臉詫異的指着對方。

“你······你······你不是劉碧雪學姐嗎?”

“你不就是那個全系裏面除了我以外,唯一個敢在停屍房值班過夜的劉曉珍學妹?”

看到兩人都相互興奮的點了點頭後,劉晶這才意識到,剛才他這一路上爲了劉曉珍而準備的,在小雪面前的說辭,算是浪費了。

接下來,小雪轉頭問劉晶:“她就是你先前跟我說的那個人嗎?”

劉晶點了點頭。

“唉,不對啊!以我學妹這樣的人才,怎麽會呆在你那個倒黴地方呢?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小雪皺眉道。

劉晶沒說什麽,隻是無可奈何的攤了攤手:“既然你們兩個這麽熟,那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忙完後,你給她寫份評鑒報告,改天我會讓人來拿的。”

看到小雪點了點頭,劉晶便趕回醫院去了。

下班後,劉晶去醫院想看看李素青和沐芳的情況,隻不過他去到那裏一問,這兩人已經出院了,就在他好奇爲什麽這兩人出院那麽重要的事,周胖子都沒跟說一聲時,二子來電了。

“哥,爺爺想見你,”

“是不是爲了韓護士的事?”

“沒錯,爺爺發話了,如果你不親自來跟他解釋的話,他是不會見她的,就更别提什麽假結婚的事情了。”

“這樣啊·······你等等啊·······對了,老爺子這陣子是不是在玩玉石啊?”

“哥,你該不是想送塊玉給爺爺吧?”

“行了,二子,你說這話是在跟我開玩笑呢,還是在寒碜你哥我啊?你明明知道你家老爺子玩的那種玉石的價錢,每一塊都能買套别墅了,你就算把我賣上萬遍,也值不了那個價,不過你放心,既然這事是我讓你辦,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你等着,我稍後就到。”

結束通話後,劉晶就近找了個鍾點旅館,開了個一小時的房間。進入房間的他,關好窗門後,閉目念起了那句“我喜歡你,做我女友好嗎?”的咒語,當他念到第三遍時,整個人便昏睡了過去。半個小時後才醒了過來。

“我的乖乖,原來姓屈那女人給我下了不隻一個套啊,這事就算真能忙完,也不知道有沒有命去花了。”劉晶無奈地伸了個懶腰,揉了眼,歎氣道。此後他便匆匆趕往城西的碧水家園去了。

這碧水家園是一個面積百多平方公裏的半月形人工湖,靠着一根根大理石柱支撐,而矗立在水面上足足五米之高的那些仿古的建築。在水面上顯得十分的另類和搶眼。尤其是位于湖中心的那棟,形狀類似于棺材的黑色建築。光是看上一眼,就能讓你心裏就不禁的陣陣發寒。

而湖中那數棟建築之間的聯系,就是靠着停泊在它們周圍的那些小扁舟了。

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坐船,正停在了“湖中養有毒蛇,非請勿進,被蛇咬中者,三分鍾後就會斃命,而離這裏的最近的醫院,坐車最快也要花上半小時。”的告示牌下,四下的張望着。當她看到劉晶出現後,立即走到他面前。

“請問是劉晶先生嗎?”

“是,我是,你是黃老先生派來接我的吧。”

姑娘點了點頭後,便示意劉晶跟她上了船。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新來的,并且來這裏工作還不到一個月。”當小船劃出百多米後,站在船頭背對着姑娘的劉晶,随意道。

“呀!先生,你是怎麽知道的?我才來這工作不到十天。”

“如果不介意的話,你能告訴我,你們t大學的生物與遺傳工程學的畢業生,一共有多少人嗎?”

“32人,”

“這32人現在都在這裏工作嗎?”

“不是,目前隻有22個在這裏,其他的都被黃老先生安排在集團的其它地方上班。”

聽到這時,劉晶轉過頭,側過身來,指了指一條已經在船頭冒出了暗綠色腦袋,吐着腥紅舌頭的毒蛇:“如果這事要是讓黃老知道了,你可就麻煩了。”

姑娘一驚之下,手中的船槳迅速的在他面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後,那條兩尺多長,全身赤青的毒蛇,便被挑到了半空中,随即掉回了水中。

“對不起先生!我······我······”姑娘抱歉得說不下話的同時,連忙仔細地打量着對方,生怕對方有什麽閃失。

“沒關系的,年輕人犯錯誤,神都會原諒的,你以後隻要記住,在載人時,劃船的頻率由原來的每分鍾25下,降到20下就可以了,這樣的話,船槳中所包含的驅蛇成分,才能發揮作用,這樣那些蛇,才不會因爲被陌生的氣味所吸引,而圍着船轉。”

劉晶舉動和話語,讓姑娘足足楞了将近10秒,才反應過來。然後連連向對方點頭道歉。

等到姑娘把船劃到了那個形似棺材,足足有20米高的怪異建築前時,二子已經站在入口處,連連朝他揮手了。

“小姐,如果将來有事要幫忙的話,可以來翠湖醫院找。”劉晶來到二子面前後,轉身大聲對劃船的姑娘喊了句。

“行了,晶哥,快進去把,我爺爺已經等你很久了。”二子還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就把劉晶拉進了入口處,唯一的一座電梯中。

電梯停在了6樓,電梯門一打開。展現在劉晶面前的,便是将近800平米的超大,超豪華的宴客廳。整個大廳按照梅花的形狀擺滿了18張飯桌,每張飯桌上都用蓋子蓋着一碟菜,而每張桌子旁,都站着一個年紀跟劃船女相仿的服務員打扮的姑娘。而一個一臉慈祥,鶴發童顔的精瘦老人則在“梅花”中心的那張桌子上看着書。

“歡迎劉晶先生!”那十八個姑娘異口同聲,并且十分整齊劃一的低頭彎身向劉晶問候。

“喲,阿晶來了,快······快過來坐。”老人放下了手中之書,然後朝二子點了點頭,接着二子一揮手,那18個服務員全都整齊有序的離開了大廳。

“黃老,因爲有事,所以來晚了,還請見諒。”

“我說阿晶,現在又沒外人,你跟安仔一樣叫我爺爺,這樣聽起來更舒服。”老人邊說邊示意劉晶坐到他身邊去。

“好的,爺爺。“劉晶禮貌地點了點頭後,随即坐在了老人的身邊。

接着兩人簡單寒碜和閑聊了幾句後,老人這才滿臉嚴肅地讓二子坐了下來。

“阿晶,你讓二子帶來的那個姑娘,我見過了,也調查過她,此女用過去的老話來說,那就是克夫命,掃把星,誰對她好,誰就要倒黴。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害我們安仔,不過我還是想親自聽一下你的解釋。”

“這個嗎······”劉晶猶豫的同時,摸了下肚子,恰巧他肚子此時也發出了“咕噜,咕噜”的聲音。

老人楞了楞後,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小子,還真是個不肯吃虧的貨,好······我們邊吃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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