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要擺弄她,估計不比擺弄一隻洋娃娃麻煩多少。
幾乎已是走投無路、瀕臨絕望的惡劣局面,沒想到突然間鐵門崩飛過來砸倒了一名綁匪,然後一個人影仿佛鬼魅似的,竄進來就是左沖右突,然後是子彈亂飛。
等她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後,所有綁匪全都奄奄一息動彈不得了。
唯一站在那兒的少年,赫然是她幼兒園、小學、乃至初中一年級時的同學——那個老是和她過不去的讨厭鬼。
“夏兒班長,你都快哭成大花臉了。”
面對梨花帶雨盡顯嬌怯的美少女,李譜聳了聳肩,很沒心沒肺地說道:“要不要借你肩膀啊。”
若是平時,傲嬌……呃,是驕傲的夏兒班長肯定是給李譜一個白眼。但此時此景,她抽了抽鼻子,一把抱住李譜,臻首靠少年的肩膀上在再也壓抑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和小孩子一樣嘤嘤哭泣。
“嗚嗚嗚嗚,我真的好害怕……”
李譜說借肩膀也就是見到“死對頭”夏兒班長後,習慣性的開玩笑罷了。沒想到她真的靠了過來。
溫軟動人的少女嬌軀貼着身子,體香發香鑽進鼻子,加上平時總是死充強硬的少女,此刻徹底表露出的無力與柔弱,令少年有些異樣的尴尬,又覺得這時候推開她不太好,隻能任由她抱住自己發洩情緒。
突然,剛才被他解開的劉倩倩從床上翻身而起,走到武元火的屍體旁邊,從這個悍匪的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然後雙手抓住,發了瘋一樣對武元火亂刺一通。
“人渣!殺死你!嗚嗚嗚,我要殺死你!嗚嗚嗚嗚……”劉倩倩情緒激動地一邊刺,一邊哭喊。
和幸運的秦夏兒不同。從被綁架到現在,劉倩倩遭受的虐待與恐懼肯定不少。曾經懵懂無知的同齡女生,在仇恨的推動下。轉眼間武元火的頭部被戳得面目全非,女孩又抓着匕首去刺旁邊被砸暈的另一名綁匪。
這和鞭屍不同,算是殺人了。李譜微微皺眉,手指略微動了動,不過并未阻止。
反正這些要是被警方逮到了鐵定要槍斃的人渣死了也省糧食。再說劉倩倩本身是被害人,應該不會承擔多少刑事責任。還不如就讓她好好發洩一翻。
李譜還好,秦夏兒卻被女孩的行爲鎮住了。自己的心情都暫時忘掉,不由自主地放開了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孩抓着匕首一個接一個的對癱倒在地的綁匪補刀。
若李譜沒有及時趕到,自己八成會遭到比眼前的女孩更過分的對待吧。秦夏兒簡直想一想都頭皮發麻。
充滿仇恨的女孩在武元火旁邊的昏迷綁匪身上留下了十幾個泊泊冒血的窟窿,又轉向另一名——被李譜捏碎手腕後甩在牆上的綁匪。
女孩正要一匕首紮下去,那綁匪忽然眼睛猛張,醒轉過來。
他是最後一個被李譜放倒的,當時情況已不算危急,李譜下手就稍輕了一點。雖然被摔了個七暈八素,他倒沒有失去意識。此匪心性狡猾,知道不敵,索性裝做昏厥,省的再吃苦頭……哪知道還帶補刀的!繼續裝死人那就隻有永遠的做死人了。
他躺在地上挪動身子,擡起腳,蹬在女孩身上。若是平時,他在這幫匪徒中的身手僅次于武元火,一腳踢殘個沒多少力氣的幹瘦女生根本不叫個事,奈何此刻渾身骨頭都被摔散了架,用不出多少力氣,隻是将女孩踹了個踉跄翻到就算。
還沒來得急把腳收回去,李譜一躍間就出現在他的面前,毫不留情地擡腳一踩,直接将這匪徒的胫骨硬生生踩得“喀嚓!”一聲折斷。
“操……”悍匪虛弱地罵了一聲,手腳俱廢,這等局面他知道已經走投無路,反而硬氣起來。惡狠狠地盯着李譜,“你他媽的是誰?”
李譜笑了笑,“她的同學。”
悍匪啐了一口血,“好,算我們走了眼,不過她既然是張家的親戚,身邊有你這般身手的護衛倒不算奇怪。算我們流年不利,全栽在這了。”
張家?李譜趕到時并未聽到秦夏兒說自己和張家的關系,少年頓時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他望向秦夏兒,“張家是什麽鬼?”
情緒漸漸平複的秦夏兒簡略的解釋了幾句,李譜恍然大悟。說起來這南洋張家他也依稀有點兒印象,不就是幾年前來灑鈔票赈災的大善人“謝謝祖宗”嘛。
瞧見李譜的反應,匪徒自然明白到這少年與張家沒有任何關系。他挪了挪身子,半靠在牆上,喘了幾口氣,又道:“不管你是不是和張家有關系,既然火少爺死在這兒,你們也别想活得長。”
對于綁匪的威脅,他饒有興趣的問道:“怎麽,你們還有什麽後/台麽?”
“哼。”綁匪隻是冷笑着悶哼一聲,閉口不言。
“不說就不說罷。”李譜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有人民警察來審問你。”
少年走到武元火脫下的外套旁,從上衣口袋裏搜出手機,略微思考了少許,就自己撥出110号碼。
“您好,這兒是滬海市110報警台……”得體的女性聲音在麥克風響起。
“我要報案,有關第一高中的綁架案,還有刑警隊劉建軍隊長女兒的綁架案。”李譜頓了頓,又繼續道:“哦,這些綁匪還可能與幾天前電視台報道的駁火事件有關。”
武元火等人與本地大拆家接頭時被埋伏,瘋狂逃竄時和警察駁火,被當場逮捕和打死了好幾個,已經算是公開事件。早就在電視台報道和通緝過,這幾天全城都在盤查。
“什麽?你有這些案件的消息?”對面的接線員聲音頓時高了起來,急促地問道:“請說。”
李譜把大概的狀況對接線員簡略地叙述了一遍,還讓秦夏兒對話筒說了幾句,對面也問得很仔細,還沒說完,隻聽到話筒對面“咣铛!”的推門聲,然後是雜亂的腳步身,一個男人按下了免提鍵,焦急地劈頭問道:“我女兒在你那邊?還有秦書記的女兒也在?”
“哦,劉叔叔?”李譜聽出了是誰,也沒有掩飾,“我讓倩倩和你說話。”
李譜沒有隐姓埋名,一是他完全不指望秦夏兒和劉倩倩二個沒什麽社會經驗的小丫頭在一堆老警察面前能幫他瞞住身份,繞來繞去最後再被挖出來反而更麻煩。二是這本來就是見義勇爲,對方是數名持槍悍匪,販毒殺人又綁架……被空手一招打死那妥妥是見義勇爲。
何況自從三年前“纏果蛇”事件之後,李譜就隐隐地察覺到自己沒有徹底離開國家的視線。既然這次有機會,以他的脾氣索性就放開來玩,看看“對面”有什麽反應。
或許不久的将來,自己也需要利用到這條線去面對深不可測的“纏果蛇”。
李譜把手機放到劉倩倩嘴邊,女孩頓時眼淚就嘩啦啦的下來了,哽咽着說:“爸爸,我是倩倩,我被綁了好久,嗚嗚,剛才住樓上的李哥哥進來打倒了他們……”
“好好,你被救了就好……”劉建軍聲音微顫,總算放下心頭大石,而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也緊跟着鄭重地問道:“秦小妹妹在麽?有沒有受傷?”
“沒有,李譜同學救了我們。”秦夏兒立刻回答道。
“很好,非常好,你爸爸知道你被綁架的事,非常非常焦急,給我們下了死命令啊,沒想到這麽快就被解救了。”那個男人欣慰地說,“救下你們的是叫李譜的同學?現在身處的位置還有危險麽?”
“應該沒有。”李譜簡潔明了地做出了确認。
“很好。”男子繼續問道:“你們是在什麽位置?我立刻派人過去。”
位置?李譜回憶了一下路過的街道,然後大略說出了位置所在。
之後沒等太久,一長串的警車就鳴着警笛,包圍住這片區域。其中一輛高檔轎車率先打開車門,急沖沖地走下一位穿着西裝的中年男子,數名幹警圍着他,一起走進巷弄後擡頭一瞧,遠遠地就看見其中一棟二層樓房的陽台上,有少年和少女在對他們招手。
那名西裝中年人腳步明顯快了起來,但更快是的一名刑警——劉倩倩的父親劉建軍。他三步并作兩步就爬上了二樓。進去瞧見披着一件成年男性的外套,但露出的瘦弱胳臂上滿是傷痕的女兒,表情就像被狠狠紮了一刀,眼睛瞬間就紅了。
“操你媽的王八蛋!”劉建軍憤怒地嘶吼道,當場就想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綁匪打死。還好幾名緊跟着他後面上樓的同事一瞧不對估計要出事,就七手八腳的拉住他。
“老劉,冷靜一下!”其中一名估計是局裏領導的男子沉聲道:“别爲了這幾個人渣犯錯誤,法律會制裁他們。”
劉建軍用力掙紮了幾下,而其他幹警亦同感深受。這些綁匪不但虐待了劉隊長的女兒,前幾日拒捕時還打傷幾名同事。這已經不是逮捕了就能了事的狀況。
雖說他們對眼前鮮血淋漓的場面猛皺頭眉——統共四名綁匪,死了二名,一名奄奄一息,一名斷了手腳。心裏卻是暗暗叫殺得好,隻恨沒殺光。還要上法庭多活一陣。
“這……都是你做的?”一名老幹警嚴肅地對李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