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平時和李譜不熟的同學,時不時會帶着好奇的眼神偷看他,還有其他班的學生跑到教室外看他。
“昨天在路上打架的事,已經傳開了吧。”晨娴小聲地對李譜說。
“嗯,不知道是不是王書俊那小子大嘴巴說出去的。不過昨天是放學路上,人那麽多,應該也不止他一個看見了……”李譜歎道:“要是傳到老師那裏,今天估計又要挨訓喽。”
果然,下午班主任又把他和晨娴喊去了辦公室。進去一看,不止是他們二個,王書俊也被喊來了,還有另外二名老師,一男一女。男的是訓導主任,女的則是四十幾歲的一名女老師。
訓導主任盯着李譜好一會,才神色嚴肅地問道:“李譜,你昨天下午放學後,做什麽了?”
“……”李譜很冷靜地回答:“回家寫作業啊。”
訓導主任緊皺起眉頭,拍了拍桌子,“就是回家?那怎麽有人看見你在路上和流氓打架了?你這讨債鬼就算了,旁邊還有王書俊和晨娴同學?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你腦子就不想想清楚?”
原來昨天的狀況不止王書俊一個人看到,旁邊的女老師正好同路,目擊了全程。那幾個拿着鋼管的混混賣相夠兇悍,她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一瞧,哪裏敢上前去保護學生。就手忙腳亂的打了110報警,哪知道110還沒來,轉眼間一個男學生居然空手放倒了所有的流氓。
在場的三名學生裏,她恰好是王書俊的老師,今天上班立刻把王書俊找來一問,然後反應了給訓導主任,才有了這場頗微妙的公審。
“老師,真不是我想打架。”李譜面不改色道:“是他們攔路勒索我和晨娴,我才不得已反抗的。”
王書俊咬了咬牙,也幫腔道:“沒錯,是那幾個混混在路上勒索零用錢,幸好有李譜幫忙,不然我的随身聽都要被搶走了。”
見一旁的晨娴也連連點頭表示支持。訓導主任和班主任互看了一眼,稍放緩了口氣:“胡鬧!就算被勒索,也不要動手。打架就能解決問題了?你們太年輕,不懂完全考慮……”
之後班主任和訓導主任輪流對李譜、晨娴、王書俊三人呱啦呱啦一頓訓,特别對王書俊強調以後老實呆在自己班裏,不要跑來和李譜走一路。至于晨娴麽,說真的要不是她和李譜住都住在一起,算是兄妹關系,班主任早就要徹底禁止他們來往了。
等王書俊垂頭喪氣的被訓走後,班主任語重心長地對李譜總結道:“你在好幾個混混的圍攻下都沒事,也許你會覺得自己很會打架,滿了不起了。但你以後要好好想想,萬一牽連了你妹妹怎麽辦?回家寫份檢查,明天交上來。還有,晨娴,你平時要多勸勸你哥哥。好了,回去和你媽媽說一下,我有空會去專門家訪一次。”
“好~~”晨娴和李譜異口同聲地答應道,“老師再見!”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李譜提着書包,驅散了跑來搭話的同學,就和晨娴準備回家。
“阿啦萊萊~~~阿萊萊☆~~~阿拉萊恰~~嗚喔喔喔……”女孩哼着機器娃娃的片尾曲旋律,和往常一樣走在李譜的身邊。
“你還這麽無憂無慮啊,”李譜歎了口氣,“班主任都要家訪了。”
“你怕打架的事讓媽媽知道麽?”晨娴跳了一步格子,輕盈地轉身面對少年,“放心啦,你又不是在欺負人……喔,不對。”
她擡起手,放在左眼旁邊,裝作在調整什麽裝置似的模樣,然後宣布道:“哔哔哔!探測器分析你的戰鬥力是常人的數倍!那你和普通人打架,或許是在欺負人呢。”
對于女孩的龍珠梗玩笑,李譜先是沉默了幾秒,忽然問道:“小娴,你說,我是不是太暴力了?”
“沒有啊。”晨娴想都沒想,立刻搖頭道:“不如說,你現在,比起在小學時還好了些哦。”
“以前你可是學校裏的打架大王呢。”她補充道:“可轉學到現在,你還沒有其他男同學起過幾次沖突吧。”
“呃,那是因爲覺得以我現在的戰鬥力,再和同學打鬧,實在沒什麽意思。”
李譜擡起手,握了握拳頭。加載鬥神武裝後的日漸強化,配合晨心阿姨的教導,他如今的體能與技巧已經遠遠超越了同齡人。至于那些生命強度隻有四左右的普通成年人,在他的面前也脆弱得像是幼童。
“所以爲什麽要覺得自己太暴力。”晨娴微偏臻首,開玩笑道:“你的暴力因子嘛,比浦飯幽助還要弱一些吧。”
“切,現在的我,應該比才學會靈丸時的靈界偵探還強了。”李譜吹噓道。
“那你覺得自己現在能打赢d級妖怪嗎?才學會靈丸的浦飯可是能對付鋼鬼和飛影的哦。”女孩天馬行空地回答,話題立刻歪了。
“呃……”李譜還皺着眉頭認真考慮上了,最後懊惱地得出了結論,“可惡,鋼鬼就算了,對飛影赢的把握不大呢。”
晨娴立刻指住青梅竹馬,“那你現在隻是e級妖怪的水平。”
“e級?”李譜有點不服氣,“那也太弱了……”
“你說,媽媽是什麽水平?”晨娴沒有管李譜的抱怨,突發奇想道。
“心姨麽?”李譜信心滿滿地說:“幻海的級别!我看有!”
“媽媽可不會一拳頭在地上打出幾公尺深的大坑。”盡管是在談論自己最喜歡的媽媽,晨娴态度還是很客觀。
“那倒是……但至少格鬥技上可以相提并論,甚至更強。你都不知道心姨有多厲害……”
李譜稍退了一步做出修正。要是晨心知道養子兼弟子的他這麽在女兒面前如此維護自己,估計得哭笑不得了——誰要和漫畫裏的老婆婆比高低呀!
就這個歪得不知道哪兒去了的話題,二人興緻勃勃的一直聊到了家門口。晨心已經煮好飯,做了三個小菜等待自己的孩子。如此溫馨、充實的家庭時光,讓少年發自内心地洋溢着小小的、又珍貴的幸福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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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東門大街的某間迪廳的包間内。在城裏人送外号“東霸天”朱翼,叼着香煙,微皺起眉頭,不悅地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小弟。
“虎子這慫貨又被送到醫院裏去了,連一起去的彪子都被呼趴下。”朱翼拍着桌子罵道:“就一個學生,把你們玩成這樣,你們還能不能行啊?老子的臉都被你們丢光了!”
朱翼三十來歲,手上管了這片街區裏所有的溜冰場、台球廳、迪廳、洗頭房、以及地下賭場的場子。一個多月前就聽說手底下的虎子(小老虎)被學生呼進了醫院,不過朱翼好歹也是一方大佬,哪會親自去管這種屁閑事。要報仇自己喊幾個小弟去報仇就行了。但這回連彪子這個直屬自己的打手都喊去了,還一道喊了五、六号的小弟,結果——他媽的全都被打成狗!
因爲這丢人事,今天和道上的朋友搓麻将的時候,還被拿這個笑話他手下都是一堆烏合之衆,連個初中生都整不過。這下可是窩火得厲害,朱翼把跟過去的小弟喊來罵了個狗血淋頭,接着詢問了當時的狀況,得知道那學生真的是一個人就放翻了七、八号帶着鋼管的兄弟,他面色微冷,把香煙一掐,摔在地上。
“哼,再能打,也就是個學生罷了。”朱翼對坐在自己身邊摟着一名前凸後翹的舞廳妹的壯實青年說道:“阿輝,你有把握收拾掉這學生麽?”
被叫做阿輝的青年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正對坐在自己大腿上扭來扭去的風騷舞女上下其手,聽見朱翼的問題,自負地笑了笑,“能把彪子打慫了,這學生倒也有點意思。不過彪子這家夥,也就是靠塊頭大,有點傻力氣,吓唬吓唬不懂的人罷了。這樣吧,明天我就去廢了那學生。”
朱翼欣慰地點了點頭,這個叫朱明輝的青年是他堂弟,從小就是好勇鬥狠,這幾年跟着錢塘那邊的大拳師陳喝高學了一套“無限制格鬥術”,綽号混江狂龍,施展起來等閑十幾号人都近不了身,算是東門這邊道上最能打的辣手人物。
讓他去整治一個學生,是有點大材小用了。不過虎子和彪子實在是丢盡了臉面。朱翼這東霸天再擺架子不管,那以後在道上走都要被人看低幾分。
“對了,聽說那學生的妹妹是個好胚子?”朱翼随口又囑咐了聲,“你再帶幾個兄弟,把那丫頭也綁了。讓我丢了這麽多臉面,光是打一頓怎麽行,得讓他們做做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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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娴哼的那首歌,舊版阿拉蕾的片尾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