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園子的八月顯得風家熱鬧,除了收拾打瓜子,還要種下冬天所需要的蔬菜。
顧南鑫再次出去,帶來足足八個人,說這次多帶一些闆栗,興許能從今年一直買到明年開春。
上次帶來的兩大麻袋的闆栗,全部被顧家之人吃掉,并沒買到集市,也不知民衆是什麽反應。
荷香按照小娘子的說法,做成了糖炒闆栗,第一次味道不成,勉強能吃,縱然如此,孩子們也吃的甚是開心。
荷香有信心肯定能做好。
這幾日一直忙着炒幹貨,幾乎是從早上能一直炒到晚上,也是累人的很。
家中作坊,一般是個體戶的小本經營。若是對于現在的顧家來說,本應該建立一個大的作坊。
隻是顧家的作坊是炒幹貨,也就是這幾個月的時期,其餘大半時間,顧家會幫其他事情,倒是不十分有必要。
之前倒是這樣一直想着,在家中設立一個小作坊便罷。
眼下,顧家幹貨要往京城那邊運送,數量上肯定不顧,在幹貨的炒做上面肯定要加大數量。
按照顧南城的意思,在瓜田那處找了位置,建立起作坊來。
今日,顧南城一直在瓜田,帶了三兩個人查看地形,在哪個位置方便一些。
夏天從鎮上回來,約莫下午黃昏,她幾乎每日都是這樣,早出晚歸,比太陽還要準時。
子墨正在家中,和荷香一起晾曬幹貨,聽雨負責從作坊裏面端了出來,小娘子在外面攤開,散熱。
洛塵玩的有趣,找了竹籃子抓着瓜子倒進去,再漏出來。
夏天進了宅院,伸手抱起洛塵,“你又淘氣了不是,别玩了,你這一身髒兮兮的。”
“娘、也在玩。”他隻會簡單的發聲,說的還不太詳細。
“娘是幹活,你是搗亂。讓二姐姐教你讀書。”夏天皺眉,幫洛塵拍打身上贓物。
子墨瞧着他們姐妹三人,“夏天是想、讓安然當洛塵的啓蒙老師?”
“娘覺着可行?我倒是覺着安然學習極好。她也說,想學醫術這些,你看,是否要單獨找個大夫教授?”
醫術?安然還有當小護士的潛質?
子墨偏頭瞧着安然,“安然當真喜歡醫術,今後怕是會很累的。”
在這陌生朝代,她也曾了解過,女性醫師并不多。
安然即使學了,也不定能有多大用處,或許永遠不能給外人治病。
其實,學了醫術能照顧好自己和家人,也是極好的一件事。小娘子是不反對讓安然學醫的!
安然擡頭看着子墨,小臉上滿是渴望,重重的點着頭。
“我不知道累不累,但、哥哥說,我以後學了醫,将來可以給他治病,哥哥說,他的頭好痛的。”
“哥哥?安然說的可是清哥?”
小娘子敏感的抓了些什麽。眼神立刻看向夏天。
夏天心中一虛,她本就對大家瞞着清哥的病,隻是沒想到會被安然說了出來。
“是清哥。”夏天低聲很小的說。
“夏天,我希望你能對我說的仔細些,清哥爲何會頭痛?”
清哥頭痛,她竟然不知,還以爲清哥在這裏過的甚是開心。
難道,清哥的頭痛和記憶的丢失有關系?
她這個帶有現代人靈魂的古代人,想法還是很全面。
不過,就清哥而言,他身上找最大的改變也隻有失去記憶,變的聰明。
之前,她覺着,清哥能和正常人一樣最好不過。丢失的記憶,若是清哥想不起來,便不要想了。
夏天見子墨沉默,自知不能再隐瞞下去。
“清哥從回來之後,頭疼一直有,我想肯定是和記憶有關系。本想告訴娘的,是清哥不許我說,他說:頭疼沒事,忍忍就好了。我才一直隐瞞。”
“你應該早說。也是怪我,沒注意到清哥的頭疼。”她甚是自責,對于清哥的事她真的很抱歉,沒有好好照顧他。
“娘别自責,清哥疼的時候會忍的厲害,我也是有次,半夜聽到響聲才知道的。”
“清哥的離開,應該和頭疼有關系。他的家人是否能照顧好他?”
小娘子心中惴惴不安,清哥是否、真的如她想象中過的那般好?
“我也不知,清哥從來不說關于他家裏的事情。”若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不說的話,肯定是過的不好。
後面這句話,夏天不敢說,她怕說了,子墨會更擔心。
荷香和聽雨兩人端了瓜子出來,瞧見外面坐着或站着的母子幾人。
“小姐這是給他們三人個開會呢。”荷香笑着打趣,都是玩笑話。
子墨微微輕笑,“沒有,隻是在問一些問題。荷香你和聽雨先忙,我出去一下。”
夏天小臉緊繃,也是擔心,“娘我和你一起去。”
“我去瓜田,你們在家裏呆着,哪裏都不許去。夏天看好弟弟和妹妹,也不可以出去。”
安然想跟着小娘子出去,被夏天抓着了手,不許跟着。
聽到子墨的話,聽雨本能的擡頭,她以爲外面有事發生。
之前,在顧家門外她發現過幾次蛛絲馬迹,雖是沒找到人。
聽雨卻知曉,顧家被人盯上了,隻是那人是誰,還尚且不知。
她格外擔心,是否是京城那人,派人找她來的。
瓜田本就忙的很,劉花兒和懷義的婚期定了下來,也就是在最近,不出八月。
劉花兒的肚子輕微顯懷,瞧着孕氣十足,大家照顧,她不用來回照顧奔波。
子墨到了的時候,大家正在收割向日葵,一盤盤的用鐮刀割下來,堆放在地上。
顧南城從葵花田轉了一圈,瞧見小娘子過來,立刻走了出去。
“瞧你眉眼之間盡是着急,發生什麽事了,慢慢說。”
“家中倒沒什麽事。是清哥、他是什麽情況你可知道,上次在瓜田中,你和宋二爺是如何說的?清哥、他被什麽樣的親人接走的?”
“子墨我們回家再說,這些事情,一時半會兒給你說不清楚。”
宋二爺其實也沒說清楚。
清哥是宋家的人,應該是屬于嫡系大房,也就是宋堡主這一支。
而宋二爺是屬于嫡系二房。他對清哥的關心倒是不多,畢竟不是親生的。
子墨應聲和顧南城一起回去。
一路上,子墨問,顧南城答,關于清哥的事情,她倒是感覺越來越糊塗了。
“我現在還是弄不清楚,到底是誰帶走的清哥?現在清哥不見,肯定也和那人有關心。”
“子墨如何這樣斷定?”差異她語氣中的肯定。
他心中已經些微知曉,那人是誰?宋賀!
“清哥失憶的事你應該知曉,但失憶之後的頭痛,我們根本不知道。今日,聽夏天說出,清哥在離開之前,他頭疼的越發頻繁,我猜測,清哥肯定是頭疼的原因離開的。”
“這是說,清哥可能陷入了危險中?”
“嗯,我隻是擔心,還不确定。所以才想讓你查一下,清哥現在到底怎樣了?你幫幫我。”她眼神祈求,神情擔憂。
他們已經到了家門,顧南城輕攬她肩膀,“我肯定幫你,我們本是一家,清哥也是我們家的,你别擔心一切都會好的。先回家,剩下的事情交給我,明日我去鎮上一趟。”
“好。”
不管如何,有了顧南城那些話,小娘子才覺着放心下來。
時隔小半年,漠西疆地在最晚的深秋,迎來了第一次的收割,種的苞米一排排,少年不知愁,在苞米地裏歡喜的迎來第一次收割。
男人剛從帳篷之内出來,韓放立刻上前,滿臉喜色。
“将軍,現在苞米地裏一片金黃,你看何時收割?”
“何時?就趁現在全都收割囤積起來。之前顧家送的糧草,現在還有剩餘?”韓子莘略顯粗犷的聲音帶着喜氣。
“現在收割,我馬上去讓大家準備。顧家給的糧草還有剩餘,不知将軍是何意?”
“那次回來時有口頭之約,若是明年我們不去,顧家會派人送來糧草。看漠西疆地這次的收獲,能讓衆将士溫飽的話,就在年前送了消息給顧家,說我們糧草充足,不必送了。”
顧家算是韓家軍的存糧後備軍,得好生維護好了這關系。
韓放點頭,心中已經知曉,他會在年前送了消息過去。
等韓放離開,帳篷之内的女人才出來,端了衣衫,從男人身邊借路走過。
眉目若水,溫和輕靈。身上着這粗布衣衫,頭發隻是簡單的發髻,用一支木簪子固定,粉黛未施,幹淨素雅。
“阿卿。”他瞧着她輕聲喊道。
“嗯,何事?”
“小逸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京城那邊一旦有消息,我會立刻派人送小逸過去。”
“多謝你,我、我是替小逸說的。”女子擡眸,瞧着他還有些膽怯,怕他不高興再讓小逸的事出現亂子。
“你若是想謝我,在床上好好服侍,我甚是喜歡那種謝意。”男子嘴上說着葷話,心中卻有些不舍。
軍帳之内不可住女人,之前,有礙于将士們吃不飽。
而阿卿和她的弟弟、妹妹時候逃難回到這裏,便一直留下。
畢竟這裏是軍營,不可能留下女人,身爲将軍他必須做出表率之舉。
可能得送走阿卿他們幾人。
若是小逸去京城就讀的事情解決,怕是阿卿也要離開。
這些話,他并未去說。
阿卿拿了衣衫在太陽底下晾曬,過後趕緊去準備早飯。
漠西疆地,天氣變化差距大,她得時刻注意着,怕自己也怕孩子們手生病,這裏可是找不到任何會醫術的人。
廚房是臨時搭建的草棚子,裏面隻有一個土竈和一些渾濁不清的水。她正等着把水澄一下再用。
小逸從門外走近,見到她,有些遲疑,卻還是說了。
“長姐、小逸有話想和你說。”
“有什麽話你隻管說,是不是受了委屈?再過一些時日他會送你到京城,那時你就好了。”阿卿舀了水放到鍋裏。
“就是這件事。我想和長姐說,我不去京城去陽關城吧,那裏離這裏近,我不想和長姐離的那般遠。”
這事,他想了幾天。
一直藏在心中,現在突然覺着,與其去京城倒不去去陽關城,至少離這裏很近,還能時常回來看看。
陽關城也有名氣極高的學府,他進去也是能學到知識。
“小逸,若你能去京城,或許能進步快一些,他說,會給你安排最好的先生,若是錯過的話,不知幾時才能……。”
“我知道,所以才想問長姐的意思。若是我有真實的才華,在哪裏都會發光。我隻是惶恐擔憂我們本是楊家滅罪之後,怕到了京城依舊乏人問津,我若想科考必須重新改名換姓,長姐你說、可行嗎?”
“這個、”她倒是沒想過。
但有一事她曾聽到韓放和将軍的談話,像是說過,像他們這樣滅族之後,将來,若不改名換姓,很難得到好的機會。
縱然是她爲将軍生下兩個孩子,也很難得到正妻之位。
這個問題,阿卿确實被難住了,她眼神看向小逸,帶着不明的迷惑。
“小逸,你自個拿決定,我全聽你的意思。”
“那便留在陽關城吧,還得麻煩姐姐再去說一次了。”小逸面色愧疚,真不知該如何辦。
“沒事、我再說一次沒關系的。”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氣,去和那個男人說改變主意的話。
不過爲了小逸值得。
陽關城不僅靠近漠西疆地,更是戈壁灘和兩方疆地的關鍵樞紐。
從戈壁灘到陽關城需要的時間,和從漠西疆地相差不多。
小逸心中有自個的盤算,他極其擔心,長姐在将軍身邊毫無地位,怕将來吃了虧。
還有一堆弟、妹。也是需要好好安排今後的路如何走,長姐已經過的這般爲難,他隻想快速長大能做事,将來好保護了他們。
……
從家裏出發,顧南城和夏天一起到的鎮上,夏天去送安然上學,他則去了天香樓直接去找何管事。
顧南城的名聲在鎮上也是極高,不等他說話,天香樓的小厮立刻笑臉相待,把他迎了進去。
“你們管事可在?”
“在的,管事正在談生意,還得請顧相公稍等一下。您看,我先備了點心你稍作坐一會兒。”
這小厮,一聽聲音便知道是個老江湖。
處理事物和說話都是極爲圓滑。
一番話說了下來,顧南城也是不生。,倒是覺着,這樣的小厮若是商城裏面多了幾個,定然不錯。
顧南城點頭,便在雅間坐了下來,有事相求,等是必須的。
而那方,何管事相談事情的不是别人,正是吳忠。
小厮敲了下門走到跟前,低聲說了幾句。
何管事眼神一亮,“好,好生伺候着,我馬上就過去。”
這顧相公莫不是來找他商談超市的事情?
他這手裏的貨物可是不少,都是急于脫手。若真是能和顧家相公合作的話,那、錢自然能掙不少。
吳忠端起茶杯,眼神瞧向合作的男人,“何管事有事情要忙?”
“那個不着急,我們先說這個、關于兵器之事,你這邊還需要多少?我一并給算齊了爲好。”
何管事定下心,看向吳忠,面色沉穩鎮定的問。
“上次送到宋家堡的兵器,有一半是生了鏽,對我們造成了很大損失,這個、何管事如算?”吳忠放下茶杯,看着他。
上次因爲兵器生鏽,主人被堡主懲罰,怕是記恨在心。
吳忠不知宋賀在宋家堡中是如何被懲罰,但他看到了在京城的宋府,宋賀是如何懲治是宋清的。
隻要不死,任何手段都是極爲暴虐殘忍,宋賀本就對清哥生厭,自然不會好生待他。
這次前來,之所以讓他前來和何管事商談,有大部分原因是,清哥無法過來商談事物。
許久不吃藥,他得意識已經在渙散不清,隻怕,離癡傻不遠了吧!
何管事心中不明白,眼前這人是什麽意思。
上次那筆兵器,他敢保證絕對是完好,他手中出的兵器沒有生鏽這一說。
但眼前這人背後有個大人物,他又不能得罪。
做了這一單,今後的生意,怕不能再和他合作,掙錢不多,擔的責任不少,不劃算。
好在現在攀上了另一方人,同樣是宋家堡的人,于現在這人相比,和宋二爺做生意肯定會比較劃算。
這個宋二爺可是個走貨高手,将來若是的了合作,他這鋪子裏的貨物,來源便廣泛了很多。
最後,何管事還是妥協,之前的那些兵器全部重新發送,加上現在的這一批。總過有八百支兵器,全部由何管事出。
吳忠這才滿意離開。
至少主人交代的其中一件事是完成了。
還有一件,便是:殺了薔薇!
聽到門外有聲音,顧南城起身,見是何管事。
“顧兄許久不見啊。倒是你家姑娘見的次數多。”
“夏天現在掌管鎮上的所有鋪子。”他點頭坐下,臉色帶了輕松,倒不似之前的一闆一眼。
“顧兄也是放心,那麽大的孩子,竟然掌管那麽多事情。再說,又是個姑娘,你們都不心疼啊!”何管事這話說的玩笑居多。
顧南城并未回答,等了一會兒。見兩人都沉默,才說了這次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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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了修改,也改了錯别字!
一直兩更,作者君的身體快崩盤了。
這段時間可能不太穩定,真的很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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