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可是要種植葡萄?”葡萄這種東西沒人種過,不知道能否種成。荷香心中奇怪,小姐怎麽生了種植葡萄的想法。
“不是有大片的荒地,全都種上,等到夏天我們鋪子裏便可以賣葡萄了。”
荷香點頭,心中想着,葡萄長勢極好,結的葡萄也多,隻怕種了那麽多摘下來吃不掉、賣不完可怎麽辦?但見小姐興趣盎然,她沒多說。
荷香放下手中的活,開始幫子墨一起梳理葡萄枝,整整齊齊的修剪下來放好。
即使是兩人,也忙了很長時間。
顧南城沒去鎮上,一直在田地忙着耕種,西瓜的秧苗長得極好,蔬菜的種子已經撒下,再過一段時間,等秧苗出齊便可以移栽。
葵花田不需要太多的功夫,隻需要把葵花種子灑下,等它發芽長大。
顧家雇的長工多,做事效率也快。才半個月的時間,已經把事情處理好,連子墨手中的葡萄枝都栽種完畢,枝幹栽下今年也許結不了葡萄,但去年那些葡萄枝肯定能結不少。
過了幾日,本以爲天氣轉涼,想着能下來一場小雨,誰知卻沒下來。
今兒這天氣倒是格外明媚,晴空萬裏。
林子晴好好着裝一番,出三層小樓出來,洗漱之後在外面坐着,過了一會兒才見子墨從房間出來。
“五丫頭可是起來了,過來姐姐給你說幾句話。”
“姐姐有什麽話要說。”她随意撥弄留下頭發,走到林子晴身邊問她。
“鋪子已經買好了,我讓蓮香找了人在打理,你看什麽時候有時間過去看看,認認路。”林子晴想,這兩家鋪子本就是給她準備的,慢慢的轉移到她手中最好。
“好,我着兩日也要去鎮上看看,身體不适,總是覺着渾身無力。”
“看你氣色有些虛,看看也成,便等過幾日了,今天我們便去好了。”林子晴瞧着她,心中想着莫不是又了身孕,這幾日見她不願出門,時常靠着搖椅便能睡着。
“嗯,我先洗漱,一會兒讓荷香安排馬車。”
去看看也好,她心中也在猜測,想着最好是個孩子,能留在身邊,彌補了之前未曾留下那個孩子的遺憾。
第一次出遠門,高陵坐在馬車裏面時而聽到外面傳來陣陣聲響,心中微微激動。
“我們現在到了何處?”他坐在馬車之内問。
“在陽關城關卡,外面有難民,隻能等到明早才能通過,大公子,我們得找地方住宿。”跟在他身邊的小厮低聲說道。
“難民?難民之事不是已經得到解決,怎麽還有四處流散之人?”他說着下了馬車。
他已經開始上朝,聽百官口中的國民大事,對于眼前的情況有些不明白。
早先在朝堂之上,羅修羅大人說,城外難民已經得到很好的控制,現在不過才到陽關城而已,還有大批難民居無定所。
“奴才不知,聽城内之人說,三城之内無難民,所以難民必須驅逐在三城之外。想來應該是這樣,難民才群聚在陽關城外。”
陽關城正是在三成之内,之後,便是三城之外的領域。
高陵初聽眉頭緊鎖:漠西韓大将軍還未班師回朝,漠北還有侯爺府的軍隊在鎮守,難民的問題沒得到解決不是好征兆。他在心中想着,這件事父親大人是否知道,他該如何解決?
高陵被困在城内想出去,隻能等到明日一早。
陽光鋪天蓋地的灑了下來,林子晴和子墨下了馬車之後,帶着蓮香和身邊一個駕車的小厮走了一段距離,才看到兩家成衣鋪子,離的不遠斜對面相視便能看見。
“瞧見沒有,這兩家鋪子便是姐姐開的,進去看看裝修風格是否喜歡?”林子晴走在前面,拉着她的手不放。
“姐姐的眼光我自然相信,肯定是極好。”
她笑的溫婉和氣,對于成衣鋪子其實沒多大吸引力,女人天**漂亮,偏偏她顯得奇葩,對于衣服真的不太在意,穿的合身舒适便好。
來回走動看了一圈,她發現這兩家的鋪子裝扮的極其相似,連名字都一模一樣,姊妹店!這名字也是絕了。
子墨仰頭瞧着上面的字,繁體些的極其漂亮文雅,門派上面還各自雕刻了花紋,看着精緻古樸,是古代人的想法。
“五丫頭瞧着可還喜歡?若是不滿意我們立刻找人來修改。”
“好,我看着都極好,這名字起的也好。”沒毛病,挑不出來有什麽問題。
房子的地契好在林子晴手中,她想得找個機會交到子墨手中。
兜轉一圈,可能真的體虛,她走的不問,腦發昏沉眼前有黑色閃過。像是蹲下身子又猛地起身,低血糖嗎?她心中悶想在問。
看的子墨身體不适,林子晴立刻扶她的胳膊,“五丫頭身體不适,我們現在就去醫館,别擔心肯定沒事。”
子墨點頭,靠着林子晴,身體泛虛她站不穩。
找最近、最好、最靠譜,自然是薛頌的醫館。
駕着馬車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
蓮香下去趕緊推門,“薛大夫可在,我家小姐身體不适。”
在屋裏閑着看醫書的薛頌,聽到聲音熟悉,立刻出來,“怎麽回事,快進來瞧瞧。”
見到是蓮香在喊,他更緊張了,“是夫人身體不适?怎麽不見進來?”
“不是夫人,是小姐,已經進來了,薛大夫快去看看吧。”
薛頌醫術高超?其實不過爾耳,隻是相對來說醫術高超了那麽一些罷了。
伸手把脈詢問瞧着她臉上的疲憊,“脈象薄弱,體虛之症。平日裏多走動一些便好,飯食正常吃,平時的滋養跟上,不能挑食。若是有燕窩、人參時常服用定是極好。”
“除此之外還能看出一些其他的症狀嗎?”小娘子面色帶了些着急,她覺着像是有了,怎麽大夫隻說是體虛。孩子,真的沒有嗎?
“其他的倒是沒有,不過小娘子身體不适,這月事可能來的不規律,平日也不能碰冷水,省的身子受罪。”
剛提起的心瞬間沒了,小娘子覺着此刻的心情像是坐山車,一上一下沒有驚喜可言。之前她是不想要孩子,想着安然和夏天還小,沒想到,現在竟然如此期盼着一個孩子的到來。
林子晴抓着她的手,“總歸是好的,沒什麽疾病,好好養身。”
“我知道,沒什麽事就是體虛而已。姐姐也把一下脈看一下身子,我出去走走透透氣。”既然沒有身孕,她沒必要擔心。
她知道,姐姐和薛大夫之間的關系,這一說辭也給了他們機會。
薛頌感激的向小娘子投過一個和善眼神,繼而點頭不語。
子墨出去站在外廳,正巧許良在外面盤點藥物。
蓮香跟在林子清時身邊,肯定在門外守着。
她閑着無事擡眸望着站在高處的許良,“今兒來的人不多。”
“是啊,一天下來,也之後小娘子和夫人來了。哎,這活兒可真累,我不如清哥高,他輕輕松松便能放下,我還需要踮着腳尖。”他說着感歎一聲,放下最後一味藥才從高處下來。
“清哥?他也是像你這樣在醫館做事?”子墨像是找到了話題,問許良關于清哥的事情。
“是啊,他記不住藥材的分類,師父便沒教他看病之學,隻是讓他在醫館打掃衛生,按照書上畫的藥材分放到藥盒裏,清哥很聰明,幾乎從來不會放錯。”
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清哥聰明,子墨抿嘴輕笑。在外人眼中她笑的很腼腆,很秀氣。
許良望向小娘子,“清哥好些時間不來了,今後便一直不來了嗎?”
“清哥回他自己的家了,應該是被家人接走的,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
她也不确定,離開的清哥還能回來嗎?期待他能回來,但他若真的回到本家,她也希望他能過的更好,隻怕他智商低下,會被家族之人歧視。
許良心中詫異,清哥被家人接走的?可那些前來之人并未表現出善意,反而像是強行帶走一般。
“清哥真的是被家人帶走的?小娘子口中說的家人可是一個白面無須,長得極爲好看的男子,他穿着官袍,手中拿着一幅畫像?”
許良感覺不對,小娘子話中的意思,肯定認爲清哥被家人接走認祖歸宗,他倒是覺着清哥被人捆綁住帶走的。
“我不曾見過,倒是那人留下一封信,寫的很詳細無差。”
“這樣啊,那可能是我看錯了,清哥應該被家人接回去了。”
興許他想多了,不确定的話他還是别說了。再說,他過些日子便要出門遠行,師父說了,他得出去曆練一番,醫術不成将來不敢讓他給病患看病。
小娘子沒多想,剛和許良說完話,林子晴從醫館後面出來,臉色帶了幾分冷淡,蓮香扶着她走的緩慢。
但在見到子墨之後,臉上瞬間帶了笑,“五丫頭等的着急了吧,我們這就回家。”
“小姐我們回去吧,夫人買了一些人參、鹿茸和靈芝,全是給小姐補身子用的。”
“多謝姐姐了,我身體一直這樣不需要補養。”
薛頌随在林子晴身後,眼神帶着輕笑,“說起來滋補最好的便是金絲燕窩,可惜、我這小小醫館沒有,不然就拿給小娘子吃了。”
子墨知道他是客套話,也不接腔。
薛頌目送她們姐妹離開,直到馬車漸漸走遠,這才收回眼光。
招招手,喚來許良近身。
“師父你喊我作何?有什麽事情要交代?”
“你遊學的事情進展的如何?幾時出發?”
“時間沒确定,師父您看我幾時出去?幾時回來?多長時間能完成遊學?”許良輕聲問他,這個男人是他師父,一輩子的師父,也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兩個月後出發,把去的地方計劃一下。從這裏出去先往京城去,順着京城一路往北,從漠西再回來。按照師父曾經走過的路,單看你的造化了。”終究舍不得這個孩子吃苦,他還是把自己曾經走過的路說了一遍。
這個孩子年輕,他遊學的時候已經到而立之年,他的未來肯定比他厲害。把這家醫館教給他,他放心,也能去做他需要做的事情。
這次夫人若能回去,他也要去京城,一輩子爲了一個人,守在她身邊也是心甘情願。即使她說沒必要。
三月枝桠吐露嫩芽,四月便開始瘋狂抽長枝杆嫩葉。五月份的天氣了,仿佛一切都定了方向,知道如何生長。
像此刻瓜田的西瓜長得碩大甘甜,番茄因缺水長得并不大,青瓜也是缺水,不如去年的筆直修長,長的甚是彎曲,但吃着味道卻極爲清脆帶甜。
約莫到了下午,過了太陽暴曬的階段。小娘子帶着安然和夏天去了田地,剛到,便瞧見顧南城正和朱争、徐明聰在番茄地裏面來回走動。
安然掙脫她的手掌,“娘,我去找我爹爹。”
四歲多的安然看着也大了不少,夏天是個大孩子,已經不再急躁,穩穩的跟在子墨身邊。
“夏天不過去瞧瞧?”
她偏頭看着已經到她肩膀處的姑娘,長成了大姑娘。她們之間的關系好像比之前更親密,夏天更會照顧她了。
“爹爹說了,娘看着太弱,我們得照顧好你。還說讓你趕緊生個小弟弟,我不煩,你隻管生便是。我都長大了,也能幫着你帶。”她看着子墨,眼神裏沒了依賴更多的是呵護,像個大姑娘一樣成熟的眼神。
“夏天還小,弟弟的事情誰告訴你的?再不許說這樣的混話。”
她笑的很尴尬,生個弟弟的話怎麽是從夏天口中說出來,她是和夏天一直當朋友一樣相處,但确确實實,她是夏天的娘,被閨女催着生孩子,她是第一個吧!
“爹爹說的,他說,娘爲了我和安然一直不要弟弟。我覺着我長大了,安然也懂事了,娘可以再要個弟弟。我聽人說了,要個弟弟将來可以養着爹爹和娘。”夏天重重點頭,她也覺着很有必要,将來她得忙着鋪子裏的事情,照顧爹爹和娘的事情,教給弟弟也成。
安然也太柔弱,肯定也需要保護。她時間不夠太忙了,要個弟弟既然有那麽多好處,不如就要了呗。
夏天的話說的太認真,她沒有感動反而更加尴尬,伸手拍了下她的胳膊,“弟弟的事情不急,趕緊去玩,别糾結這件事。”
夏天這才點頭,“嗯,那我先去番茄地裏找安然去。”
小娘子面色才恢複正常,夏天替她想的周到,隻是這孩子的事情,還是聽天由命。
這一年多來,他們沒有避孕,偏生到現在遲遲未有,她也不清楚了。
顧南城走來的時候,她在發呆,腰間落入一雙手都不知道,“想什麽呢這般出神?”
“快放開我,現在是田地中。”她害羞趕緊推開他的胳膊,眼睛看着周圍。
“沒人,大家都忙根本不會往這邊看,我瞧你出神,便想抱着吓你一下。”他說着放開手掌,剛才也是沖動。夏裝把人的腰掐的格外纖細柔和,他沒忍住便想抱住。
“你是吓着我了。我還沒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和夏天說生弟弟的事了?她剛才一本正經的勸我生個弟弟,我、”她一張臉都被丢盡了。
“是我說的,我随口一提她便放在心上了。回頭我再說說,生不生弟弟沒關系,我們不急。”見小娘子臉上帶了情緒,他趕緊去哄。
“我知道。不用你說,我和夏天說過了,這件事今後不許再提了。”她嬌柔的語氣的根本不适合發狠,說出的狠話反而更顯得讓人憐惜。
瞧着四周無人他偷香成功,“這事我定不會再說,孩子你還是得生的,安然和夏天都長大了,你身邊也得帶着個孩子,這樣才不寂寞孤單。”
敢情,生孩子是爲了讓她不寂寞孤單啊!她咧嘴輕笑,心中帶了愁緒,孩子想要時卻偏生不來。
安然和夏天摘了許多番茄,尤其是安然一身粉嫩的衣服,從番茄地裏出來,落了一身髒,那衣服定是洗不幹淨了,番茄秧像是天然的染色劑,染上了便清洗不淨。
“番茄地裏是在作何?我見大家一會兒彎身一會兒站起來?”她根本不懂農事,過卻想瞧個熱鬧。
“大家那是在摘番茄,今日摘明日賣,你别進去了,裏面髒的很。”
他拉住她的手不許進去。番茄地裏帶着悶熱,進入之後不得落了一身汗濕,這一身素色衣衫,布料雖然粗布棉麻,卻剪裁得體,進入之後再出來怕這件衣服都不能要。
倒也不是擔心這件衣服,而是小娘子這白淨的身子和手指,根本不适合進去。
劉老大摘了番茄和青瓜,用竹籃筐放好,遞給身邊的姑娘,“花兒拿着去水井邊洗洗,給夫人送過去。”他有心讓自個姑娘去主子面前賣個臉,将來好順手推舟留在這裏。
劉花兒接過竹籃,“爹你放心,我能做好。”
快速到了水井邊,麻溜的把水從水井裏打上來,番茄和青瓜洗的幹幹淨淨,上面還帶着水澤,光鮮亮麗。她想,東家夫人瞧見肯定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