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爺爺摘下腰間的褡裢。
褡裢是裝旱煙葉子的，他打開夾層，取出一個東西。
“這是那個人身上掉下來的……”
是一個木質的腰牌，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墨”字。
“那天晚上，我吃了點冷酒，受了涼，半夜起來跑肚，這蹲在毛刺裏呢，就聽到有腳步聲，當時我就想着，誰半夜三更不睡覺，出來瞎溜達？！”
畢竟是一個小村子，村子裏就那麽幾個人。
怎麽就那麽巧的，一晚上兩個人跑肚呢？
當時的小菊爺爺也沒多想，提起褲子就要去看看那個人是誰。
可是剛要動身，就陡然聽到了說話聲。
“可是查清楚了？”
“沒錯，就在那裏！”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上頭的命令，殺了再說！”
“你覺得咱們倆能打的過嗎？”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但是咱們能用點手段……”
“……”
這一刻，小菊爺爺察覺到了不對勁，提了一半的褲子，動也不敢動，僵硬着身子僵在那裏，生怕自己的動靜大了，再引起對方的注意。
對方兩個人應該都沒想到，大半夜的，又是疾風驟雨，誰會不睡覺，蹲在茅坑裏，所以說話也是毫無遮攔，嘀嘀咕咕了大半天，毫不避諱。
小菊爺爺聽了許久，終于聽出了不對頭——
他們兩個人要殺的，是租了鍾二房子的那個女人。
雖然他對那個女人了解的不多，可是對方是女人，又是孤身一人在這裏，身爲男人，骨子裏都有種莫名其妙的英雄主義。
所以，在那兩個人走後，他猶豫再三，還是跟了上去。
不過，卻沒敢跟的太近。
遠遠的，他就看到了那兩人藏在鍾二的屋子窗戶下，将一個東西扔了進去。
回想着兩人的對話，小菊爺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學着夜貓子的叫聲，撕扯着嗓子叫了兩聲。
兩個人開始的時候也沒在意，可聽着聽着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個聲音，有點不對勁嗎？”
“是不對勁，聽起來像是人在叫！”
“還挺有規律的！”
“……”
兩人瞬間明白了什麽，立即轉身看向小菊爺爺的藏身地。
就在他們即将過來查看的時候，屋子裏終于有了動靜。
兩個人無瑕顧及小菊爺爺，呼吼着沖進了屋子裏。
說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小菊爺爺直到如今還心有餘悸。
“你們是不知道，當時那兩個人要沖向我的時候，我心裏那個慌的，第一個反應是我要是死了，小菊怎麽辦……好在，他們沒顧得上我，隻是沖進屋子裏殺那個女人了……”
頓了下，覺得自己有點不禮貌，又改了口。
“哦，是，是殺你外祖母……”
“結果呢？”淩洛羽的臉色陰沉的要死：“是不是他們把我外祖母傷成那個樣子的？”
小菊爺爺重重點頭：“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