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洛羽眸光微垂,輕酌一口清茶。
關于海域聖宴,她已經聽出了一些端倪。
說是一場酒席盛宴,可實際上就是一場獻祭的宴席。
每個被邀請參加海域聖宴的宗門家族,都要逐個的将自己帶來的童男童女,依次上供。
這是海域女王在彰顯自己的身份,提示衆人注意自己的地位。
可是今年呢?!
一刃薄笑在她的唇角釋放,幽幽放下茶盞。
八成的孩童,都在她的混沌幽境。
隻剩下那不足的兩成,是海域女王知曉之後,她沒來得及下手的。
就是這兩成孩童而已,不知道海域女王今年的盛宴,要如何布設。
嘈雜的人聲中,央炙帶着央冰出現在宴席之前,受到一些宗主掌門們的緻敬招呼。
可是他的目光卻穿過了人群,與淩洛羽的眸光交錯而過,旋即笑着應對衆人。
黃涼再次喝下一碗藥湯,以手絹擦口:“都是一樣的年紀,可是人家卻是那樣的風光……”
他低喃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坐在他身側的朱朱,眸光幽幽的側首看了他一眼,垂眸低語:“人的命運,在一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了……是富貴,還是貧賤……都已經注定,就算你再掙紮,也會被拽進注定的命運之中!倒不如就順應了天命……了此一生……”
兩人四目相對,對視輕笑,卻又悄然避開了目光。
“我不信命!!”
黃涼捏着手絹,在手中轉圈。
“接生婆說……我未足月而生,活不過十天……大夫說我身體早衰,必定早夭……甚至于我的族人都說,我身體虛弱,注定早死,多以不能被委以重任……可是,我現在還活着!”
他忽然咳嗽起來,連忙轉身。
朱朱下意識的爲他輕拍背部:“你沒事吧?”
“朱朱……”
孟長生這才發現朱朱和黃涼的接觸,亂忙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這樣的人,你少碰……”
朱朱想要掙開他的手,卻沒料到被抓的緊緊的。
“姐夫,你松手……”
“孟莊主,你不用這麽草木皆兵的吧?”
淩洛羽忽然擡手,輕拍黃涼的背部。
“他隻是肺部受損,引起肺火上升,走咽喉而出,才引起的咳嗽……又不是你想的什麽亂七八糟的病的,何必這樣接二連三的糟踐人家!?”
孟長生沒想到淩洛羽此時也蹦出來幫黃涼說話,一時間臉上挂不住。
“淩宗主,你是不知道……這小子是逛花街柳巷逛多了,才惹的病……”
黃涼喘息着起身:“孟莊主,我黃涼自小身體就差,這事衆所周知……我這樣的人,還有身體去光花街柳巷嗎?”
“你……”
“你要是不知道内情,那麻煩你不要信口胡謅!可要是知道内情……那不好意思,你爲什麽要這樣的诽謗我!?”黃涼不卑不亢,不急不緩的述說着。
他話語裏簡單的韻律,卻讓孟長生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