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洛羽聽得黛眉微蹙,仔細回想着搭車時的情景。
一路上,老楊頭除撒尿是離開馬車的,其他的時間都與馬車形影不離,吃喝睡覺都在馬車上。
當時她還以爲他是急着回家,所以才着急趕路,如今看來,這其中是别有蹊跷啊。
“娘,你還收拾什麽?帶上咱們家的錢,先避避風頭再說……”楊一河的聲音多出了幾分氣急敗壞。
“是的嘛,你個傻婆娘,都這時候了,還要那些零碎做什麽?帶上錢财,咱們快走嘛……”
老楊頭急的直跺腳,有力的甩開門。
他也顧不上淩洛羽,招呼都沒打,拽着婆娘就向山下走去。
楊一河倒是忌憚的看了她一眼,招呼爹娘
“你們别下山了,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到山下了……”
“那怎麽辦?”
“走後山……過白骨澗……”
“什麽??”老楊頭的婆娘頓時收住腳,驚恐搖頭:“兒子,走白骨澗不是找死麽?!”
“娘,現在下山才是找死呢!”
楊一河不由分說,拽着爹娘就上了山。
淩洛羽懵懵的站了一會,直到一家人的身影消失,這才晃悠悠的走進了老楊頭家。
他的婆娘已經做好了飯,她也正巧餓了,也就不客氣,自己盛了一晚,悠哉哉的在飯桌旁坐下。
剛扒拉了幾口,就聽到外面傳來衣衫掠空的聲音。
得!
吃不安穩了!!
果然,聲音越來越大,顯然是沖着老楊頭家來的。
“砰!”
房門被人踹開,正巧砸進火塘裏,将火灰撲的滿天飛不說,更是砸翻了一鍋的飯。
飄飛的火灰,就像是翩飛的蝴蝶,翩然起舞,又似得撲火的飛蛾,刹那間的光輝之後,戛然消逝,變成一堆塵埃。
淩洛羽幽然的放下飯碗,眸光斜睨挑起,淡然若水的靜坐在那裏,看着闖進來的一群人。
爲首者,是一名白白淨淨的中年男子,身着一件藏青色的長袍,上面寫着“戒”字。
在看到淩洛羽的刹那間,他怔了一下,眉頭頓皺。
不等他說話,一名紅色長袍的年輕男子飛快沖了過來。
“簡堂主,人呢?人抓到了沒有??”
他的模樣猥瑣,眼神飄忽不定,表面上是沖出來了,其實卻還是在簡雲之後。
簡雲掩去了眼底的煙霧,呼吸頓沉:“賈少爺,沒有楊家人的蹤迹!”
賈少頁這才看到靜坐如山的淩洛羽,不由皺眉:“她是誰?”
“不知道!”
“不知道??簡堂主,你又不是第一天做堂主,難道不知道遇上這樣不知道的,得抓來問麽?!”
簡雲眼底的厭惡更深,皺眉側首看着他:“賈少爺,我們要抓的人是楊一河,與此人沒有關系,貿然動手,不好吧?!”
其實他的潛台詞是——傻逼,你特麽的不長眼麽?!
眼前的這個人,沉如泰山,穩如磐石,不動如山,顯然是個難對付的對手。
此時動她,不是找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