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三好康長的話,二人頓時陷入了沉思。
三好康長趁熱打鐵的繼續說道“畠山家和朝倉家最近兵勢動員異常的頻繁,若說沒有什麽大動作在下是不信的。”
“二位大師試想一下朝倉家和畠山家所處的位置。朝倉家在加賀的西邊,而畠山家在加賀的北邊,津川家上洛又是從東邊而來,此乃三面合圍之勢啊!”三好康長一副信我的準沒錯的表情看着本覺寺證惠二人,至于南邊則不再考慮的範圍之内,畢竟那裏是飛驒.....
聽到這裏,事實上本覺寺證惠和超勝寺實照二人已經有所動搖了。隻是二人還在猶豫,猶豫是不是真的要站在津川家的對面,畢竟津川家可不是什麽小勢力。
見二人依然沒有下定決心,三好康長隻好放上了最後一根稻草“津川家的海上貿易遍及RB各地,領内船隻衆多。這次上洛,爲何卻獨獨分出一部分兵勢從海上走,一部分兵勢走陸路呢?”
“最關鍵的是,從陸路上洛的這支兵勢,人數竟達倆萬之衆?”
三好康長的話讓本覺寺證惠和超勝寺實照二人徹底的“醒悟”了!是啊,明明走海路更快,而津川家也具備這個運輸能力,爲什麽還要分出倆萬人的兵勢走陸路上洛?
費時費力不說,更會印象士氣的啊。
難道真的如三好康長所說的這樣,津川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行的的确是假途滅虢之計,要攻滅我加賀一向宗?
隻是津川家當真有這個膽子?
是了,有大本山那邊撐腰,津川家爲何不敢?
看來,大本山是急于要收回權力了。
哼!修築一個尾山禦坊讓本泉寺等人回來還不夠,竟然還想将我們一網打盡!當年就真應該直接分離出來,如今卻要受這樣的欺瞞!
這一瞬間,本覺寺證惠和超勝寺實照想到了很多。而這些歸根結底,都是對津川家和石山禦坊的怨念。
最後,二人終于下定了決心,“今日多謝三好大人提醒,否則我們還真的就上了津川家的當了!”
“不錯!三好大人放心,隻要一日有我本覺寺證惠在,津川家的大軍就一日别想安然通過我腳下的這片土地!”本覺寺證惠也向三好康長保證道。
三好康長連忙激動地說道“二位大師深明大義,在下十分感激。在下不日将返回京都,屆時必然将今日之事告知主公,二位大師的恩情,我三好家永世不忘!”
“三好大人,這一次我們加賀一向宗是站在三好家一方了,日後三好家可也要對我等施以援手?”這一次一旦本覺寺證惠等人決定站在三好家一方跟津川家對立,那就相當于違反石山禦坊一向宗大本山的“禦下書”公然跟大本山作對了。
既然加賀一向宗爲此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那麽你三好家事後是不是也得有所表示?
“二位大師放心,此戰之後本家自然會站在二位大師一方。北陸之地,日後就由二位大師做主了如何?”三好康長哪裏有這麽大的權力,反正先把本覺寺證惠二人匡住再說。至于以後的事情,那就以後再說嘛!
......
三好康長滿心歡迎的離開了尾山禦坊,超勝寺實照則找到了本覺寺證惠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證惠大師,貧僧有一疑問,還請大師解惑!”
“津川家與三好家之争,乃兩強相鬥,爲何證惠大師會如此果斷的選擇支持三好家,而不是津川家呢?”
本覺寺證惠搖了搖頭,“事實上,貧僧哪一方也沒有支持,貧僧支持的乃是我們自己!”
“最近今年,大本山那邊急于收回在越中、加賀等地的權力。不但讓本泉寺的那一幫人重新上位,更是派遣了衆多坊官前來,再這樣下去我們本覺、超勝二寺在這北陸地區還有何威信可言?”
“與其這樣慢慢消亡,還不如跟着三好家幹一票大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本覺寺證惠的眼中滿是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
而超勝寺實照也吞了口唾沫,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從加賀前往若狹的路上,三好康長心裏不僅想笑,甚至還笑出了聲。
能夠說服本覺寺證惠等人跟津川家對立完全是意外之喜,而有了這個底牌,三好康長對于接下來跟津川家的交涉底氣也更足了。
原本對于說服津川家停戰,三好康長的心裏是沒底的。而現在如果加賀跟越中的一向一揆能夠搞一波事情,不讓津川家的兵勢通過,将津川家的大軍攔在路上的話,那麽三好康長就有信心以此來說服津川家了。
畢竟沒有後續的兵勢,津川家在若狹的兵勢也就是一萬多人。即便在加上六角、朝倉、若狹武田等勢力的兵勢,也不會超過五萬人。
而三好家的動員力,也在五萬人上下。先不管雙方足輕的戰鬥力是不是成正比,但是單純以數量來說,雙方已經持平了。
而三好家還占據着“主場”的優勢,津川家遠道而來,而且聯合軍也不見得就是鐵闆一塊,如此一來三好家的勝算無疑便大大增加了。
一路飛奔,三好康長僅用了七天的時間便從石山禦坊到達了若狹的後濑山城。
找到津川宗治的時候,津川宗治正在近江琵琶湖遊玩,随行的人有六角家當主六角義賢、淺井家當主淺井久政二人,另外還有幾名公卿比如今出川公彥、萬裏小路惟房、勸修寺晴秀等人。
“素聞津川殿文武雙全,軍略自然不必多說,天下何人不知津川殿之武名。關鍵津川殿還精通漢學,對于詩詞之道也是一代宗師,不知今日可否讓我等見識一番?”琵琶湖湖中央,一艘關船的閣樓上,今出川公彥手持桧扇一臉期待的望着津川宗治。
今出川公彥是今出川家現任當主,今出川家便是菊亭家,屬于“清華家”,家格僅次于攝關家。
今出川公彥是菊亭晴季之父,曆任參議、權中納言、右近衛大将、内大臣、右大臣、左大臣等職,但是都先後辭去。現任“從一位”,并無實職。
有今出川公彥站出來了,剩下的萬裏小路惟房和勸修寺晴秀等人也紛紛附和道“不錯,久聞津川殿之名,如今在公卿之中何人不傳唱津川詞!”
“還請津川殿不要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