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義守此時正如同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尾花澤城的天守後殿,幾名侍從服侍着最上義守,忙得焦頭爛額。
這時候,最上義守的一名側近進入屋内對着最上義守說道“主公,延澤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吧!”雖然有心起來親自接見一下延澤滿重,但是最上義守實在是太累了,渾身上下完全沒有絲毫的力氣。
不多時,延澤滿重便緩緩的進入了房間,看到躺在榻榻米上的最上義守之後,延澤滿重眼角閃過一絲輕蔑,随後便面色如常的開口說道“最上大人,經前方偵番探查,津川家的兵勢如今正在小國城修整。我們是否繼續追擊?”
“這.....今天天色已晚,況且足輕們也勞累了一天,依本家之見還是等休息一晚之後再繼續追擊吧!”最上義守一臉爲難的說道。
延澤滿重對于最上義守的回答并不意外,于是連忙說道“哈!不過尾花澤城規模很小,并不足以容納我們聯軍的全部兵勢,接下來各家的營地如何安排還請最上大人定奪!”
聽完延澤滿重的話,最上義守想了想,然後回答道“尾花澤城内就由本家的兵勢駐紮吧,另外延澤家和飯田家的兵勢擔任前陣今天最爲辛苦,也在城内修整吧!”
“至于其他國人的兵勢,就讓他們在城外自行安排吧!”說完,最上義守便一臉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延澤滿重見狀,連忙悄聲走出了房内。
延澤滿重離開之後不久,最上家家臣氏家定直和志村光安二人便聯袂而來!
“主公正在休息,二位大人還是稍後再來吧!”剛準備進入房内,氏家定直和志村光安便被最上義守的側近攔住了。
氏家定直和志村光安一臉無奈的對視了一眼,然後無可奈何的離開了後殿。
“伊予,不知道什麽原因,主公最近性情大變,不知道對于本家來說是福是禍啊!”回頭望了望後殿方向,志村光安一臉凝重的對着身旁的氏家定直說道。
“利五郎何必多想?如今主公雖說還有諸多不足,但是至少比以前好了不少啊!”氏家定直緩緩的說道“我們總要給主公一定的時間啊,凡事不可過于着急,一切慢慢來吧!”
“可是今天主公的狀态你也看到了,隻不過是在戰馬上行軍一天而已就如此不堪,若是讓家中的其他武士和足輕知道,對于本家的士氣也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啊!”志村光安接着說道。
“呵呵!”氏家定直輕笑了倆聲,“這些倒是無妨,我們這次出兵隻是追擊津川家!就算要發生戰事,按照本家的策略那也是讓天童家他們先行與津川家交戰!本家的兵勢隻需要搖旗呐喊即可,待合戰進行的差不多了本家的兵勢再殺出去收拾殘局即可,務必太過擔心!”
“至于主公,又不需要親自上戰場,就這樣吧!”氏家定直也是稍顯無奈的說道。
氏家定直說完之後,不經意間提了一句,“相比這裏,在下更加擔心山形城那邊啊!”
“山形城?伊予莫非認爲義房殿和成澤大人無法守住山形城?”志村光安一臉不解的說道。
氏家定直聽完搖了搖頭,“山形城絕不是區區上山家和鲇貝家之流便可以攻下的,在下隻是覺得這段時間的義房殿有些反常,但願是在下多想了吧!”
“義房殿?”志村光安若有所思的回答道“确實如此!以往義房殿對于主公的命令多是陽奉陰違,甚至還暗中做一些小動作!近段時間不知道爲何,義房殿突然表現的極爲平靜,确實是有些不合常理啊!”
“利五郎你也這麽想?”氏家定直連忙問道。
志村光安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氏家定直的肩膀,寬解的說道“好了伊予,義房殿再怎麽說也是本家的一門,還是不要太杞人憂天了!安心準備接下來的戰事吧,津川家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嗯。”氏家定直點了點頭,然後将心中的疑問暫時放了下來!正如志村光安所說,津川家可是個勁敵,必須打起萬分的精神,容不得半點分心。
......
“最上義守真是個混蛋,他自己在城内睡着大覺,我們卻還要在這裏冒着大雨搭建帳篷,正是豈有此理!”尾花澤城北門外,屬于天童家的營地裏,天童家一名家臣看着四周一片泥濘的土地,已經天上傾盆而落的大雨,忍不住問候了一下尾花澤城内的最上義守。
聽到耳邊不時響起的咒罵聲,天童賴長坐在雨中仿佛沒有聽見一樣,一雙眼睛緊緊的閉着,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天童賴貞站在天童賴長的身旁,極力的撐着一塊破布爲天童賴長遮着雨,雖然并沒有什麽卵用,但是天童賴貞也隻能做到這些了。
“太郎,你說本家真的就隻有向最上義守認輸了嗎?”突然,天童賴長略顯沙啞的聲音在天童賴貞的身旁響起,讓天童賴貞一陣心疼。
“父親大人何苦說這些喪氣的話?本家經營村山郡多年,豈是他最上義守一下子就能瓦解的?”天童賴貞安穩的說道。
天童賴長并沒有因爲天童賴貞的話而轉憂爲喜,而是接着說道“昨日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就連六田、長靜都倒向最上義守了,本家還有回旋的餘地嗎?”說完,天童賴長的臉色更加的慘白了一些。
天童賴長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向看不起的最上小兒居然能一瞬間将自己逼迫到這個地步!先是延澤家倒向最上家,緊接着一些一直與天童家親善的國人也倒戈到了最上義守那邊,天童家仿佛衆叛親離一樣,一下子成爲了孤家寡人!天童賴長真的很想知道爲什麽!
天童賴貞看着天童賴長的樣子,咬了咬牙還是忍不住說道“父親大人,請恕在下直言,這次确實是父親大人錯了!”
“津川家終究是外敵,在面對外敵入侵的時候,若是本家無法做到一個盟主應有的勇氣和果敢,那麽如何能讓這些國人對本家傾心?”
“反而最上義守昨日的表現讓不少國人們看到了一種領袖的擔當和勇氣!以前國人們以本家爲首不外乎是本家能帶着他們對抗最上家,而如今在面對津川家的時候本家卻無法擔當起帶頭作用,那麽他們就自然傾向于最上義守了!”
随着天童賴貞的話越來越深入,頓時讓天童賴長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