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浦守信曾被大浦政信過繼到津輕郡豪族堀越城久慈家,以此繼承家名,所以大浦守信嚴格上來講應該叫做久慈守信。
等了好半天,津川宗治都沒有答話,大浦守信心裏一下子就緊張了,不過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津川宗治并不打算給大浦家什麽好臉色,主要是大浦家的作風讓津川宗治極爲不喜,這也是津川宗治晾着大浦守信這麽多天不肯接見的原因。
大浦家雖然實力不強,但是曆代當主都不是甘心屈居人下的人。曆史上,大浦家數次臣服于南部家和浪岡家以及桧山安東家,但是又多次反叛。影響力最大的一次反叛是後來有着“津輕之風雲兒”的東北BUG男津輕爲信的反叛。差點将當時如日中天的南部家給打殘。
雖然早已經猜到大浦家的使者前來所爲何事,并且已經看過了大浦爲則的起請文,但是鑒于大浦家的各自“前科”,津川宗治心裏還是有很大的疑慮的。
首先,大浦家并沒有遭受到津川家的直接攻擊,但是卻突然找上門來主動投靠,這本來就不符合常理。在聯想到大浦家的“優良傳統”,津川宗治從心底是不願意接受大浦家的效忠的。
當然,津川宗治也想以此爲試探,看看大浦家是不是真的有誠意投靠津川家,就目前來看,大浦家應該是真心實意投靠津川家的,不然這個久慈守信應該早就離開上野城了。
“久慈守信,你是大浦家一門?大浦爲則是你什麽人?”好一會兒之後,津川宗治終于開口了。
大浦守信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大聲的回答道“大浦爲則乃是在下的兄長,在下大浦二郎,早年過繼到久慈家繼承家名,現任堀越城城主。”
“大浦守信?”津川宗治心裏一驚,“有意思,這尼瑪不就是津輕爲信的父親嗎?”對于津輕爲信,津川宗治是十分了解的。津輕爲信是大浦守信的兒子,後來娶了大浦爲則的女兒戌姬,成爲大浦爲則的養子繼承了大浦家的家名。
津川宗治的印象中津輕爲信的父親是大浦守信,所以剛才大浦守信自報姓名久慈守信的時候,津川宗治根本沒有聯想到這裏。現在大浦爲信說出了自己的出身之後,津川宗治這才猛然反應了過來。
“久慈守信,大浦爲則的起請文本家已經看過了,不過本家有一個疑問,還請解惑。”津川宗治緩緩的說道。
大浦守信連忙開口道“還請出羽介大人直言。”
“久聞津輕大浦家早年是桧山安東家的從屬,後來又投靠浪岡家,再後來又同南部家交往甚密,不過這三家似乎都在大浦家手裏吃了大虧,這是爲何?”津川宗治一臉笑意的說道。
雖然津川宗治在笑,但是大浦守信卻笑不出來,津川宗治話裏的意思大浦守信聽明白了,那是在說“你大浦家之前投靠過這麽多人,但是最後都背棄了他們,甚至還倒打一耙。現在又要從屬津川家,難道也要對津川家下黑手嗎?”
想到這裏,大浦守信臉色蒼白,冷汗不停的冒了出來。老實說,大浦守信和大浦爲則還真是這樣想的。
但是現在被津川宗治直接說了出來,大浦守信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久慈大人何以閉口不言?難道本家所言有誤?”津川宗治接着說道。
“出羽介大人想必對本家有所誤解。”大浦守信連忙解釋道“本家确實是真心投降出羽介大人的,請大人不要懷疑本家的用意。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強如南部家都不是出羽介大人的對手,何況本家?”大浦守信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承認,隻能強行解釋,希望能消除津川宗治的戒心。
“呵呵,但願吧。”津川宗治也不是好糊弄的,繼續說道“既然大浦家請求從屬本家,那麽你們的誠意呢?”
聽到津川宗治的話,大浦守信連忙說道“本家願意獻出攻占的浪岡家和石川家的領地,隻希望出羽介大人能接納本家,本家感激不盡!”
“哦?”津川宗治假裝驚奇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道“似乎條件還不錯嘛,不過這還不夠。”
大浦守信見津川宗治并未回絕自己,那麽說明大浦家從屬津川家這件事是有可能的,于是連忙說道“出羽介大人還要什麽?人質嗎?隻要出羽介大人能應允本家的從屬請求,本家馬上便将人質送到上野城來。”說完,大浦守信一臉期待的看着津川宗治。
津川宗治搖了搖頭,“人質是必須的,不過本家想說的并不是這個。”
“那麽還請出羽介大人直言,若是本家能辦到的,自然不會拒絕。”大浦守信連忙回答道。
“嗯。”津川宗治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看着大浦守信緩緩的說道“據聞大浦家當主大浦爲則并未有子嗣,且身體虛弱,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大浦守信如實回答道。
“那麽本家的要求很簡單,大浦家要想從屬本家,需從本家過繼一子成爲大浦爲則的養子,日後繼承大浦家的家名。若是大浦爲則能同意本家的提議,那麽大浦家從此便是本家的從屬了。”津川宗治似笑非笑的看着大浦守信,試探着說道。
“這.........”聽到津川宗治的話之後,大浦守信也有些犯難,“此事事關重大,在下不敢擅自做主,還需返回領内與主公商議之後才能作出決定。”
聽到這裏,津川宗治知道大浦家的投降還是有誠意的。畢竟若是津川宗治剛才的這個提議大浦守信一口便答應下來的話,顯得有些不合情理。現在大浦守信提出回去與大浦爲則商議,至少證明大浦家多少還是有些誠意的。
“好。既然如此,久慈大人變回去與大浦爲則好好商議一下吧。”津川宗治說完緩緩的站起身來,“家中事務繁忙,本家就不多留久慈大人了,期待與大人的下一次會面。”說完,津川宗治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天守。
看着津川宗治離去的背影,大浦爲信握緊了雙手一臉的掙紮,随後又松開了拳頭,“可怕的津川家!可怕的出羽之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