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重行等人也隻能看着北信愛和泉山直義等人被津川家的兵勢擋在後面幹着急。
憑借着獨特的地勢,津川家隻有少數的足輕便擋住了北信愛和泉山直義帶來的援軍。而堤重行卻不得不用極少數的足輕抵擋着兩百名津川家兵勢的猛烈攻擊。
局勢已經開始控住不住了。
“主公!情況有些不妙啊!”堤重行找了個空檔跑到了南部晴政的身邊,一臉焦急的說道“泉山大人和北大人根本沖不進來!旗本們也快堅持不住了,主公還是早點撤離此地吧。”
南部晴政爲難的說道“重行,傳法寺兩個出口都被津川家的足輕擋住了,就算是撤退我又能從哪裏跑呢?”
堤重行低着頭思索了一番,然後說道“之前在下巡邏寺院之時發現傳法寺後院的院牆牆角有一個小洞,不如主公從那裏逃出去吧!”
“放屁!”南部晴政大罵一聲,“我乃堂堂的南部家家督,你居然讓本家去鑽狗洞?”南部晴政一臉怒意,這樣堪稱奇恥大辱的事情,比殺了南部晴政還難受。
“主公!事急從權,爲了本家的大局着想,不得不委屈主公了!”堤重行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一旁的勘右衛門也點頭說道“是啊主公!眼下不來方館城外的本家兵勢亦在遭受津川家的攻擊,要是主公在傳法寺出現什麽意外,那本家這次可就全完了!”
“要是沒了主公主持大局,那麽都不用等津川家出手,本家内部便自行瓦解了!”勘右衛門一臉擔憂的說道。
兩人所說的都很有道理,目前南部晴政還沒有子嗣,一旦南部晴政在此地戰死,南部家便會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而到時候一旦南部晴政的死訊傳回陸奧,先不提南部家周圍諸如浪岡家、大浦家、桧山安東家等勢力會不會趁火打劫。光是各個分家之間的矛盾就已經能動搖南部家的根基了。
果然,聽完堤重行和勘右衛門的話,南部晴政頓時陷入了沉默。
還沒有等南部晴政做出回答,主殿門口的石階上,南部家旗本們的防禦終于宣告瓦解了。
吉川廣家和水谷久治一前一右,同時從兩個方向對主殿發起攻擊。倆人都是津川家武力不俗的武士,在二人親自帶隊沖鋒之下,南部家的這個三四十個旗本如何是如狼似虎的黃備和青備的對手!
一個又一個旗本不斷的倒下,主殿門口的南部家兵勢被打的是連連後退。
終于,在水谷久治和吉川廣家的又一次沖鋒之下,主殿外的石階被津川家的兵勢攻破了。
失去了石階處的狹窄,接下來的地方就是主殿外一塊開闊的平地了。這樣的開闊地帶,并不是這區區二三十個足輕能擋住了。
津川家的兵勢沖過了石階,将這二三十個旗本團團包圍起來。
吉川廣家盯着眼前的大殿大聲的說道“第一中隊,繞過去,直奔大殿!南部晴政就在裏面,大家殺啊!”
聽到吉川廣家下達的命令,黃備的第二中隊繼續拖住這支南部家的旗本,然後第一中隊的足輕們便直接轉身朝主殿殺了過去。而青備一邊,雖然沒有接到水谷久治的命令,但是已經有部分領隊武士看到了黃備足輕的動向,一些腦子轉得快也趕緊指揮着麾下的足輕跟着黃備的足輕殺了進去。
主殿内,聽到外面已經不斷接近的喊殺聲,堤重行和勘右衛門臉上都是一變!
“主公,已經來不及了!”堤重行一臉焦急的大聲說道。
勘右衛門甚至已經看到幾十個足輕都沖到主殿門口了,“堤大人,保護主公撤退!這裏交給我了!”
“旗本隊随我來!”勘右衛門抽出了腰間的太刀,一咬牙,便朝沖入主殿的津川家足輕沖了過去。身後七八名旗本也毫不猶豫的跟上了勘右衛門的步伐。對于旗本來說,在主公的生死存亡之際,獻出自己的生命簡直是無上的光榮。
南部晴政這時候終于擡起了頭,一臉苦笑的看着身旁的堤重行,“已經沒時間了,敵軍已經沖入殿内了。”說實話,現在的南部晴政終于是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剛才就應該果斷一些逃跑的,現在津川家的兵勢已經沖進主殿了,這個時候再跑的話也會被追上的,爲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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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川廣家這時候也跟在第一中隊的後面進入了主殿,當看到主殿後方佛像下面站着一名身穿鮮亮大铠、身披淡紅色對鶴紋陣羽織的武士之時,吉川廣家咧嘴一笑,“南部晴政就在裏面,大家殺啊!”
讨取敵方總大将的機會就擺在眼前,此時沖入主殿的幾十名津川家足輕激動的快要握不穩手中的太刀了。
“啊!南部晴政的人頭是我的,都别跟我搶!”
“混蛋!那是我的!”
沒人能禁得住這樣大的誘惑,這可是讨取敵方總大将的功勞啊。除去吉川廣家許諾的千貫上次之外,之後津川家的賞賜=隻會更加豐厚!已普通足輕爲例,如果能讨取南部晴政,至少也會升任足輕大将或者侍大将。
而對于已經成爲足輕大将和侍大将的武士來說,這樣的功勞足以成爲一城之主,領有上千石的知行地了。
面對數十名殺紅眼的黃備和青備的足輕的攻擊,勘右衛門等幾人的抵抗無疑是螳臂當車。
幾個呼吸之間,勘右衛門等幾人便被津川家的足輕淹沒,然後緩緩的倒在了地上,緊接着被湧進來的津川家足輕從身上踩踏而過,直到停止了呼吸。
或許是爲了保全身爲南部家當主最後的威嚴吧,面對着身前的數十名津川家足輕,南部晴政此時顯得十分的平靜。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手中的太刀緊緊的握在手中,右手大拇指不時輕撫刀柄,一臉的享受。
“我乃南部晴政,既然你們都想要殺我,那就要看你們當中,誰最有本事了!”南部晴政突然開口道。說完,南部晴政将太刀放置于胸前,做出了迎戰的姿态。
這下子足輕們哪還顧得上那麽多,頓時一股腦的就朝南部晴政沖了過去。
“噗呲!”
“咔!”
“噗!”
太刀的碰撞聲、利刃刺入體内的聲音、太刀劃過皮膚的聲音,不斷在殿内響起。一名又一名津川家的足輕不甘的倒下了,直到死之前他們腦海中依然還幻想着自己讨取南部晴政,從此出人頭地的一幕,可惜現實總是殘酷的。
但是再殘酷,也無法扭轉南部晴政的死局了。
“十七個?呵呵,足夠了!”渾身是血的南部晴政雙眼已經被鮮血模糊,适才一共殺了十七個津川家的足輕,但是南部晴政自己同樣也傷痕累累了。身上的血迹除了津川家足輕的鮮血之外,還有一半是南部晴政自己的。
“哈哈哈哈!”突然,南部晴政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大笑道“哈哈!沒人能殺得了我南部晴政,隻有我自己!!!”說完,南部晴政太刀一扭,刀刃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拉..........
頓時鮮血如注。
南部晴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太刀散落在了一邊,一灘血迹随後浸染了屍體周圍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