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激烈進行的戰事,矢島忠兵衛心裏癢癢的。可惜,作爲津川宗治的旗本,第一要務是保護津川宗治的安全,至于上陣沖殺這樣的事情,一般來說機會很少。
“忠兵衛,右翼好像就是矢島大人率領的兵勢啊,不過看情況是南部家占據着優勢呢。矢島大人的情況不妙啊!”站在一旁的另外一名旗本緩緩的說道。
矢島忠兵衛點了點頭,“主公剛才已經派出辛田大人前去救援了,想來應該能擋住南部家的攻勢吧。”
“說起來,南部家的兵勢還真的是厲害啊!在下還從未見過有哪家的兵勢能跟本家足輕正面對決而不落下風的!”又一名旗本加入了倆人的對話。
“平六郎,據說你是從主公繼位家督開始就是本家的足輕的,本家以往面對的敵人中有像南部家這樣難纏的嘛?”看見是旗本衆中“資格最老”的平六郎發話了,忠兵衛二人頓時流露出了濃厚的興趣。
“呵呵!”平六郎笑着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本家石高不過數百,足輕也隻有幾十人。還記得當年本家是角澗川最弱小的豪族,連區區的山賊都趕來欺淩本家。要不是主公的英明神武,哪有本家的今天啊?”
“至于難纏的對手。對于最開始的本家來說,像戶澤家這些就已經算是大敵了。隻不過是現在本家的實力愈發強大起來,所以也隻有南部家才能和本家匹敵了。”
“那麽平六郎,你覺得本家這次還能像之前擊敗那些敵人一樣擊敗南部家嗎?”失島忠兵衛接着問道。
平六郎看了失島忠兵衛一眼,然後說道“忠兵衛,身爲主公的旗本,這些并不是我們應該讨論的!我們的職責是保衛主公的安全,至于戰場之上的事情,自然有本家其他兵勢負責。”說完,平六郎拍了拍忠兵衛的肩膀,退到了一邊。
實際上,矢島忠兵衛的心情平六郎是很能理解的。
在津川家,哪怕是農兵都能很“輕易”的受到重用,升任武士,統帥一個小隊甚至一個中隊。然而,隻有津川宗治的旗本衆們最爲尴尬。
由于缺乏上戰場的機會,所以軍功對于旗本們來說簡直是奢侈品,這也讓旗本衆們幾乎看不到升職加薪的未來,心中有想法是肯定的。
曾幾何時,平六郎心裏面也有些不甘的。當初和平六郎同時期的足輕,除了戰死重傷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成爲武士了,有的甚至都成爲一城之守備了。而自己卻還隻是一個旗本,這讓平六郎心裏務必的失落和不甘心!
直到有一天,再一次高橋興家醉酒之後,無意中透露出津川宗治日後會重用旗本衆的消息,這才讓平六郎心裏面好受了些。所以,對于失島忠兵衛的想法,平六郎心裏是最清楚不過了。
“還是太年輕啊!真是沉不住氣........”平六郎在心裏唏噓道。
“嗚!嗚!嗚!”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螺聲突然響起,打破了之前的甯靜氛圍。
平六郎頓時站直了身體,神色緊張的大喊道“何處吹螺?”這樣的螺聲平六郎太熟悉了,這是本陣巡邏隊的預警聲。
一般來說,津川宗治的本陣方圓2裏之内,都會有5個小隊的巡邏隊來回的巡邏,充當移動哨所的作用。現在巡邏小隊突然吹響了法螺,那麽就說明!距離本陣2裏處,出現了敵人!
“平六郎!何處螺響?”這時候,津川宗治的旗本衆筆頭高橋興家也沖了過來。
平六郎搖了搖頭,法螺響起的太倉促,而且太短,根本無法辨識聲音傳來的方向。
高橋興家皺着眉頭,一臉凝重的說道“法螺聲隻響了三聲便停了!說明巡邏小隊在吹響三聲法螺的時間内便被全殲了,敵人數量不少!”
“一隊巡邏隊有10名足輕,即便是面對5倍于己的敵軍也至少能堅持一刻鍾左右!能在短短的三聲法螺的時間内全殲本家巡邏小隊,敵軍至少有幾百人!”平六郎也補充說道!
想到這些,高橋興家連忙說道“平六郎,通知鳥間大人,嚴密防備本陣!所有旗本衆本陣外集結!”
“哈!”
安排完之後,高橋興家馬上返回本陣。
“知道是哪裏的法螺聲響了嗎?”相比于高橋興家等人的慌張,津川宗治表現的極爲淡定!雖然已經知道自己的附近出現了敵人,但是津川宗治知道自己在這時候千萬不能驚慌!前世無數個鮮明的例子告訴津川宗治,這樣的危急關頭,一定要鎮定!要是總大将都驚慌失措了,那麽麾下的兵勢同樣會失去戰意的,到那時候,津川家就全完了。
“難道是右翼已經潰敗?南部家的兵勢已經沖到了我的本陣?”津川宗治狐疑的說道。不過随即一想,辛田信繁已經帶着四個中隊的足輕前去支援了,就算擋不住南部家的攻擊,那也不至于讓南部家的兵勢這麽快就沖到自己的本陣啊。
聽到津川宗治的疑問,高橋興家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緩緩的說道“主公!情況可能有些不妙!”
“并不知道有何處傳來法螺聲,但是在下推測敵軍的數量不低于300人!而且可能更多!”高橋興家神色緊張的說道“主公這裏已經不安全了,不如請主公先行撤出,這裏就交給臣下來擔任殿軍吧!”說完,高橋興家的臉上浮現出一臉的決絕。
“混蛋!”雖然很感激高橋興家肯主動的留下來擔任殿軍掩護自己撤退,但是津川宗治并不認爲這是一個好的辦法!
瑪德,要是我都跑了,那戰場之上的足輕們還不都得跑了?
津川宗治深知,一旦自己逃跑了,或者說本陣出現了什麽意外!那麽前方戰場上的津川家足輕便會開始潰敗,一發不可收拾的潰敗。屆時,一切就都完了。
“興家,本家隻有戰死的武士,絕無投降的武士!今日我津川宗治就在這裏等着敵人過來,我倒要看看,南部晴政到底派了多少人前來奇襲我的本陣!”說完,津川宗治便直接拿起放在一旁的太刀,拍了拍身上的具足,然後走出了本陣。
看着津川宗治的背影,高橋興家也隻能咬咬牙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