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來自風張城的偵番向津川宗治報告了一個壞消息。南部家重臣石龜信房率領部分鹿角郡的豪族突然攻入了淺利家的領地,配合大葛勝賴将淺利則佑圍困在了本據獨钴城。
淺利則佑的求援信送到了風張城城代明智光久的手中,明智光久不敢怠慢連忙派人向津川宗治報告。
畢竟,石龜信房的身後可是站着南部家這尊龐然大物的,這樣的事情必須要等津川宗治拿定注意之後再做決斷,明智光久可不敢私自出兵。
“南部晴政這是要幹什麽?”津川宗治在天守内邁着步子,心裏久久不能平靜。老實說,津川家目前的實力已經跟南部家不相上下了,甚至在石高上津川家還要比南部家多一些。南部家的石高在6萬石左右(直領),加上從屬以及各個支族,總石高不超過12萬。
但是南部家領内有礦山、有各種資源,再加上南部家掌握着與蝦夷國土著阿伊努族人展開的貿易,獲得了不菲的貿易收入,在綜合實力上,還是與津川家不相上下的。
而且,南部家稱霸北奧羽已經幾十上百年了,積累的财富和底蘊也絕不是才剛剛崛起的津川家可以比拟的。
津川宗治現在還不想與南部家開戰,至少短時間内還不想。目前,津川家需要一個過渡期,發展領内,鞏固津川家的内部的統治。待完全整合領内的時候,與南部家一戰的勝算才會更大。
“南部家這次出兵,除了石龜信房之外,可還有什麽别的動向?”津川宗治接着問道。
傳信的偵番撓了撓頭,緊張的回答道“大人,在下隻是負責傳信的,至于其他的,在下并不知情。”
“好吧,你先下去吧。”津川宗治擺了擺手。
“哈!”
偵番走後,津川宗治轉過頭對着身旁的小笠原康長說道“康長,你在桧山城的時候,可曾知曉淺利家目前的狀況?”
小笠原康長緩緩的說道“知之甚少,但是從以往的消息來看,淺利則佑和大葛勝賴的沖突愈發激烈了起來。之前,淺利則佑處死了淺利定賴等人,淺利家的内部逐漸穩定了下來。”
“不過,現在南部家重臣石龜信房突然率軍攻入了比内地區,如果本家不出兵支援的話,淺利家是很難抵擋得住的。”小笠原康長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看法。
“嗯。”津川宗治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看來,南部家對于本家攻占秋田郡和山本郡一事也趕到緊張了。”
“既然如此,有些東西還是擺在台面上來比較好。”津川宗治接着說道“傳令給明智光久,命他爲總大将,帶領本家在秋田郡和斯波家的兵勢,立刻趕往獨钴城。在南部家沒有動手之前,決不能輕舉妄動。”
“不過,要是南部家率先攻擊了本家,那麽也不要害怕!打回去就是了!”津川宗治大聲的說道。
“是!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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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下午,津川宗治還沒有從早上的消息中回過神來,便被告知,南部家的使者來了。
來人是津川家的老朋友,濁川館館主北緻愛,上次南部家出使津川家派出的使者也是北緻愛。對于北緻愛這個“憨厚的老實人”,津川宗治還是比較喜歡和他打交道的。
“北大人,别來無恙啊。”上野城天守内,津川宗治一臉笑意的看着坐在下方的北緻愛,緩緩的說道。
北緻愛對着津川宗治行了一禮,然後開口道“多日不見,出羽介大人風采依舊啊。這次出羽介大人擊敗了安東家,奪取了秋田郡和山本郡數萬石的領地,當真是可喜可賀啊。”說完,北緻愛的眼神中不由得閃爍着一種莫名的光芒,一種“羨慕”和憤恨的情緒,充斥着北緻愛的内心。
“要不是浪岡家和斯波家拖住了本家的後腿,本家早就攻入出羽國了,到時候哪還有津川家什麽事啊。”北緻愛心裏無奈的想到。
南部家的領地雖然十分“寬廣”,但是大多數地方都是奧羽山脈,隻有少部分是适合耕作的平原地帶。南部家長期以來一直都想要奪得一塊利于耕種的領地。
津輕地區、比内地區、鹿角郡,這三處地方都是距離南部家很近的地方,前者有浪岡家攔路,後面倆個則有安東家的阻擾,所以南部家一直都沒能如願。
但是不曾縣,一直跟南部家作對的安東家突然被津川家擊敗,甚至連安東家半數的領地都被津川家占據了。這些領地可是南部家的眼中之肉啊,就這麽眼睜睜的被津川家奪走了。現在南部家家中幾乎所有的家臣心中都不好受,而這一切都是源自津川家。
看着北緻愛一臉的平靜,并不打算說話,津川宗治心裏暗自想到“沒猜錯的話,北緻愛這次來是爲了本家擊敗安東家一事來的。看來,南部晴政是真的坐不住了。”
想到這裏,津川宗治率先打破了平靜,“北大人,不知道這次大人前來本家,所爲何事啊?”
“津川大人,在下一向都是喜歡直言不諱的!”北緻愛見津川宗治先開口,也連忙回答道“這次來,一是轉達本家主公對津川家擊敗安東家的祝賀。二來,則是爲了淺利家一事而來。”
“津川大人應該知道,大葛勝賴乃是本家一門重臣石龜大人的女婿。所以這次本家應大葛勝賴之邀,出兵協助大葛勝賴攻打獨钴城,特來與出羽介大人商議此事的。”北緻愛接着說道。
津川宗治眼神頓時一淩,一臉憤怒的說道“北大人,想必貴方也應該知道淺利家乃是本家的從屬吧?貴方不顧盟約擅自攻打本家的從屬,似乎有違武士之道啊!”
“唉,津川大人,這次出兵是石龜大人擅自出兵的,本家事先并不知情。等獲悉此事之後,石龜大人已經率軍開始包圍獨钴城了。”北緻愛接着說道“這不,主公特地派遣在下來,就是要與出羽介大人說明此事,以免讓本家與貴方之間造成什麽誤會。”
“不知情?騙鬼呢!”津川宗治心裏暗罵道“石龜信房沒有南部晴政的指示敢出兵?沒有南部晴政的命令,鹿角衆肯聽石龜信房的指揮?”
瑪德,就算是騙鬼好歹也找個像樣一點的理由啊。津川宗治雖然十分不忿北緻愛的說辭,但是也沒有别的什麽辦法,隻好說道“那麽既然現在貴方已經知道了,不知道可否讓石龜信房撤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