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濕潤潤的風輕輕地掃過城市内的街巷,然後從民居間微微支起的窗外跑了進來,輕輕地拂動着房間内的一切,然後又悄悄的消失。
東方出現了絢麗的朝霞,輕輕躍起的朝陽在天空中緩緩升起。和熙的金色光芒越過的高大的城牆,爲城市的街道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朦朦胧胧的水汽在城市的街巷間蒸騰着,和着城内裏的屋頂上那飄着縷縷炊煙,讓空氣中彌漫着輕紗似的薄霧。
幾個幼年的孩童在街道上追逐着,銀鈴般的嬉笑聲遠遠的傳開,讓二樓窗台上支起窗戶的老人忍不住露出慈祥的微笑。
清晨挑着新鮮蔬菜的農婦從街上走過,被那嬉笑的孩童們不小心撞了一下,在道歉聲和嬉笑聲中搖頭不語。
冰冷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讓她的臉上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她回過頭,看到一支殺氣騰騰的軍隊從身後的街道走來,馬蹄聲和腳步聲打破了博望城清晨的甯靜,讓路旁無數平民驚惶的把頭縮回了屋内。
一個膽大的孩童試圖橫穿街道,卻被她猛地一把抓住,然後慌忙退到了街邊,緊緊的貼着身後的牆壁,把街道正中的大路讓了出來。
恐怖的煞氣。鋪天蓋地而來。
那騎着高頭大馬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武将身着猙獰的盔甲,盲掉的一隻左眼戴着黑色的眼罩,整個人都顯得兇煞而可怖。
在他的背上,背負着一把巨大的戰刀,鋒利颀長的刀身閃爍着冰冷的寒光。甚至比農婦的身形還要高大,帶着殘殺了萬人的兇煞血氣,讓路旁的小孩忍不住瑟瑟發抖。
玄黑色的軍旗,在長街之上立了起來,與那齊整的軍隊一起穿過城市,在清晨的風中獵獵作響。
那軍旗上的兩個字農婦并不認識,然而身邊響起的低低聲音。卻是将其讀了出來。
“夏侯……”
她回過頭。看到了一個披着鬥篷、把身體全部藏在鬥篷的陰影下的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側。
那纖瘦的體型,似乎是一個女人。
不自覺的,她往一旁挪了挪身體,想要遠離這個神秘的家夥,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填滿了她的心頭。
因爲在下一刻,那騎着高頭大馬走在前方的武将終于來到了這裏,與農婦所在的位置平行的擦身而過。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瞬。
那個鬥篷下的陰影,徒然飛了起來。
狂風,自四面八方湧來,混合着黑色的兇煞之氣發出了鬼神一般的怒吼。
轟然的巨響中,農婦依稀看到一個黑色魔神咆哮着沖向了那個武将,宛若神話時代的魔王虛影再臨,将殺戮與恐慌帶回了這個世界。
長街之上,殺意沸騰。
“八荒戰氣訣?!你是呂布的什麽人?”
武将驚怒的咆哮聲中,有士兵從他身後沖了過來,但更多的士兵卻被兩旁民居中跳出來的黑影攔下。
那一刻。這條長街兩側潛藏的惡意在鬥篷飛起的那一瞬間,終于肆無忌憚的爆發了出來,瞬間沖亂了夏侯軍那整齊的兵陣。
長街之上,惡念東升!
…………
………………
暴雨,傾盆而下。
一道人影穿過了雨幕,敲開了小院的門扉。
之後有人走出,親自将他迎了進來。
屋内。有人在說着什麽,堂下有許多人在傾聽。
“所謂殺戮,不過是攻城克敵的達成手段。若有别的手段能夠達到同樣的目的,殺戮也就成爲了可有可無的裝飾品。”
“故爲将者,攻城爲下,攻心爲上,心戰爲上,兵戰爲下。”
人影的到來,讓那個講述者微微怔了一下。
随後他擺了擺手,站了起來。
“今日便講到這裏,關于我所講述的東西,你們自己回去好好思考一下,明天我再提問抽查。”
堂下的人紛紛站了起來,彎腰向他行禮,之後告别。
站在木制的回廊上,遠遠的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身影離開消失在雨幕中,講述者回頭看了身邊的人影一眼,問道。
“有什麽新的狀況發生嗎?”
人影把一張寫着情報的布帛遞了過來。
“博望城發生異變,領軍的夏侯惇在街頭被人伏殺,于亂軍之中被人取走了首級。失去了統兵武将後,目前曹軍已經退兵,暫時危及不到新野了。”
“主公讓我來問先生,之前準備的引火之物是否還要繼續增加?”
講述者一怔,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夏侯被殺?怎麽可能……”
他接過了那張布帛,默默的閱讀着上面的文字,半響,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濁氣,神色複雜。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走歪了……”
把布帛收了起來,名爲李雲飛的男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轉告劉豫州,那些引火之物需要增加,但可放緩。現在需要準備的,已經不是引火之物了,而是逃難的物資。”
“大概要不了多久,曹操就要親自殺來了……”
講述者的歎息聲中,人影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先生何出此言?曹操北方未定,韓遂馬騰皆在身後,他如何敢來荊州?”
李雲飛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但願如子龍你所說那樣,一切都是我杞人憂天吧……總之,還是轉告劉豫州一聲,讓他早作準備,以免曹操屆時真的殺來,大家手忙腳亂。”
送别了趙雲,站在草堂的長廊下,李雲飛再次拿出了那張寫着情報的布帛,來回看了兩遍,眉宇間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夏侯惇居然被人殺了……以他的武力,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人能在亂軍之中取他首級的吧?”
“而且八荒戰氣訣……呂布後人……呵……該不會是那個傻丫頭吧?”
“可是她說過,自己不會武功,應該不是無雙世界的人……”
“突然冒出來打斷曆史進程,這下樂子可大了……”
“呃……該不會真的是她吧?”(未 完待續 ~^~)
PS: 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