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亡的命令很冷靜,也很符合現場的情況。
然而一旁的納塔爾卻不同意了。
他面色冷漠的向前走了一步,冷冷的攔住了眼前這位試圖回到車上的警官,“劉亡先生,别忘了你們局長的命令。”
劉亡的肩膀,垮了下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回頭看了身旁的納塔爾一眼。
“你是指揮還是我是指揮?”
“當然您是指揮。”
管家表情冷峻的看着他,冷冷的說了一句,“但你不能在這裏拖下去,杜家的人随時都能趕到,要是耽擱了小姐的計劃,你擔待得起碼?”
劉亡攤了攤手。
“所以呢?爲了你們那位聞人小姐的計劃,我就得讓我手下的同事們去白白送死?拜托,那個李雲飛的實力你也看到了,從十樓的高度掉下來都毫發無傷,奔跑的速度甚至快得帶上了殘影,這種怪物一般的實力早就不是一般的練武者能解釋的了。”
“現在他守着酒店大門,你叫我怎麽進去抓他?我派多少人進去,就會死多少人你信不信?”
納塔爾依舊冷冷的看着他,不肯動搖。
“但你們是警察,以那個人的性格,他不敢當衆殺警察的。”
劉亡撇了撇嘴。
“你就這麽确信他不會殺警察?你是李雲飛肚子裏的蛔蟲?他想什麽你都知道?我憑什麽要讓我的同事去冒險?”
納塔爾寸步不讓。
“但是小姐的計劃絕對不容拖延!”
劉亡扭過頭去不再看他,似乎懶得跟這個死闆的管家廢話一樣。他轉身走向車内。臨近車門前,他突然拍了拍手吸引了附近警察的視線,然後大聲說道。
“大家不要輕舉妄動。把這個酒店圍起來别讓目标逃脫就行了,所以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輕舉妄動,更不準靠近酒店大門,明白了嗎?”
一群警察轟然應諾,一旁的納塔爾表情卻瞬間冷了下來。
因爲在劉亡坐進車内的瞬間,這個戴眼鏡的警察居然嬉笑着對他吹了一個口哨。那種嘲笑的眼神和這個命令配合在一起,簡直像是最響亮的耳光打在了聞人家的臉上——對,沒錯。你們聞人家很厲害,但你們再厲害又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憑什麽要聽你們的?
納塔爾身後的保镖們表情冷酷的圍了上來,冷冷的瞥了那個車内的警官一眼,他們看向了納塔爾。等待他的命令。
“管家先生。我們要不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納塔爾搖了搖頭,示意他們等一等。
然後他取出了一個專用的通話手機,撥通了酒店頂樓的電話。
十秒鍾後,電話另一頭傳來了聞人牧雪的聲音。
“發生什麽了嗎,納塔爾?”
聲音的主人,依舊坐在那個安靜而豪華的室内,靜靜的翻閱着手中的書頁,宛若與整個世界的喧鬧都隔離了出去一般。
明明是整個事件的中心。遙控着這一切的發展,但她的身上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緊迫。那種雲淡風輕的淡然,似乎早已算準了一切。
而聽到熟悉的聲音,納塔爾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現場的情況禀告給了她。
“小姐,這位叫劉亡的警官并不願意配合我們。他說李雲飛的實力太強,他不想讓手下的同事去白白送死,所以不肯派人進酒店抓捕李雲飛,而是讓這群警察圍在酒店外面,不準他們輕舉妄動,圍而不打。”
翻書的手,微微的頓了頓。
聞人牧雪明白現場發生了什麽。
她翻到了下一頁,在書頁翻動的嘩嘩輕響中,少女淡淡的說道,“打電話給趙局長,既然那位劉亡警官不肯聽我們的,那就讓他的頂頭上司去教教他該怎麽做事吧。”
納塔爾表情嚴肅的點頭應是,挂斷了聞人牧雪的電話,然後撥通了一個沃城本地的電話号碼。
三分鍾後,坐在警車内一邊聽着車載音樂一邊哼着歌的劉亡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來電顯示的号碼,又歪着頭看了車外不遠處的納塔爾一眼,這才接通了這個電話。
“喂,老大,你找我有事兒嗎?”
一邊伸手關閉嘈雜的車載音樂,一邊撿起了車窗上擺着的蘋果“咔嚓”咬了一口,劉亡對着電話另一頭的頂頭上司說道,“我現在在忙着追捕殺人犯呢。”
而電話的另一頭,理所當然的傳來了趙局長憤怒的咆哮聲。
“劉亡!你又在搞什麽飛機?!啊?!我不是叫你全權配合聞人小姐,把那個殺人犯李雲飛抓起來嗎?你主動請纓的時候,說得各種天花亂墜拍着胸脯跟我保證一定完成任務,結果你現在到了現場幹什麽?摸魚?我是叫你來抓人的,不是叫你來圍人的,你給我把事情弄清楚了!”
聽着電話另一頭的憤怒咆哮聲,劉亡聳了聳肩,一副我也不想這樣的語氣,唉聲歎氣的抱怨了起來。
“老大,你是不知道啊,你被那個聞人牧雪給坑了你知道嗎?”
“那個李雲飛是什麽人啊?那可是從十樓的高度掉下來都毫發無損、跑起來甚至速度快得帶上了殘影的怪物!簡直跟電影裏那些超級英雄一樣厲害,這種怪物也是随随便便就能招惹的?”
“她聞人家家大業大當然不怕,但我們可都是普通人,沒她聞人家那麽足的底氣。一旦這次我們弄不死李雲飛,事後他報複起來,到時候誰扛得住啊?我孤家寡人一個倒是沒問題,但局長你還有家人兒子,到時候那家夥跑去滅你滿門怎麽辦?”
電話另一頭的趙局長更加憤怒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怒吼了出來。
“劉!亡!”
他一字一頓的怒吼着這名下屬的名字,咆哮道,“你tm扯謊話也要給我扯一個真實點的好吧!十樓跳下來都沒事兒的家夥,你以爲是超人啊?别給我嘻嘻哈哈的瞎扯淡,你現在馬上去給聞人小姐道歉,然後配合她把人抓走,把今天的事情早點解決。再給我推三阻四的,我馬上叫人卸了你的職你信不信?”
劉亡撇了撇嘴,又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
“老大你不信啊?”
“老子當然不信!”
“那就沒辦法了。”
劉亡聳了聳肩,把手裏的手機關機後丢到一邊,“其實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也不信。”
然後他猛地推開車門站了出來,對着外面已經拉起了隔離線把酒店圍起來的警察們說道,“所有帶手機的人都把手機關機了,這是命令,聽到沒有?”
“一分鍾後,我要再聽到誰手機鈴聲響,他明天就不用上班了。”
一群警察面面相觑,最終還是聽了劉亡的命令,帶手機的那幾人飛快的把手機摸出來關機了。
于是當憤怒的趙局長連續打了好幾次劉亡的電話都不打通,隻好撥打其他人的電話時,手機另一頭卻持續傳來了系統那冷淡得沒有絲毫聲線起伏的聲音。
“您好,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您好,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趙局長目眦欲裂。
“劉亡!你這個渾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