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們接了錐冰的紅包,并不曾對她有過半分的不好,甚至是主動幫她值日,打掃武館衛生,清理訓練道具什麽的。可卻總是拿着那種隐約敷衍的态度來面對她對古武上的任何疑問,大家都隻當她是被富豪男友送來派遣寂寞的嬌寵女友,所以态度上自然疏離敷衍很多。
如此,彼岸能說什麽?能做什麽?當年她去當兵,茶雅也是傾盡大半積蓄,跑到兵營與白臉皮教官送了許多的禮,說了無數好話,又是給她班上的每個同僚送了禮物,力求替她打好一切人際關系。現今錐冰這姿态,與當年的茶雅有任何區别嗎?!
别人待她好,她心裏受着,不管這樣的好是不是她想要的,不管錐冰與茶雅做的事會給她産生多大的困擾,她都全盤的受着,上輩子如此,這輩子亦然。因爲人之一生,難得會有如此真心實意待自己好的人,她無法回報,隻有珍惜。
所以盡管她學習古武之路被錐冰攪得困難重重,但是她還是學的很認真,教頭不怎麽教她招式,她就跟着阿直與哲學,又是主動将訓練的時間拉長,人家紮馬隻紮一小時,她就紮一上午,人家跑圈跑20個圈,她就跑100個,人家打拳走個套路,她完全要将沙袋打到破損爲止。
而她一人如此也就算了,哲與阿直完全不服輸,在她的帶動下,也是加大了訓練量,三人每天早出晚歸,披星戴月的訓練。漸漸便成爲了武館中最勤奮努力的三個學徒。
時間長了,師傅也漸漸對這姑娘有了一絲改觀。隻覺得她也并非初來時那般嬌氣,看來還是她男朋友太過溺愛她了。
然而。她的古武沒學出什麽來,《凍逝訣》反而有了飛速的提升,經常會有一股内氣在體内亂竄,運用吐納得當的話,她都能在空中保持好幾米的輕盈滑行而不用落地。總能給她一種會飛起來的感覺。
她經常會在竹林中一遍遍溫習學到的古武招式,盡管這些招式花哨很多,盡管其實她一拳就能把教頭揍暈,但是一根筋的她,在這如水般流瀉的平靜日子中。還是一點一點的克服困難,以着清晰可見的速度,漸漸恢複着自己前世的戰鬥力。
竹林很大,也很安靜,幾乎除了飒飒落葉之音,以及那越來越快的拳風,再無其他。竹葉飄飄的竹林中,“生不如死”了個把禮拜的彼岸,終于是在打完一套《長拳》後。接到了神翟的通訊。
她轉身,耳廓上挂着黑色拇指大小的通訊器,長發在暗綠色行軍帽下飛揚,身形纖細柔韌的立在林中。穿着暗綠色叢林作戰服,腳蹬一雙黑色的軍靴,袖子挽高。露出玉色藕臂上的哲二号與機甲腕表,憑添手肘纖細。
“說…”她輕聲。一個字,擡起纖細柔韌的手指。準确無誤的夾住一片飄舞而下的竹葉,那般的靜,仿若毫無生氣,又仿若隐藏着勃勃生機。
“還好嗎?”清清淡淡的男音通過通訊器在她耳邊響起,舒了一口氣,仿佛彼岸還有命接通訊,他已滿足。
林中,彼岸将手指間的竹葉混着内氣丢出去,如刀,深入對面翠竹半寸,靜靜的反問:“你說呢?”
她好不好,自有太陽系兵界的人去腦補,她懶得再動那個心思去裝要死不活。她正在錐冰手中遭受非人的折磨,這謠言跟錐冰脫不了幹系,反正都是陰謀詭計,錐冰肯定是在布什麽局。
而錐冰雖然利用茶雅、哲、阿直把自己限制在京星的居民區過着這種平靜甯和的日子,卻并沒有限制自己的通訊器正常通訊,證明不管她表現的好還是不好,與他現在要布的局沒多大關系。
通訊那頭,神翟輕輕吸了一口氣,似乎考慮了很久,半響,才是清清淡淡的說道:“你姐姐茶雅失蹤了,我們找不到她在什麽地方,你的父母人在外星,我們已經派人去暗中保護了。太陽系兵界不日會去拜訪錐冰,希望可以通過外交途徑讓他放人,彼岸…他們的意思是,讓錐冰主動放人的可能性不大,因爲錐冰已經放話,他什麽都不多,就是錢多機甲多,會陪你慢慢玩兒下去。”
什麽意思?彼岸精緻如玉的臉上,一片冷凝,她擡目,緩緩眨了眨眼睛,卷而翹的長睫毛,宛如一排小扇子,落在眼簾下方,投射出淡淡的陰影,她冷笑一聲,不想被人當傻子,于是緩緩挑開那層現實虛僞的面紗,問道:
“太陽系兵界,究竟是來贖我的,還是來巴結錐冰的?”
機甲究竟有多重要?就相當于古時期的軍備物資,飛機坦克什麽的,機甲越多,證明了一個星際的兵界實力越強悍。而堂堂一個星系的兵界,用腳趾頭想也不會因爲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兵與錐冰這樣手握機甲的boss鬧翻,更何況還是上輩子第一個叛變的太陽系兵界。
神翟說太陽系兵界會通過外交途徑讓錐冰放人,這人放與不放,其實主動權不在太陽系兵界,而是在錐冰**oss手中。因爲他有機甲,隻要有機甲,所有的兵界都會巴結他,能與他搭上線,就是錐冰把她當真弄死了,又有什麽所謂呢?
而錐冰的意思,慢慢陪她玩兒?這話挺有深意的,陪她玩兒,還是陪太陽系的兵界玩兒?彼岸品不出來錐冰是想做什麽,但是根據上輩子星際中對錐冰這個人的評價,睚眦必報的他,是肯定已經在對太陽系兵界出手了…這人怎麽像個小孩兒一樣,人家太陽系兵界招他惹他了嗎?神經哦!
話已挑開,竹林中,彼岸翻了個不耐煩的白眼,靜等通訊那頭神翟說話。反正她對太陽系的兵界也沒什麽好感,管他呢,她自過自的日子,自殺自的叛軍首領,政局紛争與她有個卵的關系?!
神翟沒有說話,沉默了很久,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彼岸的這個問題,實際上,她與他心中都明白,太陽系兵界這次借着這個機會來訪問錐冰,十分之九就隻是借此與錐冰搭線,彼岸的性命如何,與太陽系兵界,真的沒一點所謂的。
“地球兵界這邊的意思,如果太陽系兵界談不下來,就把你搶回來!”
神翟開口,有着一絲絲的破釜沉舟,這讓彼岸寒了的心略回升了一些溫度。地球兵界低于太陽系兵界,可是不虧是讓她心服口服的地球兵界,有膽識有作爲有匪性,她作爲一個地球土著機甲兵,值了!
默默挂斷神翟的通訊,彼岸沒什麽心思再打《長拳》,于是背着機甲雙劍回去木舍,她把自己綁架了一個星期,都是睡在哲與阿直這裏,下定了決心不等到茶雅來京星,她就不放人!
沒走兩步,通訊器又響了起來,彼岸接通,挂在耳廓上,撩起眼皮,一邊走一邊用手指夾着空中飛舞的竹葉,淡聲一個字,吐出來:“說!”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把遊戲倉給你搬到木舍裏了,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肯回來?”
錐冰嚴肅而認真的聲音自通訊器那頭傳來,有着一絲絲的氣惱與無奈。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被她威脅,她綁架她自己,逼他把茶雅弄到京星,逼他把遊戲倉給她搬到木舍裏去…他是誰啊,他是一隻超級**oss啊,他居然也有被人威脅的一天。
彼岸冷哼一聲,她也是不知道爲什麽兩個人會弄成現在這種詭異的局面,莫名其妙的很,誰會自己把自己當人質的?誰又會被她這樣的威脅還全盤接受她這個綁匪的條件的?想起來,彼岸自己都覺得頭大,糾結!
反正她與錐冰之間,就從來都沒有正常過。于是一邊走,一邊也懶得繼續思考,權把自己當成一個綁匪,口氣兇神惡煞,想到什麽說什麽,冷聲道:“你把茶雅安全弄到我面前了再說,我告訴你錐冰,别再跟我耍花樣,否則到時候你見到我的就是一具屍體!”
“寶!!!”錐冰受不了的大叫一聲,原本初雪朝陽般清洌的聲音,帶上一抹極端壓抑的狠戾與**,怒道:“我警告你,你不要太過份了,你信不信我現在能有一百種手段讓你自己主動給我滾回來!”
他雖然生氣,可是到底也是壓抑的,不敢吼得太大聲,心裏還是怕彼岸當真把自己變成一具屍體的。這姑娘豁出去了一根筋,相當吓人,他心髒受不了!
彼岸冷笑漣漣,一步一步緩慢行走在鋪滿了竹葉的林子裏,背負雙手,咬牙諷刺道:“我就知道你隐藏的深,你個亂臣賊子,還給我裝普通人,還給我裝老實,一百種手段?!讓我滾回去?你試試,你給我試試???”
“沒有,你聽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寶…”
通訊那頭意識到大事不好,趕緊澄清,但錐冰的話還沒說話,彼岸就氣的把通訊挂了。讓她滾回去?好大的口氣啊,他當他是誰啊?是她上司還是她的教官啊?氣死她了,要不是茶雅現在還在他的手上,彼岸當真想一走了之了,她打不過他,她躲着他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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