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被教官惡整,放假當天被罰跑圈???!!!
一聽這話,坐在彼岸對面的笑蒼穹擡了擡頭,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麽,但是終究又什麽都沒說,一身的冰冷,一身的怒氣,一身與生俱來的威儀。
明黃奢華的照明燈下,彼岸在茶雅的嬌嗲啰嗦聲中,擡起纖細柔韌的手指,輕輕壓了壓白色的帽檐,垂目,叼着吸管喝牛奶,靜靜的聆聽茶雅的喋喋不休,偶爾蹙眉,偶爾神思恍惚,偶爾開心的淡笑,終歸是安靜的,一言不發。
四人便在茶雅噼裏啪啦的嬌嗲之音中把飯吃完,然後決定帶彼岸去下副本。其實她有些無聊,并不想下副本,但是因爲她來玩這款遊戲,茶雅顯得很高興,所以彼岸就忍耐着,與其餘三人一同步行在山林綠草之間,纖細柔韌的手指指尖撚着一根碧綠的青草,心不在焉的扯着。
原本茶雅是挽着笑蒼穹的手臂,一身嬌懶柔弱的靠在他的肩頭走在最前面的,彼岸與白布衣走在兩人後面,後來不知道怎麽走着走着,白布衣與茶雅一前一後的走在了最前方,兩人還開始有了細細的交談,而笑蒼穹卻放緩腳步,與彼岸并排走到了最後面。
這走路的站位,是一個彼岸偶爾回神之後才發現的奇怪現象,但是也沒有多想。她與笑蒼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于是一路披着星光,一路靜默的往副本門口宛若散步而去。
“你好像很安靜,在想些什麽?”身側。一直配合着她的步速的笑蒼穹側頭,帶着一抹好奇。那張白骷髅面具低下來,仿若在仔細研究着彼岸。也不知道是個什麽表情,突然冰冷的詢問:“與自己的姐姐一起玩遊戲不開心嗎?”
星光揮灑的山野中,彼岸清澈的眉目怔忪,擡頭,看着那張白骷髅面具,搖搖頭,本來不想和他說話,但想想過幾天這人就要失戀了,于是張嘴。輕聲道:
“沒有不開心,隻是不敢開心。”
“爲什麽?”
笑蒼穹的腳步愈發的慢,似乎存了心思要把彼岸與茶雅的距離拉開,也不知道他是天生好奇寶寶還是怎麽的,對自己女朋友的妹妹那麽關心做什麽?
彼岸擡起纖細柔韌的手指,壓了壓白色的帽檐,靜靜的想了想,忽而說道:“我不知道,前途未蔔。如果現在太開心的話,會想着這樣就好,一直這樣就好,不要往前走了。前面會很痛苦,所以沒有勇氣,就不敢太開心。”
“那我們就不往前走了!”
冰冷的聲音自那張白骷髅面具下傳來。一身黑甲鬼裝的笑蒼穹停步,站在布滿星光的山野之中。伸手,擭住身邊彼岸那纖細柔韌的手臂。帶着一股**獨裁,強迫她把步子停下來,低頭,那張白骷髅面具在星光下泛着骨光,正對着她精緻如玉的臉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彼岸略愕,不知道這個人在做些什麽,她說錯了什麽嗎?笑蒼穹怎麽就按照字面的意思停下來了?一時她也愣在原地不知做什麽反應好,又是想來這個人過幾天就會失戀,于是也不同他計較,隻是使勁掙脫他擭住自己手臂的手,擰眉,解釋道:
“我不是說不要往前走,而是…而是我在說,人生這種東西很複雜,所以我不敢與自己喜歡的人太親近,也不敢表達自己内心的喜愛,因爲我怕與他們太親近,太開心,當我去赴死的時候,會舍不得這些感情,貪生怕死與我來說,是一種侮辱。”
她解釋的夠直白了吧…笑蒼穹應該會懂了吧?他再不懂,她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了。彼岸側頭,環顧去路,星光密布的山野裏,茶雅與白布衣已經走遠得不見了蹤影,擰眉。這下糟糕了,她不認識路啊。
但是想來,茶雅發現自己跟丢了,一會兒會回來尋自己的,于是倒也安心自在。又看笑蒼穹冰冷而沉默的矗立在旁,便帶着一絲揶揄,歪頭,黑色的發絲落在纖細的肩頭上,笑道:“不要告訴我,你也不認識下副本的路啊。”
“嗯”他輕應,老實承認,左右也是環顧,擡起戴着黑色護甲手套的手指,拿出遊戲内通訊器原地轉了一圈,也不知道是接通誰,隻是冷聲,充滿威儀的吩咐:“把這款遊戲的地圖發過來。”
爾後挂斷通訊,低頭,臉上的白骷髅面具正對彼岸,冷聲安慰道:“等一會兒吧,别着急。”
她急什麽?有什麽可急的??茶雅一會兒就會回來找她,而且這是在遊戲裏,迷路就迷路了,又不會死人!彼岸淡笑,無所謂的聳肩,提着白色裙擺,尋到一處寬闊的草地上,坐下來,雙手後撐,雙腿伸直,長發微微随風飄揚,白色裙裾灑在星光中,一時間,有着說不盡的幹淨美好與輕松自在。
她很少會像現在這個樣子,面對一個人,放下所有的心防,仿佛回到了上輩子的18歲,那短暫的和平年代,這個叫笑蒼穹的男人給從不曾謀面的自己送了好多精美而高檔的禮物。那份回憶無疑是美好的,不摻雜半點愛恨情仇也沒有半分的悲傷,她對于這個男人所有的回憶,都隻是停格在少女時代最單純美好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不曾猶如現在這般讨厭愛情,甚至因爲笑蒼穹對茶雅的寵愛,她覺得愛情是美好的,每當收到這個高帥富寄來的禮物,她都會偷偷幻想,如果笑蒼穹能成爲自己的姐夫,該有多好呢?那麽自己就可以每天都過得有滋有潤的了!
有着細微蟬鳴的夜中,星光下,草野裏,她白衣勝雪,一身孤單。黑甲鬼裝的笑蒼穹站在她的身後,低頭看她昂頭看天的落寞樣子,一言不發,爾後他彎身,将那張白骷髅面具湊近彼岸的臉頰,好奇的冷聲問道:
“你又在想什麽?”
“在想你!”
彼岸歪頭,精緻如玉的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淺笑,歪身,伸手,将笑蒼穹拉下來,在自己身邊坐下,自己依舊雙手後撐,長發飛揚,清澈的目光遠眺,輕聲道:
“在想你究竟有多愛茶雅,你知道嘛,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男人能對一個女人那麽那麽好的,幾乎将她捧在心尖上在疼着。”
對于她這莫名其妙的話,笑蒼穹表示繼續冰冷沉默,半響之後,像是經過很長很長時間的消化,才是坐在彼岸身邊,開口,冷聲問道:“你身邊,沒有值得你愛的男人嗎??總會有那麽一個将你捧在心尖上在疼着的男人吧?”
将她捧在心尖上疼着的男人啊?呃…如果錐冰算的話,那應該算是有的吧?!他其實對她真的蠻好的…不過錐冰給她的都不是她想要的,而且很快就會變得不好了,隻等她找到錐冰,把兩人之間的關系問題解決清楚爲止。
彼岸歪頭想了會兒,點頭,精緻如玉的臉上有着一抹怔忪,充滿迷茫的緩緩道: “嗯…不知道我那個所謂的男朋友算不算一個,他對我…還不錯,我對他不是很了解,他對我也不是很了解。”
什麽意思?!笑蒼穹又沉默了,坐在草叢中,側頭,白骷髅面具正對着身邊的彼岸,有些冷,有些混亂,有些受傷,有些憤怒,有些被背叛的感覺,還仿佛帶着一些極端情緒化的指責,冷冷的,開口諷刺的問道:
“你原來也是虛僞的,你說你害怕與人親近,你不去了解自己的男朋友,卻背着自己的男朋友拉着一個陌生的男人在這裏聊天,不是很矛盾嗎?”
因爲笑蒼穹是她心中少女時代最美好最憧憬的回憶啊,關于愛情的!所以彼岸覺得自己和他談心很舒服,而且她确實也需要找個人來好好談談心了,憋了那麽久,再不傾吐一下,自己就快要撐不住了。
于是緩緩的,也不計較笑蒼穹語氣裏的諷刺,她那如同清澈流水一般的目光,遠眺,一邊想,一邊靜靜的說道:
“你知道嘛,我曾經參加過一場很大的抗戰。我們一共有十來個人活到最後,組成了一支敢死隊,我的任務是負責與對方的首領同歸于盡,我的隊友負責替我開路,但是他們都死了,爲了替我開路而死,而最應該死的我卻活了下來……”
沉默,死一般的冰冷沉默,整片草地上,彼岸一邊思索,一邊訴說,除了她的聲音與蟬鳴,就再沒有任何的雜音。
星光下,山野間,坐在她身邊的男人化去即将爆發的戾氣,一身僵直、石化、冰冷,仿佛聽到一個驚天駭聞,不敢置信,所以說不出一個字來,做不出一個動作來。
寶與草,草與寶,怎麽能這麽混淆對待?怎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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