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悔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時刻與蘭兒再次相遇,雖然二人近在咫尺,但他也隻能是獨自焦急,一雙熾熱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蘭兒一動不動。
“雲鶴,看到仙女了吧?”吳悔的身後還有兩個人,這兩個人與吳悔一樣,都是丹宗修爲最低的弟子。
“嗯,她長得真美……”吳悔呆呆的點頭道。
“我知道她是誰,她叫‘蘭兒’,聽說剛剛進入蒼月派不久,而且是天地靈體,短短幾個月時間,她已經凝結了金丹,簡直是天才中的天才。”說話之人叫‘孟達’,和吳悔乃同一代弟子,并且修爲也隻不過剛剛進入胎息境界而已。
孟達剛說完,另外一個排在最後的六代弟子也羨慕道:“是啊,而且我還聽說,如今蒼月派上門提親的人駱驿不絕呢,就連咱們少宗主都去提過一次親,而且聘禮更是地級丹藥整整一百枚呢……不過好像蒼月派并沒有答應。”
“什麽?竟然連丹宗的少宗主都去提過親?爲了蘭兒?”吳悔震驚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說她了,反正像她這種女人,可不是咱們能想的。到咱們了,快進去吧……”孟達雙手一推,排在他前面的吳悔就直接被推進了七彩光圈之中。
“呼~~”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突然傳來,吳悔剛一進去,差點被那刺鼻的味道嗆得暈過去。
“這是什麽地方?”吳悔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了這個傳說中的古神遺迹……
此時整個道門近千人沒有一個說話的,因爲他們現在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這裏并不是吳悔想象中的那種仙人宮殿,也不是什麽鳥語花香的深府大宅,此時此刻呈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個烏黑烏黑的獨立空間,天空中沒有光亮,黑漆漆的一片混沌,正前方則是一個吊橋,吊橋一眼看不到邊,而吊橋的鎖道也是鑲嵌着無數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下面更是奔騰不息的血水。
沒錯,就是血槳一樣的血水,刺鼻的血腥味就是在河裏傳出來的。
“這裏是地獄嗎?”這是吳悔的第一個念頭。
“蒼松前輩,這裏……這是……”所有人都沒有主意,古神遺迹怎麽和地獄一個樣子?
蒼松道長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也沒聽說過此地,但這裏魔障之氣濃重,剛才我試了一下,根本無法飛行,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看來隻能從吊鎖橋上走過去。”
“前輩,看樣子這裏危機重重,前面不知道會有什麽未知的危險,我看不如将晚輩弟子留在此地,我們先行過去探路如何?”站在蒼槍身邊說話的人是道門第一大宗派‘一元宗’的宗主,道号‘天龍’,外界稱之爲‘天龍真人’。
‘天龍真人’剛一說完,又有一個門派的掌門說話了,這掌門乃‘蓬萊仙宗’的‘冰鑒道長’,他搖了搖頭道:“天龍師兄此言差矣,萬萬不可将晚輩弟子留于此地。”
“爲什麽?”所有人都疑問的看着‘冰鑒道長’,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必竟前方危險重重,普通弟子去了搭掉性命怎麽辦?
“爲什麽?”冰鑒道長冷笑一聲:“從昨天到現在,魔門之人還未出現,前幾日還有一些魔道妖人在附近,可是現在卻不見了蹤影,如果把晚輩弟子留于此地,那些魔道妖人進來怎麽辦?恐怕咱們這些根基會被他們屠谑一空吧?”
蒼松道長點了點頭:“冰鑒說得不錯,要走一起走,也好有個照應,隻需讓晚輩弟子們在中間即可,我們前後都要留意萬分。”
“謹尊前輩旨令。”所有的門派掌門都點了點頭。
“好,大家出發吧。”蒼松道長一甩袖子,全身上下頓時出現一層淡藍色的護體罡氣,一步一步的向着吊橋上走去。
奔騰不息的血色河流上下翻滾着,血腥之氣不但刺鼻難聞,更是使人心裏産生了莫名的恐懼,相信此時此刻任何一個人在面對這血槳河流的時候,心裏都會有一種提心吊膽的感覺吧?
蒼松道長走在最前面,他走得很慢,幾乎是每走一步都要停頓一下,然後才繼續向前走。
排在他身後的一元宗掌門‘天龍真人’距離他十幾米遠,排在第三的‘冰鑒道長’亦是如此,每個人都有着一定的距離。
一百米平安無事,整個吊橋上下沒有任何異常……
三百米平安無事,還是沒有出現危險的征兆……
漸漸的,所有人懸着的心都緩解下來,這裏看似恐怖血腥,但還是蠻平靜的嘛,就是吓唬人的嘛……
漸漸的,近千道門之人全部走上了吊橋,排成了一字長龍,一步一步向前挪移着。
這個吊橋簡直是沒了邊,當所有人在橋上足足走了幾公裏後,依舊看不到盡頭,而下面的血色河流依舊在翻滾奔騰着。
“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蘭兒可是在上面,千萬不要出事……”吳悔自從走到橋上後,就一刻也沒有放松,全神貫注的注視着血色河水,他有一種感覺,如果有危險的話,也一定會在河水之中冒出來。
然而,可能是映照吳悔心中所想一樣,當所有人都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時候,那奔騰翻滾的河水突然間靜止下來。
“不好。”蒼松道長大叫一聲:“保護晚輩弟子,快走……”
随着蒼松道長的話音一落,吊橋下的血槳之中突然竄出無數條腥紅色的水柱,那水柱上面血水上下流動着,隻是在眨眼之間,就幻化成無數條猙獰無比的骨刺惡魔……
“桀桀桀桀~~”骨刺惡魔們發出陰森森的恐怖獰笑,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就發起突然襲擊……
“嗖嗖嗖……”血水凝聚而成的骨刺像标槍一般,帶着勁暴的飛聲,四面八方的向着人群射了過來。
“噗哧……噗哧……”隻是第一波攻擊過後,吊橋上就陸續有弟子掉進了血槳之中。
蒼松道長與各派掌門眦牙欲報,一邊揮舞着長劍抵擋一邊怒吼的來回奔波在晚輩弟子之中。
“這是大神通者練就的‘靈魂骨魔’,大家快走,骨魔是永遠也殺不完的……”蒼松道長說得沒錯,現在整個場面已經全面開花,整個吊橋上的都有人都全力而爲,有法寶的用法寶攻擊骨魔,沒有法寶的就用術法攻擊,隻不過當一個骨魔被斬殺後,另一個骨魔就會再次凝聚成形,繼續用血色骨刺攻擊……
“噗哧……噗哧……”一個又一個修爲較弱的弟子被穿透胸膛,一個又一個弟子被腥紅色的河流淹沒,此時所有人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跑,向前跑,跑出吊橋……
吳悔全身已被血水浸透,胳膊上被一隻骨刺射穿,從沒有見過如此恐怖景象的他,現在心靈已被完全震撼了,不過他有一點比其它弟子幸運一些,那就是攤上個好師父。
田德新這個便宜師父,自從骨魔出現後,就一直在自已身邊保護着,甚至有好幾次那些骨刺快要射進吳悔身體時,都被田德新擋了下來。
就在田德新再一次幫助吳悔把骨刺擋下來後,田德新的身後突然傳出一聲驚叫:“田師叔,救我啊……”
“啊?”吳悔一驚,回後一看時,一個同門六代弟子的肩膀竟然被骨刺穿透,血流如柱。
“師侄莫慌,師叔來了……”田德新腳步一滑,直接用手抓住了那名弟子的胳膊。
“謝謝師叔……”這名弟子如釋重複,剛剛道聲謝之後,突然整個身體抛飛起來,眨眼之時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推進了河水之中。
“師侄……”田德新雙目血紅,痛惜不已。
一直看着這一幕的吳悔此時嘴角傳出一陣抽搐,心裏更是在翻着個兒!也許别人沒看到田德新在那弟子身上做了手腳,但他卻是親眼目睹了田德新那殘忍的一幕。
“好狠,他竟然把他推了下去,還假裝去救他……”吳悔的心裏感覺到發冷,一種莫名的害怕襲上了心頭。
“如有機會,萬萬不能留在他身邊,這田德新是個笑裏藏刀的人面獸星,他太壞了……”
“想什麽呢,快走……”田德新架着吳悔,快速的跟着人流向前方跑去。
“蘭兒,蘭兒怎麽樣了?”吳悔顧不得自已的安危,一邊向前跑,一邊四處尋找着蘭兒的蹤迹……
“大家加快腳步,端木仙子她們已經到了盡頭了,其它人要快……”蒼松道長此時也是全身是血,隻不過他并沒有受傷,似乎那些骨刺根本傷不到他一般。
“嗖”的一聲,一根骨刺擦着吳悔的頭皮飛了過去,吳悔吓得一個激靈,抓着田德新的手,攥得更緊了,隻不過他一直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下了,既然那端木仙子都到了盡頭,就說明蘭兒也一定平安了。
幾分鍾後,所有人都走出了吊橋,而那些骨魔在所有人離開吊橋的時候,也化爲一灘灘血水掉落河中,靜止的血槳再一次的奔騰翻滾起來,似乎什麽事兒也沒發生過一樣……
“徒弟啊……我的徒弟啊……”
當所有一切趨于平靜後,整個人群内傳出了悲泣的哭訴之聲,這一役,道門晚輩弟子死一百三十二人,其餘晚輩弟子除了‘蒼月派’和‘淩宵宮’兩個女性門派的弟子外,幾乎全部負傷!
各派中層修道者死十六人,負傷大半。
各派掌門與長老們無一傷亡,而最爲奇怪的當屬兩個女性宗派,這兩個女性宗派不但沒有一個人死亡,就連負傷的都一個沒有,似乎那些骨魔憐香惜玉一般,不得不叫人産生一絲絲疑惑與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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