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孤客苗鳳天’,先天絕頂高手,成名于三十年前,此人亦正亦邪,脾性孤傲,獨來獨往,行蹤飄忽不定。不過此人卻不在中原英雄榜之列,畢竟英雄榜是撰寫‘英雄’的,而苗鳳天卻不是英雄,三十年前現于中原江湖,彈得一曲煞氣天音,傳說中他彈出來的琴音可殺人于無形,就算幾百米之外,被他那琴音氣勁打上,都将必死無疑.
李太監一聲暴喝,全身真氣一脹,雙手用力向前一拍,‘砰’的一聲,那琴音所發出來的勁氣就與李太監的真氣對個正着。
“哧!~~”先天高手所散發出來的真氣,哪裏是那些普通士兵能抵擋的?所以二人交手瞬間,皇帝身邊的十幾個護衛就被勁氣硬生生的震飛、吐血、斃命!
楊廣面色狂變,古井不波的臉上終于出現了驚駭的表情。
“保護陛下進内室,快。”李太監用着根本不容反駁的語氣,直接對着另外幾個太監下達命令道。
另外幾個太監打扮的人看樣子也是高手,幾人動作幹淨利落,兩人分别架着皇帝,一人擋在皇帝身後,幾個起落後就成功的閃進了内室之中。
看着皇帝進了内室,李太監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并且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好像蒼鷹一樣撥地而起,一縷縷銀發随風飄舞,手中也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柄三尺三寸的龍紋寶劍。
“李和,天下大勢所趨,昏君無道,民不聊生,你何苦助纣爲虐?難道你沒看到嗎?這天下間的英雄就算拼着一死,也要前來刺殺,他們爲的是什麽?”聲音悠悠傳來,一個六十幾歲,身穿青袍,手持一柄古琴的的老者偏偏而來,由遠至近,身形好似溶入風中一樣,若隐若現。
李太監冷笑一聲:“英雄?你是英雄?還是這些匪類是英雄?陛下開通運河,擊潰吐番、突厥、高句麗、契丹等國,使我中原子民不受戰火洗禮,闊疆五萬餘裏,制定科舉制度,這些功績哪一項不是千秋大業?爾等小人鼠目寸光,豈能知曉陛下的千秋大業會給後世帶來天大的福澤?”
苗鳳天氣勢一蕩,諷刺笑道:“哈哈哈,福澤到沒看到,我看到的卻是民間疾苦,到處是反對朝廷的義軍,民心民心,他狗皇帝失了民心,還何談千秋大業?李和,我念在往日情份之上,今日饒你一死,速速退開。”
“往日情份?李太監譏笑一聲,道:“你我在三十年前就已如同水火,還談什麽往日情份?苗鳳天,都這般年紀了,爲何還如此虛僞?”
苗鳳天的眉頭一皺,嘴角輕輕一動:“找死!”說完後,他突然間出手了,隻見他五指一開一張,琴聲再次響起,而且循環不斷。
“嗡嗡!~”琴聲的勁氣把院子中戰鬥的士兵震得東搖西晃,就連那些江湖好漢都憋住一口悶氣,強行的扯下布條,塞上自已的耳朵。
“哈哈,你除了會彈琴,你還會幹什麽?就這點能耐嗎?”李太監哪裏有一絲柔弱太監的影子?此刻的他就好像風中飛舞一般,捥着一個個劍花抵擋那琴音勁氣,并且一步一步向苗鳳天靠了過去。
——
悅來客棧中,錢氏祖孫與吳悔站在窗口看着大将軍府的方向,那悠蕩的琴聲傳遍了整個雁門,并且震天徹地的喊殺聲也不絕于耳,所以不隻是吳悔等人知道了有人刺殺大隋皇帝,就連普通的百姓都已知曉。
“是琴音孤客苗鳳天,此人先天絕頂高手,三十年前與血洗江湖‘飛刀門’,一戰成名,隻不過他生性孤傲,而且當年飛刀門乃武林正派人士,所以他爲中原江湖所不容,十大門派曾在當年聯合下達追殺令,追殺于他,隻不過派出去幾批追殺的人卻再也沒回來,後來他漸漸被人遺忘,而十大門派也忌憚此人精深内力,所以再也沒有找過他的麻煩。”錢瞎子對着吳悔解釋道。
“血洗飛刀門?難道全給殺了?”吳悔難以置信的反問道。
“沒有,隻是殺了當年飛刀門的門主一家三十六口,至于其它弟子則還活着。”
“是啊,當年飛刀門主有一對剛剛滿月的龍鳳胎,聽說被他活活的扔進了燃燒的房屋之中,這人是沒有人性的。”蘭兒說完後,臉色都白了起來,顯然,她聽說過當年的事情。
“噓,一家三十六口啊,三十六條人命啊?還有剛滿月的嬰兒?這是什麽仇恨啊……”吳悔有點瞠目結舌,就算自已想要報仇,也想滅了慕容世家,但他卻從來沒想過對老弱婦儒動手。
錢瞎子搖了搖頭,歎息道:“至于内幕也隻有飛刀門的一些長老知曉,隻是不知道今天他爲何會去刺殺楊廣,誰有那麽大的本事把他請來呢?”
錢瞎子剛一說完,琴聲嘎然而止,緊接着一道清脆的笛聲就傳了過來。
“他來了。”錢瞎子的全身一顫,臉色突然間變得極爲狠辣,道:“小悔,保護好蘭兒,如果天亮前我沒回來,你馬上帶着蘭兒去揚州江都,包裹内有我留下的一封書信,你們路上再看。”說完後,他也沒有過多的解釋,竟然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幾個起落後,人影已經消失在黑夜之中。
“爺爺……”蘭兒被錢瞎子的突變弄得措手不及,反應過來後,眼淚一對一雙的哭了起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來雁門不是找老朋友的嗎?看爺爺的樣子,好像是去尋仇啊……”吳悔也急了,這錢老頭怎麽說走就走?
“我……我不知道啊,爺爺沒和我說過他有什麽仇人啊,他也沒和我說過要見的老朋友是誰呀,小悔,我……我怎麽辦……”蘭兒不會武功,所以急得隻能抓住吳悔的袖子,用着無助的眼神看着吳悔。
“蘭兒别急,我跟着去看看。”吳悔知道蘭兒希望自已幫助錢老頭,所以根本沒有考慮自已的傷勢如何,就要前去幫忙。
“可是你的傷……”蘭兒被吳悔感動了,她清楚知道吳悔内傷和外傷都很重,是不可以再與人拼鬥的,所以眼圈發紅,緊緊的握着吳悔的手。
吳悔感覺到手上的溫暖,看着嬌豔欲滴的人間仙子,一時間心曠神怡,恨不得仰天大吼幾聲。
“嘿嘿。”吳悔拍了拍自已的胸脯,得意笑道:我身體棒着呢,隻是受了點内傷,但真氣還在,這天底下能殺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你放心在這裏呆着,哪裏也不許去,乖乖等我回來,我保證給一個活生生的爺爺給你帶回來。”
“嗯。”蘭兒害羞的低下了頭,用着小手捏了捏自已的衣角後,突然開口道:“小悔……我等你回來,你還要做我的……我的……”
吳悔被蘭兒那嬌羞的樣子弄得哈哈一笑,此時他恨不得把蘭兒緊緊的抱在懷中,保護這個小鳥依人的人間仙子,然而畢竟二人還沒有捅開那層窗戶紙,更何況在這個古代社會是最講究男女之間授授不親的,所以吳悔隻是抓起了蘭兒的玉手,溫柔說道:“做什麽都行,隻要和你在一起,呆在你身邊,就算是做一個永遠的馬夫,我吳悔都心甘情願。”說完後,吳悔身體一躍,快意的放聲長笑,漸漸的飄然遠去……
“小悔,其實我想讓你做我的相公……”蘭兒心裏默默的想到這裏時,臉都快滴下血來了。
——
雁門的刺殺還在繼續,除了那些江湖豪客之外,接二連三的又來了三個先天高手,一時間喊殺震天,血流成河。
位于雁門五裏之外,就是雁門關的第一道防線關口,這關口隻距離雲州五裏而已,雖然不大,但一有戰事發生,這裏就成了險地,也成了通知整個雁門的烽火台,平時守衛在這裏的士兵都是輪崗制,每一批守衛在關口的士兵是兩千人。
當然,一個小小的關口,後面是天下九塞的雁門關,四外還有長城,所以并不擔心有突厥騎兵攻關。
‘一夫當關,萬夫莫敵’并不是誇張出來的,别看隻有兩千人守衛在這個的關口,就算是來十萬突厥騎兵,他們一時半刻也無法攻破。隻是真的攻不破嗎?如果有内應裏應外合呢?
沒錯,如果有人裏應外合,那這第一道防線關口就形同虛設,好比突厥自家大門一樣,輕松直入。
城内的喊殺聲也給第一道守關的守衛帶來了一陣陣急燥,他們并不知道城内發生了什麽大事,但也不能擅離職守,所以隻等天亮,換崗時間一到,他們自會知道城内今夜到底是怎麽了。
今夜守在一線的主将乃大将軍旗下副尉都統‘範山’,四十幾歲的範山一向沉着冷靜,而且刀法過人,乃大将軍最得力的幹将之一。
“将軍,用不用派人回城看看?”範山身邊的一個士兵擔擾道。
範山一揮手:“不必了,還有幾個時辰就天亮了,而且城内有大将軍在,還有近五萬的将士在,應該不會出大事的,命令弟兄們精神點,今晚我的右眼總是在跳,我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麽。”
“嘿,将軍多慮了,能有什麽大事?突厥人遠在漠北,咱們這雁門關鐵桶一般,既使有江湖人刺殺皇上,他們也不會來關口鬧事的,必竟咱們可是守衛一方百姓的。”那衛兵驕傲的說道。
“小心爲上,你去巡查一遍哨位。”範山不置可否,中原江湖好漢是絕對不會來關口鬧事的,這一點他心裏也很清楚,隻不過他的右眼總在跳,都說右眼跳禍,所以他心裏有些煩亂。
那衛兵輕笑一聲,正要轉身而走,突然北方傳來一聲破空之聲,緊接着一隻利箭呼嘯而至,瞬間貫穿衛兵的頭顱,鮮血一刹那就迸發出來。
範山倒吸一口冷氣,單手在腰間一拍,腰刀‘唰’的一下就抽了出來,同時大喊道:“敵襲……”
“将軍,不……不……不好了,你看西北方……”站在高處的一個哨兵顫抖的指着月色下的西北方。
範山尋聲望去,隻見月色下,一隻長長的黑色騎兵隊伍沒有盡頭,而走在最前面的騎兵已經到達了距離關口的一箭之地。
範山全身一顫,再次吸了口冷氣道:“突厥騎兵,少說有八萬以上,快放狼煙,擊警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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