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階下囚

“我說夯貨,你還記不記得,你13歲那年,是因爲什麽事兒,被人打破頭的?”

“啥!?毒哥,這個節骨眼兒,你咋突然回想起内當子事兒了?這都多少年了?嗯~~~!我記得當時是在北安鎮外,‘九河村’東頭的一個半大小子,撇石頭把我的頭皮,砸出一個三角口子,那血流的……!”

“嘿~~~!你還真記仇,誰打的你,你倒是記得清楚。我又沒問這個,我問的是:人家爲啥要用石頭撇你?”

“還能爲啥!那年不是什麽國際的什麽危機,搞得亞聖國經濟大蕭條。從北安鎮到興嶺市政府,都是财政大虧空,根本沒錢給我們孤兒院發經費,連老師的工資都拖欠了好幾個月。

是院長爺爺四處化緣,外加一些好心人的捐助,孤兒院才艱難的維持了下來,沒有被迫關閉。可那些日子,院裏上百個孩子,每天的夥食隻能勉強果腹,全是清湯寡水的,幾個月都見不着葷腥。

看着小弟弟,小妹妹們,一個個滿臉菜色,整天打蔫,我們幾個大一點的孩子,心裏怪不落忍的,就跑到外面去,想辦法打野食兒。當然,也是想給自己解解饞!

那天夜裏,我跑到九河村東頭那條‘庫台河’上,偷收了人家絲挂子上的魚,沒想到被發現了,我抱着魚掉頭就跑,結果被那家的半大小子,一塊石頭砸過來,直接暴了我的頭!要說那熊孩子撇得可真準,那麽老遠……”

“停、停、停、我又沒讓你,憶兒時患難苦做甜。咱們說話,能不能把握一下重點?”

“重點……?這話茬是你撿起來的!我哪兒知道,這件事兒裏有什麽重點?”

“哎~~~!在某些事情上,老天爺還是很公平的,他給了你長處,就會給你留下短處。我要想跟你找到那種,一開口就能靈光一現的默契,看來是癡心妄想了……!”

“毒哥,你繞了這麽大一個彎,不就是想嘲諷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嫌我笨嗎?那你就不能别繞彎子,直接告訴我啥是重點,不就得了呗!聽你開頭兩句話問的,還勾起我這麽多,對童年往事的……!”

“好吧,好吧!你也别抒發情懷,我也不跟你費電了。說了半天,你提到的‘絲挂子’才是重點!”

“啊!?那玩意兒跟現在……,我擦!毒哥,難道說,你是想讓我用那兩條‘蠢吊絲’……!”太史言對老毒訝然道。此時,已是淩晨3點半左右,太史言已經到達了3号基地以北,爲阻擊敵軍預選的海域方位。

“嘿!你總算是有點兒開竅兒了。一會兒要在水下,攔截那麽多頭濁獸,可你的玄芥彌雷,在水中的殺傷力,會受到水壓的阻力,而大打折扣。

不僅如此,因爲流體的密度不同,這些源力微爆彈懸浮在水中,與懸浮在空氣中的載體固定性也不一樣,有可能會被水下的暗流,或濁獸快速遊動時頂起的潛流給卷走。

再說,那些濁獸的防禦力有多強,你心裏也有數。要不然,大前天下午,救那幫惹禍精的時候,我就沒必要讓你消耗那麽多的源力,凝出那麽高強度的電鏈和極寒冰晶。

當時才有多少頭巨型濁獸啊?充其量也超不過70頭!可你現在要面對的數量,已經超過了50萬。先不考慮體型啥的,就這種數量級,即便你的源力等級又提高了,也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内,把它們一舉屠滅。

這我可以幫你簡單的計算一下,就拿你輸繳源力時的輸出量爲基數。那幾天,你從早6點到12點,每天輸繳源力6個小時,共100萬晶格。當時,你每分鍾的源能釋放量,是接近2800晶格左右。

鑒于你現在的源力,已經達到了彈頭攜帶靜态源力的等級,就沒必要再按比例折算了。所以,你每分鍾釋放的源力晶格數,也就相當于基地上配置的源力彈頭,一顆半的晶格量還不到。

假定,3号基地上的500枚彈頭,足以擊殺2千萬隻異獸,也就是每顆彈頭,平均可以擊殺4萬隻。但,你别忘了,源力彈頭和你的玄芥彌雷,是同一個原理。無論多少有顆,都能同時引爆。

可如果你施展那種,需要持續輸出源力,并保持較大輸出量的源力外放技能,想大量消滅敵獸,隻能靠消耗時間,去累積數量。

那麽,隻用最理想狀态下的粗略算法,你每分鍾能夠擊殺的異獸,最多也不過是6萬頭左右。所以,你要殺掉50萬頭異獸,至少需要8分鍾時間。這8分鍾看似很短,實則不然!因爲,這隻是個理論基數。

把那些被我忽略掉的,例如:技能殺傷半徑的常數、受目标體型影響的,單位空間内異獸的數量,也就是目标群的密度系數、以及受環境影響的變量等數據,都代入計算公式,那要消耗的時間,可能會成倍增長……!

“額~~~~!我說毒哥啊!你就直接告訴我該咋辦就行了呗!要搞得這麽複雜嗎?你都把我給算暈乎了!”太史言有點兒聽不下去了,無奈的說道。

他說完這句,老毒那沉默了片刻後才說道:“一直以來,我都習慣性的,跟你念叨這些細節上的東西,其實是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運用邏輯性的量化标準,去衡量和判斷某些事物,能形成獨立思考的能力。

因爲,我總是隐約有一種預感……!算了,先不說這個了。就說剛才,你對人家誇下海口,說一頭敵獸也不會放過去。可你也不想想,那可是50多萬頭濁獸,得有多大一片?

尤其是在水下作戰,你還有什麽大範圍的aoe技能,能夠全面阻截那麽一大群異獸?就算你身後還有一個師的兵力,可以協助截殺一部分,突破你技能封鎖的異獸。

但,兵力規模上的差距太大了,1萬對50萬……,要是沒有合理的戰術安排,你在北線帶的這支部隊,一樣會面臨着傷亡慘重的風險!

雖說,基地這16萬軍人,都是具備一定素質和作戰經驗的精銳士兵。可他們裏面,絕大多數都隻是星士級的武者!即便在南線,也有星将級的武者坐鎮,但,要抵擋超3倍于己的兵力,壓力仍是非常大的。

不言而喻,指揮部裏的那些指揮官們都非常清楚,兩處水下的戰場一旦交鋒,傷亡是在所難免的。可想而知,這場戰役的後半程之戰,大家的希望,還是都寄托在你的身上。當然,這也正是你表現的大好時機……!”

聽着老毒的話,太史言的心中,又升起一絲異樣的波動,稍坐平複後,他馬上接茬道“我明白了,毒哥!那個……,獨立思考這種事兒,以後我慢慢練吧!

可你是讓我用那兩條‘蠢吊絲’,編出一副‘絲挂子’,去攔截大波濁獸……,這玩意兒我就隻有兩根,能拉出來多長,我這心裏也沒個數啊!?”

老毒輕歎一聲道:“哎!我都說了,我幫你吸收的是一種,高集束中性能量鏈式的經絡應冥序列。你矩化出的能量細絲,具體能達到什麽樣的強度和長度,要看你自己的凝練和控制能力。

據我推斷,以你現在的境界,拉滿你感知範圍的一個截面,應該沒什麽問題。雖說,隻有兩股經絡應冥序列,稍微少了點兒!不過,在初期掌握階段,這樣更有利于你,專注的凝練和操控這種能量玄絲。

當然,你不可能把這種玄絲,構造成那麽細緻的東西。但依樣畫葫蘆,你橫七豎八的多拉上幾道,把陣型弄的稍微複雜一點兒,差不多就行。就算是小型濁獸,也得比普通的鲨魚還大一圈吧?”

聽到這兒,太史言的精神爲之一振,可他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有些爲難的問道:“毒哥,人家在河裏下絲挂子,不是有綁頭,就用鉛墜和浮子。可在這沒邊兒沒沿兒的海底下,拿‘蠢吊絲’拉網,我往哪兒固定啊?”

“你這個腦子啊!你有兩種屬性的源力,你腳底下踩的是啥?你就不能有點兒想象力嗎……?”老毒無奈道。

“哦~~~~!這個可以有……,誰說我沒有!?想象力這種東西,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終于靈光一現的太史言,興沖沖的冒出這一句後,緊跟着墊步擰腰一縱身,便跳出了他剛封凍住的冰島,一頭紮進了海裏。

而此時,已經在這座冰島上,列隊森然的一萬名一師的将士,還有兩艘中型飛艇上,正在恢複源力和體力的獨立團軍官們,都發現他們的主帥莫團長,前一刻還在正前方的冰丘上,頂風冒雨,傲然而立,下一刻卻突然跳了海,連一句命令都沒留下!一時間都有點兒發懵。

還好,鑽進海裏的太史言,也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在興奮之餘,一言不發的就了跳海,多少顯得有點兒突兀。他隻好通過軍團的行令平台,向兩支隊伍再傳了一道“全員待命”的軍令。

馬修.馮和獨立團這些軍官們,基本也都能猜到,根據佟瑪系統的提示,水下的敵獸群,距離此處還有七八十海裏。他們這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團長,提前下海,多半是去張機設阱了。

而兵團第一師,營級以上的級軍官們,前天上午在母艦上觀刑時,都見識過了這位年輕強者的威嚴,深知這位莫團長的厲害,自然是奉令唯謹。同時,大家夥也都期待着,一會在水下開戰時,能一睹他強大的神技。

隻是,在一師隊列方陣的後,被太史言留在那艘暗殺者飛艇上,負責看管戰俘的蜜拉貝兒,此刻的心情,已是驚怒悲憂,心亂如麻。

之前,他們在海上相遇,當蜜拉貝兒問起這位戰俘時,太史言略一斟酌,就決定先不提這件事兒。

他對蜜拉貝兒,隻是淡然的“嗯!”了一聲,便正色道:“這家夥叫亞恒.迪麗莎!是迪麗莎家族的嫡系族人。蜜拉貝兒,這仗還沒有打完,又有一股敵軍來襲,咱們先去阻擊方位,和大部隊彙合吧!”

蜜拉貝兒見少爺面色清冷,言語間不假辭色。她還以爲,現在仍是在戰場上,少爺身爲前鋒主将,鎮定自若,雷厲風行,正是大将風範。便不再多說,向太史言鄭重的一點頭,說了聲:“是,少爺!”。

她那一對藍汪汪的大眼睛,望向太史言,眼神裏盡是傾慕。不過,她又撇了一眼太史言身後,那名身穿皓白色内衣,身體卷曲,頭發披散,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戰俘,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總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太史言聽她答的幹脆,更不多說,直接一轉身,再次釋放一道源力,玄冰封海。他放慢了些速度,繼續向北方奔行。蜜拉貝兒也收拾好心情,一路緊随其後。

太史言之所以沒向蜜拉貝兒說出,亞恒和她的關系。那是因爲,他覺得除尼娅父女外,諾輪星人之間的什麽恩怨情仇,悲歡離合,對他來說都是過眼雲煙,一切都随緣就遇吧!

從他們出發的位置到目的地,大約是幾十海裏的距離,在兩人的腳下,也隻是一時半刻的事兒。而等他們到了阻擊的坐标方位,那艘暗殺者飛艇已經抵達了。

不用問,飛艇的駕駛員,還是梵妮.羅根。她是從基地母艦上,直接飛過來的。以這款飛艇的飛行速度,自會比另兩艘到東北方前線,接獨立團軍官的中型飛艇,要早趕到幾分鍾。

梵妮.羅根看到早在半空,就從監控屏幕上看到,在飛艇前艙下部高亮度探照燈的白光籠罩中,在莫團長腳下,那片冰島的面積在不斷擴大。

她驅動着飛艇,降落到冰島中部,稍微平整一些的冰面上,開啓艙門後,便看到一身皮甲破爛不堪的莫團長,帶着那位銀發精靈般的美少女副官,拖着一個行屍走肉般的中年男子,踏進了後艙。

梵妮.羅根連忙離開駕駛椅,起身手撫前胸敬個了軍禮,并莊重恭謙的報告道:“莫團長,庫克副官,獨立團三營副營長梵妮.羅根,奉達倫司令官的命令,到前線來……報道!”

走進飛艇的中艙的太史言,先是向這個美女軍官點了一下頭,平靜的說了聲:“稍息”。然後便看向艙内座椅旁,搭載着的那兩台,外觀各異的設備。

這兩個東西他都認得,一台是微電冷治艙。而另一台則是,當初他被俘獲上那艘太空戰艦時,用于囚禁他的綁縛艙。甭問了,這肯定是運到這來,禁锢迪麗莎.亞恒用的。

這功夫,梵妮.羅根倒是很有眼力價,見莫團長看着綁縛艙,愣了一下!她趕忙小跑過來,伸手用纖纖玉指,在綁縛艙的透明罩子上,一個圓形發亮的觸屏按鍵上點了兩下,透明罩子便向一側翻開。

太史言用源力把亞恒“擺平”,推進綁縛艙,再用源力把他的身體抻直了,等梵妮那兒啓動按鍵,綁縛帶彈出,從頭到腳,把昏迷不醒的亞恒勒結實了,透明罩子扣下,這才算完。

太史言再次看向梵妮.羅根問道:“羅根副營長,是達倫司令官,讓你多運載一台醫療艙來,安排你在這裏做後勤支援的嗎?”

“是的!莫團長。因爲将士們是在水下作戰,達倫司令官,還命令那兩艘後發的中型飛艇,各搭載了5台醫療艙。爲一旦出現的危重傷員,提供及時的救治!”梵妮又一個立正,脆生生的回答到。

太史言看着這位戎裝素裹,瓊面英姿,容貌隻稍遜于蜜拉貝兒的女軍官,在回答自己的問話時,神色莊嚴恭敬,可她那雙淡灰色的瞳孔,眼波迷蒙中,卻隐隐透出一絲狡黠,讓他總覺得那裏有些不對。

不過,這時候他也沒心思去較這個真兒。再說,達倫司令官的這種安排,也非常合理,沒啥好詫異的。

可事實上,達倫中将根本沒讓梵妮.羅根,運載醫療艙過來。最初的命令,隻讓她來接上戰俘後就返航。

是梵妮自己央求達倫司令官,讓她也運載一台醫療艙過來,留在這兒策應後勤。她說:身爲軍人,她要在戰場上和自己的戰友共進退。

可她真正的目的,和獨立團的其他軍官一樣,那便是:莫團長是如何打敗敵方主将的?他們是沒能力見識了!但,能目睹團長會用何等的神技,一舉殺滅敵方群獸?這種機會,她可不想錯過。

看在南正丘的面子上,而且也算有正當的理由,達倫司令官也不好拒絕她。所以,就答應了她的主動請纓。但這位羅根大小姐,卻暗自盤算着:等一會開戰了,莫團長必定會首當其沖,到那時她再偷偷下海。

太史言如何會想到,這位粗放率性的羅根大小姐,剛受過那麽重的鞭刑,卻依然有點兒“記吃不記打”,心裏還會有存着這種念頭?

何況,在離開飛艇前,他隻是讓蜜拉貝兒留下看守戰俘。并沒有明确申令她們:不得自作主張,擅自行動。所以,就算她們主動下海去加入戰鬥,也不能說是違抗軍令。

他讓蜜拉貝兒留在飛艇上,也算是出于本能的善意。讓她有機會,再看看自己生父的樣子。也許,這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面。萬一将來有機會提及,讓她回憶起來也能有個印象。

但,若是梵妮.羅根老老實實的,一接到戰俘就返航了,他會不會讓蜜拉貝兒,跟着飛艇一起回去呢?太史言自襯:蜜拉貝兒多半會請求留下參戰,自己也不會強迫她返回基地。

若真如此,蜜拉貝兒也就錯失了這個機會。而有了這一連串的陰差陽錯,導緻蜜拉貝兒和她的生親,在這種窘迫的情勢下相見,卻又讓梵妮.羅根,受了個不痛不癢的牽連。

當太史言離開飛艇時,老毒讓他收掉捆綁亞恒的能量玄絲。老毒說:這家夥本身也算很強,但,當那副蠢獸盔甲,自主強行剝離後,他的神經和經絡,都受到了非常嚴重的損傷。就算他現在還能活着,也跟個廢人無異。

的确,亞恒.迪麗莎,本身就是名一級星将武者,同時,還身負劫火和禦锢的雙屬性源力。在迪麗莎家族,正值壯年的一代人中,絕對是首屈一指存在。不然,康拉德也不會選他做蠢獸戰甲的宿主。

不過,老毒多少有點兒低估了亞恒的意志力。在他受了如此嚴重的創傷,沒等經過任何治療的情況下,他居然自己就蘇醒了。

不早不晚,剛好在前一刻上,一師和兩艘中型飛艇都趕到了,太史言正在外面,接收大隊人馬的報道。而梵妮.羅根,也跑到那艘運載三營軍官的飛艇上,去‘慰問’戰友。

由此,在虛弱中醒來的亞恒,艱難的睜開雙眼,恍惚間,當蜜拉貝兒那甜美絕倫的面孔,和一頭銀色的秀發,出現在他朦胧的視野裏時,他立時是喜極而泣。

他還以爲自己已經死了,終于見到了他一直魂牽夢萦的,妻子的靈魂。等他竭盡全力,悲喜澆漓的高呼了一聲:“希爾達”時,卻發現自己全身被綁,根本無法動彈,在一驚之下,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擠幹了眼眶中的淚水,最終看清了蜜拉貝兒的面容,和她略帶驚愕的神情時,這一瞬,亞恒的心中,既如翻江倒海,又似火烤油烹。

亞恒知道自己還沒死,是那位年輕的強者,繞了自己一命。他那快到毫無征兆,強到斬破風雷的一刀,最終還是對自己手下留了情。他也終于明白,人家并沒有騙自己。真正欺騙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父親和大伯。

眼前這女孩兒的相貌,和希爾達有8分神似。再加上她那一頭垂順如瀑的銀發,這不是他們的女兒還能是誰?

這一刻,欣喜和愧疚,失望和憤怒,痛苦和絕望,同時纏繞在亞恒的心頭。女兒還活着,當然令他欣喜若狂。但,最令他困苦的是,他如何能想到,自己和女兒的相逢之日,竟是他淪爲階下囚之時。

可自己日夜牽挂的女兒,如今已經近在咫尺,縱然他心中再有千種焦苦,萬般糾葛,終歸是忍不住又更咽着對女兒說了一句:“蜜拉貝兒!我的孩子,天見可憐你還活着!我總算見到你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

此時,這台綁縛艙,并未開啓雙向隔音功能。所以,亞恒蘇醒後這片刻,他含淚高呼低訴這兩句話,蜜拉貝兒是聽得一清二楚。

當她碰觸到這名戰俘,望向自己那極盡疼愛和羞愧,蘊含着千言萬語的目光時,蜜拉貝兒的心髒驟然緊縮了起來,緊接着就狂跳不止。

因爲,她剛剛回想起,之前少爺說起這名戰俘時,他眼中曾閃過一絲隐晦難言的目光。再加上眼下這一幕情景,一股強烈的惶恐不安,瞬間灌進了她的大腦。

而當聽到那句“我的孩子……”,蜜拉貝兒頓時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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