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啊!賞兄弟支煙抽呗!您老不願意搭理我,我這兒也怪無聊的!”
“嘶~~!别叫我哥,以前,我就跟你說過好幾次,别叫我哥,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你比我大,我都讓你叫老了,你咋一天流裏流氣的?又跟我要煙!你不會自己買嗎?”
“唉,唉!火,火!哎~~!點上了,嘶~~~~!噗~~~~!這煙吸着,就是舒坦!哥啊!我窮嗎!就我那點兒薪水,哪兒買得起這麽高級的煙。焦尼那機靈鬼兒,勢利眼兒,又不肯多送我幾包。兩天就……,”
“得了吧你!我說馬修,你堂堂元奧公司的大公子,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哭窮?虧你志不在經商,不然,就你這種小扣兒,光知道占便宜。你家公司的那些員工,早晚得被你都刻薄跑了!我再說一遍,别再叫我哥啦!”
“莫哥啊!您這話,我就不敢苟同了!我家裏有錢,又不是我有錢。他們的錢,是他們的。我自己能賺多少,就花多少,誰還沒點氣節不是?
就說莫哥您吧!一把就能薅下來,兩對異種的翼翅。不僅給大議會立了功,還僅憑着一雙手,一把就給自己,薅來了過千億的家産。結果!您拿這無價之寶,都不當回事兒,直接給撇櫃兒裏了。
我平生最仰慕的,就是您這種,視金錢如糞土的蓋世英雄。莫哥啊!等有空,帶我到您家裏,也讓我摸摸……!”
一聽這話,軍用飛艇上,運兵艙裏的太史言,立馬橫了馬修.馮一眼,一臉嫌棄的說道:“你想都别想!我沒空……! 你那麽有氣節,還跟我這兒蹭煙抽。
你甭跟我這兒,花言巧語的,你還想追到我家裏去纏巴我啊?沒門!你消失了幾個月,我這耳根子,好不容易清淨幾天。你這又是打哪兒又蹦出來了?這幾個月,你到哪兒浪去了?”
“嘿嘿!想我吧?莫哥,我就知道,您是個嘴硬心軟人!要不然,我咋就願意跟您混呢!”身材高大,外形粗犷,黑發碧眼的馬修.馮,腆着他那張胡子拉碴的臉,眉飛色舞的往太史言身邊直湊合。
“躲……躲我遠點啊!幾個月沒見,你咋還添新毛病了?你是讓成了精狗皮膏藥,給捉進山裏,對你傾囊相授了是嗎?這麽膩歪人!”太史言一邊說,一邊在艙椅上,向另一側挪動着屁股。
“哪兒啊!我這是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飽受艱辛和坎坷,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莫哥,您可不知道,這幾個月,我受了多大的委屈。
不過,沒關系,我這不是又回到您身邊了嗎?一切都是值得的……,”馬修.又一邊說着,一邊嬉皮笑臉的,又往太史言身邊蹭了蹭屁股。
“唉?我越說你越來勁是嗎?你再往我跟前兒湊活,我把你屁股凍凳子上,你信嗎?”太史言繃起臉說道。
“莫哥,您看您,老是這麽臉冷心熱的,您舍得這麽對待自己兄弟麽?不靠就不靠……!不過,您得答應我一件事兒。”馬修總算是坐在那兒,不動地方了。還是盯着太史言,一臉幽怨的說道。
“嘿!你跟我這兒耍無賴是嗎?我不是都告訴你,想去我家絕對沒戲。你也别惦着……,嗯……?我才琢磨過味兒來,剛才,你是不是變着法兒的損我來着?
你說我把那對兒,價值連城的大翼翅,撇到櫃子裏,又說我視金錢如糞土?你那意思是諷刺我,把大便挫到自己的衣櫃兒裏了是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電成白癡?
不對啊!那你還要去摸那東西?你要是想摸那玩意兒,我一會到衛生間,給你留點熱乎的,讓你一次摸個夠……!”太史言沒好氣兒的說道。他對身邊這位,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馬修.馮,也是頗爲無奈。
自打今年年初,他去東隆洲交換人質,從異種那兒,把他給搶回來後。結果,這家夥一上來,便跟自己混了個自來熟。然後,就賴皮賴臉的纏上了他。
當時,他們的飛艇,降落在東隆洲西海岸,“礡岩嶺”西面的一大片赤色沙灘上。對方一共出動了,9名元祖異種,還有一大波元祖異獸。
除了海中的濁獸,打頭的一排,是每種10頭,共70頭,如小山般巨型異獸, 組成了一個半圓型的陣線。
這一頭頭巨獸,龐軀肉崖,體如山嶽,遮天蔽日;巨肢如塔,鱗甲岩皮;碩口裂谷,犬牙交錯。低吼聲,呼吸聲,好似悶雷滾滾。就如同一道半月形,猙獰妖異,嶙峋陡峭,還會動的半壁之嶺。
每頭巨獸,巨目如坑,幽陰迸戾,俯視着下面,那幾個渺小如蟻的人類。而在它們的身後,是一排排,體型從大到小的異獸,足有數十萬。黑壓壓的一片,一望無際。那陣勢,真是兇焰攝魂,煞氣熏天。
可人類這頭,就來了10個人。除了太史言和費千裏,就是孟劍超帶着7名特情處的探員。押着已經長出一點兒,翼翅毛邊的麻栎。
那種場面,不是身臨其境,根本感受不到,那種被群魔環伺的壓力。就連身經百戰的孟劍超,都不免有些緊張,臉色略顯凝重。
隻有太史言和老費頭,是神情自若,一派雲淡風輕。太史言是有自信,沒壓力。費老頭是看着少爺有信心,他就有信心。
可等那9名異種,從天而降。又有十幾名迪麗莎組織的成員,押着包括艾麗莎教授在内的5名專家,從異獸群中走出來時。
孟劍超登時眉頭緊鎖,怒瞪着那些異種,和太史言耳語道:“果然不出所料,這群怪物言而無信!說好了,是交換10位專家和一名特工,他們卻隻帶來5個人。
他們想以勢壓人,恐怕,今天是難以善終,要有一場惡戰了。”
隻聽太史言冷笑一聲說道:“孟處長,您放心!交給我吧!”
話音一落,太史言當即凝出了漫天的雷雲,又一閃身形,一招破竹風,就到了那9名異種的身後,出雙刀逼住了兩名,看上去年紀較大的,異種的頸項。
在他們身後,磕牙磨齒的冷聲說道:“咱們約定好的事情,你們卻弄出了這麽大的陣仗。想耍狠是嗎?好啊!那就咱們就看看,今天是我這條魚死,還是你們的網破?”
這時,又聽麻栎在這頭大聲驚呼:“梓叔,千萬不要惹怒這個……人類。否則,咱們可能都回不去了!”一句話喊完,他覺得自己的後脊梁骨,又有些隐隐作痛。
這一下,隻吓得那些,剛反應過來的元祖異種,隻能按約定,又帶出來五位專家,還有馬修.馮這小子。這才是有驚無險的,順利完成了人質的交換。
當日,包括孟劍超在内,這些特情處的探員,都是第一次見到太史言出手。那可真稱得上是,驚雲怒濤,天地變色。風雷一動,萬獸膽寒。于萬馬軍中,取上将首級,如探囊……!對了,外星球沒有這段兒……!
就在臨出發前,他們還在質疑馬默的安排,會不會有些過于草率。就安排了10個人,深入異種和異獸,盤踞的腹地,去執行人質交換的任務。
馬默卻隻給他們扔下了一句話:“有小莫在,出不了什麽大問題!”事到如今,他們才算真正明白,馬處長的信心是從何而來。
等那些異種,帶走了麻栎,又遣散了那群異獸。這些探員們,是個個歡欣鼓舞,對太史言是萬分的敬佩。
艾麗莎教授,在登上飛艇前,還特意跑過來,擁抱了一下太史言。像老朋友一樣,對太史言表達着她無比欣慰和感激之情。還說什麽:“當初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爲一個了不起的人!”
被她抱這麽一下,太史言這心裏,甭提有膈應了。卻也隻能臉上笑呵呵,在心中暗罵:這女人,怎麽沒死在異種的手裏?等老子造反那一天,第一個要弄死的女人,就是你!
其實,按仇恨值計算,太史言最恨的就是這位,折磨了他5個多月的艾麗莎教授。相比之下,碧艾塔.安德森,隻能排在第二。
而等他們登上了飛艇,這10位在異獸的地洞裏,身心飽受煎熬的科學家們,終于脫離了苦海,重見了天日。在放松了緊繃的神經後,就難免會感到困頓疲憊,都各自找行軍床歇着去了。
可唯獨這位,在迪麗莎組織,卧底多年的馮大少爺。看外表,明明是個久經磨砺的彪形大漢,卻做出一副,仰慕偶像的小迷妹狀,一直圍着太史言轉。
太史言知道這家夥是誰,在臨出發前,馬默特意囑咐過他:一定要把這位大公子,全須全羽的帶回來。
他也挺好奇,不算那些議長的家族,這家夥也算是全諾輪星,第一政商家族的大太子了。怎麽會跑到那麽兇險的地方,充當二五仔,一沉就是8年多?難道,就是爲了追求點兒刺激?
平心而論,一開始,太史言對他,多少還有點兒佩服。覺得這人,還挺有毅力的。
可惜,飛艇還沒到西元洲,太史言就開始膩煩他的了,這孫子是真鬧人啊!
要不是老毒說:對這家夥原則,跟對焦尼一樣。和這種人結交,對未來的計劃有好處。太史言真想把他,直接順到飛艇外面去。
等他們回到高孔市,交完了任務。太史言和費千裏,一起回了東冕市。費千裏還是閑逛,太史言也繼續扮演他那,閑散的警官身份。
可沒想到,這位馮大公子,幾乎是每天傍晚,都搭乘着城際高速,專程從高孔市跑到東冕去祈源餐廳蹭晚飯。
隻是,他可不是奔着美食去的,主要是沖着太史言。可他到了這兒,不止蹭吃蹭喝,跟太史言這兒蹭煙。到了晚上,他也不會高孔市,還想跟太史言蹭住。
被太史言嚴詞拒絕後,他就在那兒裝落魄,裝可憐。沒轍,最後每次都是被費千裏給收留了。好在,這種情況,隻持續了一個多星期。這小子,就突然消聲滅迹了。
後來聽焦尼說,這位馮大公子,晚上到這兒來糾纏太史言,一到白天就去蹲守馬默。非得讓馬處長,把他安排到星際事物部去。結果,把馬處長給惹急眼了,直接給他關了禁閉。
太史言和費千裏一聽,就問焦尼:馬處長說沒說,要關他多久?能關一輩子不?
其實,這都是開玩笑。說實話,包括尼娅和曲遠宗等人,大家從内心裏,并不讨厭這位馮大公子。這個半東半西的混血大漢,就像個活寶。有他在,人群的氣氛也比以往活躍。
隻是,老毒對太史言說過:“這個家夥可不簡單呐!他的處事方法,和社交手段,比焦尼.貝維斯可高明的多了。焦尼敢蹭你的東西,跟你開各種玩笑嗎?可這小子,才認識你幾天呐?
而且,他隻有27歲,就已經達到了,一級星校的實力。這說明,他不止是個天才,還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他能在那麽年輕的時候,就混進迪麗莎組織。還能在那種嚴酷的組織,極端惡劣的條件下,僞裝,隐忍,潛伏了8年。這是一個普通心性的人,能做到的嗎?
據我分析,這個人不是有大情懷,就是有大野心。說白了就是:若非大善,便是大惡;不是大忠,既是大奸。
不過,他對你還造不成什麽威脅,級别差的太遠。你應付他,隻需按莫魯的人設,本色出演就行。”
可這一下,就幾個月過去了,太史言差點兒把這厮給淡忘了。沒想到,今天護送韓小智,回到高孔的聯邦議會大廈後。太史言剛見到馬默,就見他是一臉的無奈和苦笑。而他的身邊,正挫着這個貨。
一看見他,太史言也不知道,這心裏是啥滋味兒!不過,現在看這夥計,到是精神了不少。
他穿了身近似軍裝,胡子也剃過,面皮還挺白,兩腮和下颚,留着泛青的胡茬。能看出濃眉大眼、鼻直口方、也是一派英武剛毅,相貌堂堂。
可就是,這厮一看到自己那表情吧……!讓太史言直起雞皮疙瘩。那目光中閃爍着朦胧的驚喜,神情中隐約在訴說着思念,抖動的嘴唇,在預示着内心的呼喚。看得太史言,當時就一個激靈。
而就在這家夥,一聲“哥……”的呼喊,脫口而出時,他後面的話,硬生生被馬默,一轉頭用凜戾的眼神兒,給瞪得縮了回去。
馬默這個氣啊!他在心中暗罵:“你個臭小子,我叫小莫 ‘兄弟’,你爸爸跟我同輩。你敢跟小莫叫‘哥’,這不是繞着彎的占我便宜嗎!”
可馬默見了太史言,還是那副德行,“兄弟長,兄弟短”的。又說上官洛穎,真有先見之明,把我兄弟借去,給她充當苦力。要不然,這次又得損兵折将,功虧一篑。
随後,他又正色道:“楓副議長,已經把這次的案情轉達給我了。從迹象上看,這次軍方遭遇的悍匪,不是迪麗莎組織的人。但,這些人的身份非常神秘。他們異能,又十分詭異,絕不能等閑視之。
可你看現在這局勢,特情處的人手,早就捉襟見肘了。大議會的意思,這件案子還得落到軍方,和兄弟你頭上。哎!兄弟啊,也隻能累你能者多勞了。”
太史言一臉的義不容辭,滿嘴的責無旁貸,卻在心中暗想:“有什麽神秘的?我隻是不知道,那小妖女僞裝成的女學生,叫什麽名字?毒哥又讓我,保守看到她真面目的秘密。不然,你們現在就可以去通緝她了。”
今早,那女孩兒被太史言一拳打飛,身子撞斷了一棵樹,也把她藏在發髻中的仿生面具,撞得暫時失靈了。
當時,太史言可是緊盯着她,自然會一眼看到她的真實容貌。太史言當時就覺得,這張面孔好像在哪兒見過。可由于上官洛穎,對他突施殺手。一時間,他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等他一個人,在酒店房間裏獨處時,靜下心來,才突然想起來,是在墨本洲的那群學生裏見過她。而且,她還就在自己負責保護的,碧艾塔的那個小組裏,就是不知道她叫什麽!
老毒卻說:“這件事,先不要彙報給馬默。她僞裝的身份,隻有你和上官洛穎知道。你不說,上官洛穎自然也不會說。這樣,你既抓着她的把柄,又賣了她人情。以後再想利用她,那就是一蹴而就的事兒。
這個女孩兒和那些面具人,與迪麗莎組織不同。在這顆星球上,要完成咱們的計劃,迪麗莎組織,隻是你在諾林的眼皮子底下,用來走陽謀策略的工具。
而這個女孩兒嗎……!不管她代表着哪一方的勢力。結合我從上官洛穎身上,收集到的信息,基本可以确定,她是與諾林爲敵的。
有了這個結論,我的想法是:對于這個女孩兒,咱們不妨适用一下那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知道,她那種邪惡的手段,真要跟他合作,會給你造成很大困擾。
但,這顆星球上的世界,并不是你的歸宿,也早晚要被你破壞。光明之下,必然籠罩着陰影。所以,相較于對手,這陰謀一途,趁這個機會,咱們也應該試着,踏出第一步了。”
因此,在老毒的授意下,關于上官洛穎和尤娜.芳達的秘密,太史言對馬默是隻字未提。而馬默在臨别時,卻把馬修.馮,又塞給了太史言。
并說:“兄弟啊!這小子鬧騰夠了,想參軍入伍上前線。你把他帶給上官将軍,随便給他安排個職務吧!”
太史言當然明白,馬默的言下之意,是想托自己,多關照一下這位馮家的大公子。真要是上了前線,讓自己盡量護他個周全。不然這種事,他自己不會找上官洛穎說嗎?
等他帶着馬修.馮,登上返回彰賢市的飛艇後。太史言看着,沖自己笑面如爆米花的馬修,心裏這個别扭啊!
兩人這一路上,太史言是能不搭理他,就不搭理他。可架不住,這家夥憨臉厚皮的上杆子“哥啊,哥啊!”總跟他沒話找話。
不過,當飛艇剛進入庫眀敦邦省的空域。這家夥提起了一件事兒,倒是引起了太史言的注意。他說:焦尼.貝維斯也在彰賢市,應該是跟原塞姆瑟若公司,剩餘資産的拍賣競标有關系。
太史言就有點兒不理解,便問馬修:“坎貝爾家族被查沒的資産,不是由聯邦司法部、财政部、審計署、還有聯邦物資儲備局等幾個機構,負責拍賣嗎?跟焦尼有什麽關系?”
馬修笑道:“莫哥啊,在咱們這種人的眼中,商業上那點兒事兒,就都小打小鬧兒。要不是咱們特情處,揪出了坎貝爾家族的通叛行徑。他貝維斯家族,也落不下這麽大一塊蛋糕!
當然,我家那倆老頭子,也沾了點兒光。但,我看他們,倒是沒怎麽在意。不過,泰鉑精工集團,可是并購了原塞姆瑟若公司,60%的産業份額。而餘下那35%,又多數是那60%部分的上下遊産業。
說白了就是,能收購剩餘那35%份額的企業。有一多半,還是給他貝維斯家打工。那就不用琢磨了,這次拍賣競标的執行委員會裏,必須要有他貝維斯家的人啊!而且,他家人的話語權重,還相對更大呢!
當初,焦尼那小子在家玩兒頹廢。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倒是把東冕市的42區,搞得有聲有色的,投資收益率也非常不錯。雖然,在他家族的眼裏,那不過是九牛一毛。
但,他老爹對這個寶貝疙瘩,那是越發的認可。所以,對這次的并購,以及相關并購部分的,承接上下遊産業鏈的企業考察,還有拍賣評标,就都交給他了。
現如今,焦尼這小子在全西元洲,下一級的政商圈子裏,那可是最香的香饽饽喽!
我估計,他這次到彰賢,主要還是沖着您來的。不過我聽說,他事先也是接到了某人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