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幕霭急雨霏,镂縷萬名百幢碑。激昂拔劍噤齒恨,仇雲怒霄結戰雷。
10022年6月16日,熱帶海洋氣團北上,與滞留在,西元洲大陸中部的高壓氣團相彙,雨季随之降臨。
庫眀敦邦省,位于西元洲大陸中東部,總面積約110萬平方公裏。邦省東部的彰賢、羅窕兩市,橫貫三江,還坐落着三山一湖。這裏清江碧波,湖光山色,風景如畫。是兩座以内陸風景,聞名遐迩的旅遊名城。
而位于兩市,東西交界處的粟蒼山,卻并不屬于該地區,那三山中的旅遊景區。
海拔1100多米的粟蒼山,占地面積約40平方公裏,緊鄰那三江中,流域最寬的密瓦羅江以北。
要說這座山,臨江傍水,植被繁茂,山勢平緩,碧丘曼隆。登臨遠眺,綠野林海,玉帶環翠。那景色美得,簡直不要太舒服。這裏之所以沒有成爲,名勝的景區?那是因爲,這座山原本是屬于,私人的财産。
而它原來的業主,就是坎貝爾家族。
在年初時,坎貝爾家族,因被證實,犯有蓄謀颠覆聯邦政府罪,舉族伏法。該家族名下的所有财産,也均被充公。這座山的歸屬權,一時沒人接盤。隻能暫由,庫眀頓邦省政府,物資儲備局代管。
而就在7天前,洲聯邦中央政府,中央物資儲備局,向庫眀敦邦省政府下發文書:以西元洲聯邦中央政府,聯邦軍事委員會的名義,征用了這座山。
随後,阿卡薩集團,旗下的一支工程隊,進駐了粟蒼山。僅用了5天時間,就把這裏,原來坎貝爾家族,留下的山頂城堡莊園,改建成了一座公墓陵園。
他們先用定向爆破技術,炸倒了山頂那座,坐北朝南,瑰麗華美,用高級木材和石料,建造的仿古式城堡。
然後,搬運土方,填平了城堡後面的豪華大泳池。拆除了花園、農莊、酒莊、噴泉池、跑馬場,以及坐落在莊園周邊的那些,曲徑通幽,風格迥異的亭台樓閣。
隻一天的時間,一座占地面積約3公頃,秀林環拱,芳草漫坡,碧野捧珍,毫闊雅緻的山頂私家城堡園林,就變成了,堆滿建築廢料的山場工地。
等到第二天,工程隊的機器人清走了,無法再利用的建築廢料。把露土的地面,重新鋪平壓實。飛艇運載着,新的物料進場。三天後,公墓中的141座墓碑、以及公墓陵園内外的道路、場地,全部建造鋪設完成了。
到了6月15日,也就是第四天,工程隊的園藝工,已經把剩餘露土的地面,重新補植好了新的花草和灌木。整個公墓陵園,就竣工了。工程隊收拾停當,于當晚退場,隻留下一隊安保人員值守。
第二天淩晨8時許,粟蒼山上南風驟起,彤雲壓境。天邊出現二十艘,中型飛艇。不多時,這二十艘飛艇,在公墓外,剛擴建的停機坪降落。飛艇後的艙門升起,一個團的軍人魚貫而出
這些正裝素裹,荷槍實彈的士兵,以連爲單位,把守在公墓陵園内外,各處通道的關卡位置。此刻,空中已是烏雲密布,天色灰暗。9時許,崩雲快雨,瓢潑而至。而停機坪上,又有3艘中型飛艇,在雨中降落。
這3艘飛艇上下來的人,都是身着各種款式的黑色禮服,個個低眉垂目,神色莊重。他們頂着蓮蓬大雨,踏着被暴雨沖刷的,泛着水光的青石路面,挺身闊步的向公墓陵園内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材偉岸,滿頭棕發的中年人。其實,這人年紀已近6荀。他就是,勞倫.艾德副議長。走在他左側偏後的,正是上官洛穎将軍。
而上官洛穎的身邊,跟着一位,包裹着黑袍塑身禮服,身材玲珑,面容姣好的女軍官。與高挑健美的上官洛穎相襯,這兩位美女軍官,一高一矮。一個英姿矯健,一個婷婷風儀,鑿實吸人眼球。
不過,今天這場合,可沒人敢盯着她們看。而這女孩兒,也不是别人,正是蜜拉貝兒.索爾德。現在,應該稱呼她:卡蜜拉.庫克副官。
跟在勞倫.艾德右手偏後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但,這人身材略顯清瘦,一張國字臉,金色的濃眉,藍色的小眼睛,眼窩深陷,面容有些顯老,一頭金發,還有點兒謝頂。可他的年紀,卻剛過5荀。
他叫喬森.杜恩,是社明黨的黨魁。也是現任西元洲聯邦,中央政府的首席行政長官。
很明顯,這人隻是個,連星士級别還沒到的低級武者。他身後的保镖,開着淺灰色的源力防護罩,把他也罩在其中,替他遮擋風雨。
這4人身後,隔着三米左右的距離,随行的幾十人中,有聯邦軍事委員會的官員;有聯邦中央政府,各辦事機構的官員、聯邦衆議院的議員,以及庫眀敦邦省政府的各級各部官員,和知名的地方議員等。
因爲大議會的存在,諾輪星人類社會的立法機構中,是不設立參議院的。
一行人頂風冒雨,走進了公墓陵園。一擡眼就能看到,在陵園正中央,也是山頂的最高處,巍然矗立的那座,50米高,30米見方的,純白色的,方塔式紀念碑。
紀念碑下面的碑基,也是用純白色,長方體的“皓齡岩”鋪建。底層台基長寬都是60米,分14層台階,最上層的台基,長寬各35米。四角圍着半米多高的,皓齡岩雲紋護欄。
紀念碑的基座四周,和上層台基四角的護欄一樣。也精工浮雕着,栩栩如生,形态多樣的雲紋。寓意英靈不遠,魂歸天國。
而在中央紀念碑的四周,均勻分布着,140座小墓碑。每座墓碑都是微帶斜角的,尖頭4棱柱體。高14米,基座是2米見方。也都是用,純白色的皓齡岩砌成,并打磨的油光水滑。
無論從那個方向,遠遠看去,都猶如140把利劍,直指蒼穹。
如果走近這140座墓碑,就會發現,每座墓碑的四個面上,都是用細密的陰文,刻滿了人名。每座墓碑上,銘刻着1萬個名字。140座墓碑,就是在墨本洲戰場上,慘遭屠戮的,那140萬名将士們的姓名。
僅用5天時間,就完成了這麽大的工程量。由此可見,阿卡薩集團,下屬工程公司,施工的效率有多高!
當然,那些陣亡将士的名字,不可能是用手工雕刻的。是用140台雕刻機,不分晝夜,雕刻完成的。這就是科技發達,帶來的好處!
這一大波的官員,沿着陵園正中央,直通中央紀念碑,正面台階的石路,步入了陵園墓碑林立的區域後,便都在中央紀念碑正下方駐足。勞倫.艾德,和上官洛穎,徐步走上了台階。
勞倫.艾德,仰望着紀念碑上,浮雕着的,“墨本洲平亂戰役陣亡将士紀念碑”十四個大字。正值此時,風速加劇,天空中烏雲翻騰,奔雷滾滾。須臾後,一道閃電,張牙舞爪,銀隙裂空。
此時,這位艾德副議長,表面看似平靜。可胸中卻是,恨意如山,悲憤交加。他早已獲悉,自己的兒子,伊斯特.艾德中将,在這場戰役中不幸陣亡。還是被異獸分食,屍骨無存。雖然是私生子,可那也是他的親兒子啊!
事實上,在6月7日當天,當康拉德.迪麗莎發現,那三名熔機仆俑的信号消失後,震驚之餘,大感不妙。
不過,他也并沒有驚慌。隻是當即向奧迪多.迪麗莎下達指令:“奧西多,你要再走一趟東隆洲了。你帶上麻鞏,把我們的計劃,向麻鸪阿祖,和盤托出。我相信,他一定會動心的。
我在這邊,會加快對墨本洲,礦藏的勘探。不用擔心,這個時候,諾林不敢離開西元洲。就算他的家底兒再厚,也需要時間籌備,你快去快回!”
等奧西多.迪麗莎走後,康拉德又召集了另4位首領,分别給他們布置了任務。随後,他讓文筆很好的肖柏霖,草拟了一篇戰争檄文。
讓肖柏霖,一定要在檄文中闡明:這場戰役中,迪麗莎組織,全殲西元洲聯邦政府軍重兵,共140萬餘人。
随後,他命令太空中,同步軌道上的遠望号太空戰艦,開通專用通訊通道。把他審閱過的戰争檄文,分别發給了,西元洲和南阕洲聯邦,兩家最大的民間媒體平台。同時,也發給西元洲聯邦大議會。
6月8日一大早,勞倫.艾德,就看到了這篇檄文,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戰死疆場。
而到了當天中午,在這篇名爲“迪麗莎組織,已奪回墨本洲大陸控制權。并向西元洲聯邦霸權政府,正式宣戰。同時,向現南阕洲聯邦臨時政府招降”的檄文,在兩洲的公共媒體上,被廣大民衆瘋狂轉發,輿論沸騰,民情洶湧的時候,太史言和上官洛穎,已經将那些幼崽和教官,以及幸存獵人們,帶出了墨本洲大陸。
一出海,太史言一路冰封瀚海,無論海上起了多大的風浪,他都能劈開巨浪,斬斷狂濤,凝成高峽冰谷,讓衆人在平整的冰面上疾馳。直至墨本洲大陸以南,5百海裏外。他們終于逃出了,通訊被封閉的區域。
包括上官洛穎在内,所有人都爲太史言,雄渾無盡的源力,而感到無比震撼和欽佩。
尤其是上官洛穎,心中更加疑惑不解:這種強大到,令自己都望塵莫及的武者。前日,若有他在,她的軍團,絕不至于全軍覆沒。可爲什麽,大議會隻把他放在特情處?而不委任他爲,政府軍的統帥呢?
她當然明白,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這種事,隻能等回去,有機會再向諾林大議長請教。
而此時的蜜拉貝兒,早已脫離了生命危險。正在機甲的腹箱中,慢慢恢複着身體。而救她于生死一線的人,還是太史言。
當然,要找到她的症結所在,肯定少不了,進化成花樣古力帕的老毒,自帶的那些,輔助性小BUFF。之前,在腹箱中時,他讓太史言,把冥雷屬性的源力,控制成微電模式,順着蜜拉貝兒經絡,滲入她的源力循環。
可是,太史言從蜜拉貝兒的首樞位點,輸送着微電源力,足等了三分多鍾,老毒也再沒吭聲。
他忍不住問道:“毒哥,我這兒跟着她經絡,都跑了N個循環了。你那兒咋樣啊?能看出來啥門道兒不?看不出來,就早點兒說啊!别搞了半天,啥也搞不明白。整得我,跟不懂裝懂似的,回頭丢面子的,又不是你!”
問完這一句,老毒壓根沒搭理他。太史言氣不過,又連續問了幾遍。
老毒終于不耐煩的,哏叨了他一句:“你急個蛋啊!我正忙着給她的髒器,做斷層掃描呢?别總打攪我!”
太史言當然明白,什麽是斷層掃描,好歹不歹,他也幹過幾年獸醫,見識過一些醫療器械。他也不好意思再問,就自己在心裏磨叨:“嘿呦,嘿呦!你進化了你牛逼!你是古力帕牌兒的CT機。”
隻把老毒氣的,在那兒一個勁兒的哼哼!又過了半分鍾,老毒這才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次能救活這個女孩兒,完全是命運的安排。要是在我進化之前,咱們也隻能看着她咽氣了。”
太史言一聽,心中一樂,他剛想發問,又聽老毒,語氣凝重的說道:“這……這難道是,‘強介級弱能’的精準操控?真沒想到,這顆星球上,還有人掌握了這種,詭異的手段?看來,暗算她的人,可是不簡單呐!”
太史言,又是聽了個一頭霧水。他剛想發問,就聽老毒說道:“這些理論上的東西,現在跟你說了,也等于白說。你還是先救人吧!路上我再想想,怎麽組織一下語言,好讓你個半文盲,能聽明白。
目前,你隻需要知道,有白小妞和你黑柱哥在,這種被我歸納爲‘旁門左道’的把戲,根本傷不了你!”
太史言對老毒“哦!”了一聲,暫時在心裏,先放下了這個糾結。可随後他又懵逼道:“我救?我……怎麽救啊?你都找到她的病根了,就順帶手的給她祛了,不就得了嗎!”
老毒氣道:“我順手……?我拿什麽順……?滾你個腦積水的夯貨!她心髒房間隔上的卵圓孔,讓人給撐開了,你想讓我拿生物電,硬給她焊上嗎?你就是把我抽幹了,我呲不出火苗兒來啊!”
太史言猶疑道:“啊?毒哥,那你的意思是,我這兒心裏有火,身上有電。你是想,讓我給她焊上?我又不知道,她那卵什麽的,在哪兒開的孔?再說,就我這火力,别一個不小心,再弄成個燒烤,就……!”
“少廢話,還是老規矩,我動嘴,你動手。你聽我的,把她皮甲和内衣都脫了,把食指和中指,點在她的胸口窩。這個位置,離她的心房最近。
你用最、最、最低的限度,把白小豆子2号的能量,透過她的皮膚肌肉,直接輸送進她的心髒。我在你腦海的空間裏,給你構建她心髒的三維結構圖,标明卵圓孔的位置。”
“啊?還要脫她衣服,就這麽直接上手啊?不用找什麽經絡位點嗎?這……這樣行嗎?”
“你懂個屁啊?她的顱内壓都多高了?還找你個喵的位點兒啊?沒聽說過心内注射嗎?
先把那兩人攆出去。要不,讓他們背過身兒去也行。反正這丫頭,将來也是你的女人。你要是不介意,讓那爺倆,圍觀你女人的身子,我倒是無所謂!”
“啥就我的女人啊?跟我有個毛的關系?人家有對象好不?就是沒有,也跟我沒關系啊!我說毒哥,你咋又……!”
“你有完沒完,趕緊的吧!你把能量控制好了,從她的右心房,輸入到卵圓孔的位置。如果遇上阻力,就一點點增強。隻要把那股,扼殺細胞活性的微粒子能量,轉化或排除掉。她自身的源力,就會回流到,她心髒房間隔的結締組織中,自動修複細胞,讓卵圓孔閉合。”
“好吧!好吧!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聽着就夠累心的……!”
太史言在心裏嘀咕着,轉頭對夏盛雨和費千裏說道:“老費,老夏,要不您二位……,到外面等會兒。我給這丫頭……,治治看?”一想到,要脫蜜拉貝兒的衣服。他總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有點兒做賊心虛的意思。
不過,費千裏自不必說,對莫少爺的話,他是惟命是從。就是在夏盛雨的心目中,也早已認定,這位莫探員,是一位品格高尚,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奇男子兒。
所以,一聽莫探員說,他有辦法救治卡蜜拉,這二位都是喜出望外,二話不說,沖着太史言一躬身,然後一晃身形,“蹭,蹭”兩聲,就跳出了機甲的腹箱。
太史言讓駕駛員,關好機甲兩側的艙門,别來打擾他。随後,他就開始脫蜜拉貝兒的,皮甲和内衣。
一邊脫他還一邊念叨:“我可沒别的意思啊!爲了救你的小命,沒别的辦法。你就當我,什麽都沒看到。你不說,我不說,不會影響你,以後找你男朋友!”
當然,對絕色佳人的裸體,他也算是司空見慣了。但,當他褪下蜜拉貝兒的内衣時,手指碰觸到,她溫潤脂嫩的肌膚。當曲線玲珑,香秀曼妙的半裸身軀,呈現在他眼前時,要說他能心如止水,視而不見,那肯定是騙鬼。除非,他不是個男人……或雄性。
不過,他也沒過多在意,蜜拉貝兒玉體。把注意力都專注于,對白小豆子2号的冥想控制上。
沒想到,整個治療過程,比他想象得要簡單的多。當他在意識空間裏,凝視着老毒,幫他構建的心髒結構,三維透視圖。把手指點在蜜拉貝兒的心口,向她的心髒中,一絲絲的透入能量。
不多時,就在她右心房的隔膜上,老毒标定的那個位置,遇到了阻礙。不過,這股旋成了一個,微型圓腔的能量,很快就被,白小豆子2号的能量,吞噬得一幹二淨。
當老毒說出一句:“行了”的時候,太史言立即收回了能量,趕忙幫蜜拉貝兒,穿好了内衣和皮甲。不過,這個過程中,他突然發現,蜜拉貝兒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那玉潤光潔的額頭上,竟然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滴。
太史言心說不好,急着對老毒抱怨到:“我說什麽來着,毒哥?你看看她!我這是不是,真把她的心髒,給烤熟了一塊兒?我就說,咱沒幹過這活,咱們就别瞎治!你看把她給燙的!她這還能活……”
老毒又不耐煩的說道:“你閉嘴吧!我快讓你煩死了。誰治個傷病,不得遭點兒罪啊?按正常來說,動手術還得打麻藥呢!良藥還苦口呢!她已經沒事了,你就等着瞧吧!”
其實,他倆都沒說錯。這個短暫的治療過程,蜜拉貝兒确實是經受了,異常的痛苦。太史言對她說的做的,她都能聽得到和感受到。太史言脫她衣服時,她心中隐隐升起一股羞澀,卻并不抗拒。
但,白小豆子的能量,可是源于白小妞的,那是何等的熾熱。雖然,僅滲入一絲。那也跟在她的心房中,插了根火烙鐵一樣,疼得她是死去活來。隻是,她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應。
不過,有了這次的感受。在今後的日子裏,她才能真正領悟到,什麽叫 “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