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月一場歡,萬般籌謀萬不全。石間花火蝸牛角,一世修羅一世緣。
源于,諾輪星上的人類社會,于民間并沒有什麽,陰宅陽宅,風水寶地一說。所以,對逝者的喪葬,也就是找一處,曲徑通幽,山明水秀的靜怡之地,修墓立碑。告慰生者,供親人祭拜。
茂舉市西9區的正勳陵園,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不過,死後能被埋在這裏的,也隻是社會上層人士的屍體。絕大多數民衆,去世後的遺體,都是用超低溫冷凍成粉末,在公共墓地下葬。
用這種方式,處理生物的屍體,不會造成環境污染。可以最大限度的做到,塵歸塵,土歸土。
仍是日晚8點半,肖铎.坎貝爾,和他的另一個保镖,金鋒源力準将級武者粱奉山。正站在正勳陵園,北部高處的一座觀景平台上,觀看着下面,陵園專門搭建的靈堂外。上演的這場,被他所稱之爲的猴戲。
正勳陵園位于茂舉市北部,落蹬山西坡,一個地勢平整的山坳中。屬于三面環山,一面向海的地形。此處,山間樹木朗林,草木繁茂,郁郁蔥蔥。向西視野開闊,遠眺大海,水天一色。
今夜齡幽當空,星辰稀疏,華光如洗。此時,園中的靈堂内外,是燈火通明。鄭華年的屍體,陳放在靈堂内的,低溫棺椁中,還沒有下葬。
按南阕洲傳統的殡葬習俗,死者的親友,要爲死者守一夜靈。第二天上午,才能讓死者入土爲安。
不過,也隻有這些達官貴人的家屬,還沿襲着這種殡葬方式。因爲,這是要花不少錢的。普通老百姓,既買不起這種墓地,也操辦不起這種傳統葬禮。
肖铎.坎貝爾所在的觀景台,距離下面的靈堂,直線距離約有2百多米。但,他居高臨下,加之光線充足,陵園中的景物,可盡收眼底。
此時,鄭華年的家屬,已經讓黃業民派人送回家了。黃業民對鄭華年的妻兒說:規矩是規矩,但身體更重要。死者已逝,生者更需保重。
你們已經悲痛萬分,凄入肝脾。在這裏熬上一夜,再熬壞了身子。我如何對得起,華年兄的在天之靈。我與華年情同手足,我來替老哥哥守靈。
其實,鄭華年活着的時候,每日裏花天酒地,四處尋歡作樂。隻是往家裏扔錢,很少關心家庭。他和妻兒的關系,早已是外親内疏,貌合神離。因此,他的妻兒,也不太情願,在這種清冷陰澀的地方坐上一宿。
他們還着急回去,好仔細盤盤,鄭華年的遺産呢!
所以,在夏盛雨帶着洛蘭檢察官,和他下屬的6位調查員,到達陵園的時。鄭華年的靈堂外,就隻剩下黃業民,和他的兩個保镖。
當雙方一碰面,傑森.洛蘭和黃業民,都是面帶冷笑,虛與委蛇的寒暄了幾句。随後,傑森.洛蘭便問了黃業民幾個問題。而這些問題,都是關于他這些年來,違法征地采礦,草菅人命的案情!
讓夏盛雨,包括洛蘭這些人,沒想到的是,黃業民竟然,全部直言不諱,據實作答。
看到這種情況,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夏盛雨心中升起。同時他發現,傑森.洛蘭的臉色,也漸漸變得鐵青。夏盛雨心中一動,他見項星宇不在黃業民的身邊。就用通訊軟件,随便給項星宇發了條消息。
結果發現,信息根本發不出去。他當即就明白過來,這一區域與外界的通訊信号,被黃業民給屏蔽了。
而這時,黃業民從容不迫的,和傑森.洛蘭說着話,并吩咐保镖,從靈堂裏拿出一個,銀色的小手提箱。
黃業民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他讓洛蘭等人也坐,可洛蘭這些人,卻都緊張的盯着他,誰也沒動。
隻見黃業民,從保镖手中,接過那個小箱子,放在腿上。然後,笑吟吟的對洛蘭說道:“盛雨跟我說,您幾位有跟我合作的意向。我一聽,可是非常激動啊!
既然是合作嗎!就得拿出誠意。洛蘭檢察官,今天,凡是您想知道的事,我對您是毫不隐瞞。怎麽樣,我的誠意夠不夠?如果,您覺得還不夠的話。看看這件東西,入不入得了您的眼?”
說着,他便打開了手中的箱子。夏盛雨和洛蘭等人,借着燈光往箱子裏定睛一看。裏面是一塊火柴盒大小的,銀灰色礦石。
黃業民輕輕晃了晃箱子,那塊礦石,如豆腐般,一陣顫動。黃業民輕笑一聲說道:“這塊富汞礦石,有250多克,您把他賣給聯邦資源局,至少值1個億。
到時候,各位如何分賬,那是各位的私事。怎麽樣,洛蘭檢察官,各位調查員?這回,我的誠意夠嗎?”
先不提其他人,如何目瞪口呆。傑森.洛蘭細長的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塊富汞礦石。禁不住咽了口吐沫,臉上的表情,也十分複雜。
夏盛雨是真沒想到,黃業民出手竟如此大方。看樣子,這位洛蘭檢察官,确實是動心了。他一時心急如焚,雙拳緊握。如果,傑森.洛蘭真被黃業民收買了。以黃業民的狠毒,自己絕沒有好果子吃。
他深知,黃業民生性多疑,行事謹慎。即使他想收買這些人,爲了安全起見,第一次向這些人行賄,他是不會通過銀行,轉賬給他們。而是會拿出,有一定價值的物品。
他原以爲,黃業民至多能拿出,價值一兩千萬的東西。而這件東西,就是他今晚的目标。可他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一下子抛出了,上億元财富的誘惑。
如果,這些内廉署的人,真的抵擋不住,這筆巨大财富的誘惑。那他的計劃,可就全泡湯了。要是這樣,他現在,隻能先想辦法脫身。可是,黃業民能輕易,放自己離開嗎?
夏盛雨見黃業民,穩穩當當的坐在那兒,眯着眼審視着傑森.洛蘭。而這位洛蘭檢察官,明顯是陷入了,激烈的思想鬥争。
他靈機一動,便上前對傑森.洛蘭說道:“你看到吧!傑森,黃市長是個有魄力的人。早知道這樣,當初,你還何必裝模作樣,大費周章的,浪費了那麽多時間。還對我……!我應該早介紹您兩位認識,其實……”。
當傑森.洛蘭,聽到夏盛雨,直呼自己的名字,并對自己語帶譏諷。不由得胸中糾結惱怒,當他轉臉對夏盛雨橫眉冷對時。
他身後的那位女調查員,唐娜.巴林輕呼了一聲:“洛蘭檢察官,您别忘了,他的罪行,您可要……!”
夏盛雨撇了一眼,這位在容姿上,絲毫不遜于藍小梅的女調查員,心中升起一股感佩。他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她的心中,還懷有單純的正義感。
昨晚,他在遭受其他幾位調查員,殘忍的刑訊逼供時。隻有她和那個,叫滿連虎的大餅子臉,對自己顯露出同情。她還勸說傑森.洛蘭,不要給自己注射藥物,加重自己的痛楚。
而此刻,她出言警示洛蘭。實際上,是幫了自己的忙。
隻可惜,夏盛雨早就知道。一旦,傑森,洛蘭拒絕受賄。黃業民,必定還有後手。而這後手,就是把這七個人的命,都留在這裏。然後,毀屍滅迹。他等得,也是這個後手。
他相信,黃業民一定在,他們的感知系統的範圍外,埋伏着殺手。而且,這些殺手中,一定有星校級的高手。不然,他們也殺不了考伯特。想到此處,夏盛雨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這時,隻見傑森.洛蘭,面部肌肉一陣抽動。轉回頭,又瞟了一眼,那塊富汞礦石。随後,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的對黃業民說道:“對不起!黃市長。咱們道不同,不相爲謀。告辭!”
話音一落,他回身對6位調查員說了一聲:“咱們走!”。那6位一點頭,便一起轉身,就向陵園外走去。
可他們剛邁出兩步,隻聽身後“噗呲”的一聲冷笑,眼前不遠處的地面上,驟然升起幾道白光,直射夜空。這7人一驚之際,腳下一頓。而夏盛雨卻明白,這是黃業民,給那些埋伏在外的殺手,發出了信号。
果不其然,就在洛蘭等人,心中兇兆大起,全神戒備之時。從陵園外,數十條人影,從四面八方竄進了,他們的感知範圍的邊緣。頃刻間,有80多人湧進了陵園,把洛蘭這7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而此時的黃業民,已經被兩個保镖一架,閃身出了包圍圈。洛蘭等人感知得到,這幾十人,個個都是武者。他們都是,身穿顔色等級各異的皮甲,手持各種器型的泰鉑納米武器。
正面爲首一人,是一個身材魁梧,體型健碩,滿臉橫肉,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此人正是,烏頭幫的扛把子,沙海昆。
沙海昆可是個狠角色,身爲劫火源力的三級星尉武者。當年,在幫派火拼搶地盤的時候,他硬是憑一人之力,鬥殺過兩名三級星尉,和兩名二級星尉。
今天,他帶來的這群小弟,其中有十幾人,是一二級的星尉,剩下都是星士級武者。可洛蘭這7人中,算上他自己,也隻有三名三級星尉,和四名二級星尉。今晚這種陣勢,他們想突圍出去,是幾無可能了!
這時,沙海昆站在包圍圈内。卻像人群外的黃業民,先喊了一句話:“黃市長,千爺剛掀了我的巢,他很快就會找到這,你這兒有把握嗎?”
在人群外的夏盛雨,一聽沙海昆這句話,不由得心中驚喜。“千爺回來了!?他沒陷在西元洲?要是他……”
正當他疑惑間,卻聽黃業民對沙海昆喝道:“你幹好你的活!那姓費的老家夥,不用你操心!”
沙海昆高應了一聲“好!”而他的目光,卻一直盯着,被打手圍困在中央的7名官員。
此時,洛蘭等人,已經拔出源力短槍,和泰鉑納米武者。背靠背的站成一圈,舉槍橫劍和敵人對峙着。
在沙海昆的“好”字,尚未落地,傑森.洛蘭已經向這群暴徒,高聲斷喝道:“你們都瘋了嗎?圍毆執法機構的官員,凡參與者,無論是否出手,最輕量刑也是剝奪武者身份,獲監禁刑罰!
你們想下半生,都變成懦弱的普通人,在監獄中度過嗎?”
可這些兇徒,對他的威吓置若罔聞。他們的面孔,在陵園中煌煌燈火的映照下,顯得無比狠戾猙獰。很多前排的暴徒,貪婪的目光,都落在唐娜.巴林,那火辣的身材,和嬌豔的面孔上打轉。
這些在平日裏,心性堅毅冷靜的官員們。事到如今,個個已是心弦震顫,驚恐萬分。唐娜.巴林,更是噤若寒蟬。她如何察覺不到,這些暴徒的獸瞳中,那淫邪的目光,如錐子般都紮在自己身上?
由此,因爲唐娜.巴林的過度緊張,不自覺的激發了,手中的源力短槍,終于掀起了這場混戰。而槍中射出的重鋁彈頭,隻是打傷了一名,星士級暴徒的手臂。
沙海昆一馬當先,輕松的避開了那些,射過來的子彈,向傑森.洛蘭殺來。而滿連虎,一閃身擋在了傑森.洛蘭身前,一邊開槍驅散,圍攏過來的暴徒。同時,正面迎擊沙海昆。
其他幾位調查員,也是一邊開槍,一邊揮劍,奮力向外突圍。一時間,正勳陵園中,槍聲四起,刀光劍影,暴風倒卷,飛沙走石。不知道毀了多少,别人家逝者的墓碑。
可終歸是衆寡懸殊,就算這些調查員們,奮力拼殺,想護住傑森.洛蘭。但,隻三分鍾時間,他們的抱團陣型,就被沖散,變成了各自爲戰。
滿連虎和傑森.洛蘭雙戰沙海昆一人,仍是落于下風。唐娜.巴林,被四名二級星尉圍攻,四面受敵,一時也是左支右绌。其他四位調查員,各被數名星尉和星士級别的武者,交替輪攻的,顧此失彼,早已手忙腳亂。
又過了七八分鍾,雖然洛蘭等人,擊傷了幾名暴徒。但,他們的身上,也都挂了彩。更有弱一些的調查員,已經是遍體鱗傷,馬上就要喪失抵抗的能力。
這一期間,在圈外觀戰的夏盛雨,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卻突然發現,黃業民在不遠處,不時向他撇來,戲谑冷笑的眼神。
而他的退路,早已被黃業民身邊那兩個保镖,一前一後的,給擋住了。而這兩個保镖,卻都是生面孔。
夏盛雨佯裝鎮定,從褲兜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吸了起來。他把煙盒揣回褲兜時,就把那小藥盒,攥在手裏,給帶了出來。
正當他難于抉擇之時,那邊的混戰,也快落下了帷幕。洛蘭等人,全身鮮血淋漓,馬上就要葬身于此了。
而這時,忽聽陵園外,一聲爆喝傳來:“黃賤人,沙二狗子,你們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今天我要扒了你們的皮!”
在衆人一驚之際,一道人影,被一團淡淡白霧包裹着,幾個閃爍間,就竄到混戰的人群中央。
那團白霧瞬間爆開,所到之處,那些兇徒,立時全身抽搐,撲到在地。隻有沙海昆,在驚懼之下,仍能應變神速,一縱身,騰空跳起。而他落地的放向,正是在黃業民的身邊。
與此同時,北方高處的觀景台上,肖铎.坎貝爾對身邊的粱奉山說了一句:“該輪到咱們,下去玩兒玩兒了!”
粱奉山點頭稱是,兩人便縱身躍下了觀景高台。直接落到了,黃業民等人的身後。這時,那團淡淡的白霧,正好侵襲到幾人的眼前。
隻見肖铎.坎貝爾,冷笑間,毫不在意的揚起手中的一件器物。一團電光,在幾人眼前炸開,立時沖散了那團白霧。
早知道費千裏殺來,正值驚慌不已的,黃業民和沙海昆等人,剛松了一口氣。卻聽得,在人群中央的費千裏,驚呼了一聲:“‘什索彌杖’!?四級冥雷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