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舊曆3月24日,到了晚飯時間,駝子叔和範修文回來了。兩人聽說,太史言回家了都心中驚喜。而這時,太史言也從房内出來了。範修文看到三哥沒事了,急忙搶上前去,跪在三哥面前,痛哭流涕。太史言,急忙扶起他。還想以前那樣,糊撸了一下他的頭說道:“文修,你别難過,我沒事了。”
駝子叔也過來,和二少爺說了幾句店裏的事情。然後衆人就一起,在不太沉悶的氣氛中,吃過了晚飯。大家都發現,太史言說話的方式變了。不像以前那麽開門見山、憨聲粗氣、滾瓜流水的。語氣變得淡然沉穩、言簡意赅。整個人的氣質,和之前大相徑庭。一時間這幾個人,心中都是隐隐有些失落。他們更喜歡,以前那個太史言。但是大家都明白,人總是會變的。尤其是經曆過了,這種生離死别。
吃過飯後,大家又聊一會。這時,每個人對太史言,都是察言觀色。說起話來,煙不出火不進的。都怕一句話說不好,引得太史言難過。所以,氣氛相對壓抑。太史言也就起身說:要回房休息了,大家這才各自回房。
到了夜裏8點左右,範修文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還沒睡着。這時,他卻聽道一聲“修文,還沒睡呢!”他急忙起身一看,是太史言坐已經在了,床旁的椅子上。範修文心說:這三哥的身法也太詭異了,什麽時候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太史言問了範修文幾個問題,兩人聊了半個小時。太史言交給範修文三個信封,期中一個信封裏面是銀票,他讓範修文收好。另兩封信,讓他交給方涵清和段祈豐。範修文擦幹了臉上的眼淚,對太史言說了聲:“三哥,你一定要回來!”太史言對他微笑了一下,便閃身出了房門。
舊曆3月25日淩晨三點,李婉初這一段時間,也是有些失眠。她戴着從俗世拿回的MP3,在聽一首比較舒緩的輕音樂,想幫助自己入眠。其實,李婉初也是比較喜歡,俗世那種現代社會的生活。她本來想,這兩天就跟太史言辭行。帶着妹妹去山外轉轉,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在那生活一段時間。
而這時,她耳中,透過音樂傳來了一個聲音“婉姐,你睡了嗎?”李婉初一驚,急忙擡頭一看,隻見房門旁,一雙冰冷的眼睛在看着她。而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太史言。
她心中有些驚懼慌亂,急忙摘下耳機,坐起身來。把身上的被子裹嚴,她怕吵醒李婉心,便低聲說道:“小言兄弟,你這是……?”
太史言也是聲音很輕,語氣平靜的說道:“抱歉,婉姐!這麽晚來打擾你。我有些重要的事想問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到我房裏聊幾句!”
李婉初心中詫異,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到男人的房間聊天,這也太有違常理了。但她知道太史言的爲人,也相信他的人品。隻是,她心中對現在這個太史言,多少有些忌憚。不過,她還是選擇相信太史言。覺得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麽事想問她。他剛經曆喪妻之痛,徹夜難眠是很正常的。
想到這,他讓太史言先回房等她,她一會就過去。太史言點了點頭,身影就消失了。李婉初急忙下床穿好了外衣,又披了件鬥篷。随後,就去了太史言所在的正房。不過,她進了正房,卻見客廳裏沒人,又聽見卧房裏,傳來太史言聲音:“心姐,你進來說話吧!”
李婉初更覺的有些蹊跷,但還是走進了卧房。隻見太史言正襟危坐在,床對面的太師椅上。并向她示意,讓她做在,茶桌另一側的椅子上。李婉初心裏有些不安,心跳加速。她不知道,太史言今晚此舉爲何。
她忐忑的坐下,轉頭看向太史言,皺着秀眉問道:“小言兄弟,你要問我什麽?”
隻見,太史言一直保持平靜了臉上,露出一絲輕笑,但并沒有看她,開口說道:“婉姐,這個情景,有點似曾相識啊!”
李婉初登時一驚,她吃驚的看着太史言,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卻又聽太史言仍然平靜的說道:“如果,我當初沒救心姐回來,你就不會找到我山裏房子那兒。就不會,有第一次這種情景。如果,沒有那次,我就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強者,就該幹點,強者該幹的事!可能,我還會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所以,被搶了茶葉,我就會忍氣吞聲,再想别的辦法。還有,你要是早告訴我們,那家茶莊是老曲家的。那駝子叔,就不會把茶葉賣到那兒去。這後面的事,也就不會發生。自從你那晚到我房裏,我的心态就變了。那時,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想幫你報仇。可是我心裏一直惦記着我媳……!”
這時,太史言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咽了口唾沫,接着說道:“可我還是出去逞強了!打那兒之後,我覺得我自己是個人物了,什麽事都敢往上沖。因爲我覺着:沒人能打得過我,反正我也死不了。我卻忘了,絕不能忘的事。我忘了我媳婦,會因爲我遇到危險。我也忘了,我大哥,會爲了我豁出去一切。現在,對我來說,最壞的事情都發生了。我活着,卻再也見不到他們了,這是……!我問你,婉姐!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是想利用我?”他的聲音,低沉中帶着悲憤。而此時,他已經轉過臉來,盯着李婉初,目光中帶着一絲兇狠。
李婉初早就越聽越緊張,越來越自責。她見太史言這樣,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她慌亂中想站起身,給太史言施禮賠罪,卻發現自己站不起來了。她才感覺到,自己兩條腿上的陽軀脈,被凍住了。
她心中大驚,驚懼的看着太史言說道:“小言,你這是要幹什麽?當初是我報仇心切,心智被蒙,确實存了利用你的心思,可我從來沒想過害你和珊妹。發生這樣的事,我也很悲痛萬分,可這也不是我所能掌控的。小言,你冷靜一下,我給你賠罪!你放開我行嗎?難道你要殺了我嗎?你要殺我也罷,我隻求你放過我妹妹,她可是無辜的!”
太史言冷笑一聲:“你以爲,我跟那些畜生一樣,會濫殺無辜嗎?我問你,方翰宗在什麽地方?”
李婉初聽他這麽說,這才驚魂稍定,她急忙答道:“我太姥爺,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他說過,他犯了十惡不赦之罪,等山府的亂事平定,他就會自裁。他此時,應該已經死了!”
太史言的表情變得猙獰,他咬牙到:“沒能親手殺了這個老妖人,算便宜他了。”
李婉初本來稍微放松的心情,又開始緊張起來,她吃驚的問道:“你爲什麽……?難道你要殺死,造成珊妹不幸遇害的所有人嗎?”
太史言,咬牙切齒道:“那要看他該不該死,不該死的,我也會給他們相應的懲罰。你太姥爺就該死,可惜我沒能親手殺了他。不過,當初你爬上我的床,不就是讓我幫你報仇嗎?今晚,我已經幫你把仇報了,明天你就會知道。而你當初的承諾,我今晚就要你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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