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德萬般無奈,也隻能繼續審下去。這曲定陽必然是矢口否認,并說自己是被楊家兩兄弟挾持了。他今天一早起,帶上自己的寶弓“雙絕金弓”,就是楊錦峰手裏那把弓。想去自己家牧場,痛痛快快的放鷹逐犬、飛蒼走黃。結果剛出城,就猛然感到一股飓風驟起,然後就人事不知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楊家的後院裏了。
他一睜眼,猛聽“嗷!”得一聲尖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接着就看着楊錦成,從地上抱起一隻五顔六色的死雞,先是震驚、後是慌亂、之後就是悲痛欲絕的哭喊着“小峰峰”,那情緒轉換叫個自然真實,毫無任何刻意的痕迹。在之後,就是如鐵塔般的楊錦峰,手拿着一條鐵鏈,面無表情的沖過來。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捆了個結實,一邊捆還一邊無喜無悲的,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這曲定陽可不是草包,實力雖然比楊錦峰要差一些,但畢竟是核心弟子。在年輕一代中也算佼佼者,不過他陽軀脈中,四肢都被人度進一道真氣,自己真氣被堵着運行不起來。所以當時,他楊錦峰手裏,根本沒什麽反抗的餘地。随後就簡單啦,自己被楊錦峰拖上了馬車,兩兄弟一路對自己拳打腳踢的,來到正青堂告狀。說自己射殺了楊錦成的愛寵,多年的兄弟,就是他懷裏那隻死雞“小峰峰”!
此時王金德頭大如鬥:誰都看得出來,分明是楊家這哥倆栽贓陷害。人家一個曲家大公子,閑着沒事幹,到你家後院射雞玩兒?更别說:這死雞是你楊錦成什麽兄弟,中秋節他還要到河邊溜雞?鬼都不信!
可人家就一句話,抓了現形,人贓并獲。憑你曲定陽怎麽辯解、反控,王金德也各種質疑,全不管用。你們再說什麽:不符情理、匪夷所思,楊錦峰就是一臉木然的一句話,就都給堵回去了。你們都是“空口無憑,有本事拿出證據來啊!”再加上楊錦峰在一旁,哭天搶地的喊道:“天道昭昭、府規何在。人證物證聚在,而正青堂有意包庇罪犯,替罪犯百般狡辯,遲遲不予定罪。”這王金德連氣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後來王金德着實無奈,隻好說:“這種案子,府規有條例:隻要苦主接受賠償,不再追究,就可酌減或免除被告刑罰。畢竟死的不是人,這就要曲大公子賠命,也實在是行之過甚。”
而這時,一旁坐着的段克愎說話了:“何爲行之過甚,府規有條例:凡至生民私宅中偷盜,及私人領地偷竊,偷獵者,被侵害生民均可以武力降服之。若降服時,誤傷及誤殺侵入者,均不受懲處!當初先祖定此條例,就是爲了嚴束山府民衆,不可心生貪欲,越他人财物,當克守本分。以至于,生民獵戶到他獵場中偷獵,便可直接射殺。如今,他到别人府内行兇,依府規判他個死罪過分嗎?你是真想包庇犯人嗎?”
王金德這一下慌了神,隻能又看向齊鎮青和曲信章。這時齊鎮青咳嗦一聲,站起身來說道:“王審官,諸位,能否暫時休庭?咱們後面稍作商議,再定案不遲!”
王金德當時就宣布休庭,原被告跟着主審官還有三個門派的高層,進了後面的合議廳。過了兩刻鍾後,衆人出來,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王金德咳嗦了一聲,朗聲說道:“曲定陽,至原告家中射殺原告愛寵,人贓并獲,罪名成立,但原告願意接受賠償,不再追究其刑處,此案審結判定。”說完,向身旁三人施了一禮,匆匆忙忙的跑了。
而堂上的三人,曲信章一臉怨恨不甘,去給曲定陽松綁。段克愎仍坐在那不動。齊鎮青晃着身下來,走到段雲傑三人面前,微微一笑說道:“雲傑啊!曲家也同意不再追究範修文的刑責,他可以回山府。同時曲家寬仁,念那兩個獵戶家中沒了勞力,願意給他們一些幫補,每戶救濟他們府庫銀1000兩,此事就此作罷。還有你那結拜兄弟夫婦,也可給予戶籍留在山府,我回去就給你開文書。不過,按先例,無法給予他們府城的戶籍,隻能給予鄉村戶籍,我也不敢有違啊!就是當年的工匠也是如此。晌午過後,我差人把文書送到你家裏。之後你帶着他們,可以去任何一座府城的公育堂登記入籍。”說完也不再客氣,也不等曲家兩父子,直接走了。
段雲傑三人相視半晌,都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段雲傑自己絞盡腦汁,甚至想着到師祖、老祖的面前長跪不起,以求得給兄弟夫婦獲取戶籍,給範修文的冤案,發還重審的機會。結果讓爺爺安排的一場鬧劇,就輕松的達到了目的。“哎!難怪爺爺當年有個外号叫‘鬼難纏’,跟他老人家比,我還真是夠蠢笨的!”
李婉初也沒想到,這兩件事就如此輕松的搞定了。這段家真可小觑啊!在青玄山府,段家不隻是武功第一,這老一輩人,也是足智多謀。自己要報仇,以後可要小心行事。而且段雲傑必然會把這次歸途中,瘡發牽神術的事,跟家中長輩禀報。自己會不會暴露,也未可知。李婉初心中不免擔憂。而範修文卻滿心驚喜,不必再去俗世,日日寝食難安、孤單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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