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群毆
京城靖王府後花園中,靖王閑的沒事幹,正逗着他心愛的畫眉鳥。對于靖王來說,官職是到頂了,再升一格就成了皇上。所以,他也無心仕途,隻想靜靜的安度終生。靖王無子,膝下隻有玉格格一個丫頭,平時疼愛的恨不能捧在手心裏。好在玉格格比較懂事,知書達禮不說,還是京城有名的小才女。
“爹爹,今晚朱天降宴請我和衆皇子,玉兒就不陪您和母親大人一起吃了。”玉格格乖巧的過來禀報了一聲。
靖王一聽朱天降要宴請衆皇子,眼睛眯縫了一下。“玉兒,聽爹的話,最好别去。那小子就是個災星,到哪都是個惹禍的主。”
“爹~!玉兒都答應他了,怎麽能不守信用。”玉格格撒嬌的說道。
“你一個女孩家家,跟他們在一起算什麽,不行。”
玉格格小嘴一翹,“又不是我一個女孩子,還有将軍府的郭穎,還有~月欣姐姐。”
靖王一聽有郭穎和七公主,鼻子裏哼了一聲,“郭家那丫頭整個一野小子,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棒,小七那丫頭跟她差不多。你跟着她們兩個混長了,早晚也學壞。”
“爹爹~我都跟朱大哥說好了,如果不去的話,那以後~人家還怎麽相信女兒。”玉格格委屈的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
一看自己女兒委屈的要哭,靖王爺趕緊點着頭,“好好,讓你去,你這孩子,都這麽大了就知道哭。我說玉兒,你不會是看上那小子了吧?”靖王爺疑惑的看着玉格格,想從她的臉上尋找出什麽蛛絲馬迹。
玉格格唰的一下臉紅的跟摸了胭脂似得,“誰~誰看上他了。”說完,撒嬌的瞪了父親一眼,害羞的跑了出去。
靖王爺捋這山羊胡,眉頭微微一皺,“哼!那小子要是敢勾引我的女兒,看本王踢不死他。”靖王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呵呵,靖王千歲,這是要把誰踢死?”
唰,一道身影出現在靖王面前,衛展笑呵呵的看着靖王爺。
靖王爺吓的一哆嗦,差點把手裏的鳥籠子砸過去。當看清來人是衛展的時候,靖王怒聲罵道。
“該死的衛展,你怎麽跟個鬼似得。把本王的府邸當菜場了,你想來就來。”
靖王氣歸氣,他還真拿衛展沒辦法。别說他的王府,就是皇宮大内,人家也跟上茅房似得,想去就去。在大豐朝官員體系當中,最了解衛展的就是靖王和他的皇兄。衛展林風都是跟随先帝之人,可以說是看着靖王爺長大的。如果不是皇家身份,恐怕他得叫一聲衛叔。
“靖王,衛展今天來,有一事相求。”衛展說着,一伸手拿了根鬥鳥草,開始撥弄着籠裏的畫眉。
“别碰我的鳥,你衛展也能有事求我?這真是莫大的奇聞。”靖王愛鳥如命,趕緊把鳥籠高高挂起。
“靖王,兵部催響,河都府大災,皇上現在是心急如焚。據我所知,蜀天府可是富的流油,陛下現在正琢磨誰去催一下稅賦款項,我到覺得,您靖王出馬最合适。”衛展開門見山的說道。
靖王雞賊的都快成精了,現在朝中誰還不知道這事,表面上臣子們都在替皇上想辦法,但暗地裏,每個人心裏都清楚是怎麽回事。老國舅私自圈地,被皇上痛批了一頓不說,還下令拆除了老國舅私建的别院。老國舅仗着自己的親妹妹是皇太後,他這是故意爲難皇上,讓自己的兒子遲交稅款,他要在文武大臣面前找回顔面。再者說,蜀天和中都的腐敗人人皆知,誰也不想去淌這趟混水。
“衛展,你可别害我,本王天天養鳥逗狗的,活的很自在,沒那閑工夫管人家戶部的事。”靖王一聽,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靖王,這事非你莫屬,也隻有您這位逍遙王爺出面,才能解決聖上之憂。”
“别來那套,有本事你自己怎麽不去。在大豐朝我不信還有你衛展辦不到的事。”
“王爺,讓我殺人可以,但讓我去催收稅款,可沒那本事。”衛展笑呵呵的說道。
“不去,說什麽也沒用,本王就是不去。”靖王瞟了一眼,心說你能把我咋着。
衛展把臉一本,“那好,臣這就回去給聖上建議,據聞兵部監察提督巡查全境兵營累垮了身體,他有個傻兒子一直沒有娶妻,我覺得玉格格到很合适。如果陛下能指婚給他,彰顯聖上的隆恩不說,相信提提督大人更能感恩陛下,爲我大豐甘灑熱血。”
靖王咬牙切齒,要不是打不過這衛展,他真想撲上去連他活活掐死。玉格格可是靖王的心頭肉,誰招惹她靖王都敢拼了老命。
“衛展,你個老混蛋休要猖狂,敢辱沒玉兒的名聲,本王就砸了你的粘杆處。”靖王瞪着雙眼,恨不能連鞋脫了扔過去。
“那好,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不過,還請王爺看在我的面子上,走這一趟。不然的話,您這些鳥啊狗啊的,不定哪天我就給烤着吃了。靖王爺,您掂量着辦。”衛展說着,轉身就走。
“你~大膽!簡直是不像話。該死的衛展,本王跟你有仇還是有很,你别走~站住!喂喂~衛大人~有話好商量,咱們倆誰跟誰啊!”靖王趕緊跑上去,一把拉住了衛展。
雖然靖王知道衛展不會這樣做,但粘杆處可怕的能量靖王心裏一清二楚,他到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靖王,其實您擔當下來這個責任,我粘杆處會全力配合您。到時候,這功勞還不是您的嗎。”衛展語氣也軟了下來。
“奶奶的,本王不愁吃也不缺穿,要功勞有個屁用。”靖王心說老子又沒兒子,納了幾個妾侍都他媽跟縫上了似得一個不生,老子要功勞有屁用。
衛展請王爺出馬,就是看中了靖王不會争功。靖王可以不要功勞,但朱天降卻是需要這份功勞。
“靖王,臣給您推薦一個人,帶上他,您也多一個跑腿的。到時候,您的奏折上随便提幾句就行。”衛展陰笑着說道。
“誰?”靖王捋着山羊胡,這才明白衛展是要借橋搭路,讓自己給别人添彩。
“朱天降!”
“他?”靖王一愣,“我說,那小子不會是你在外面偷生的吧?”
“你~!我說王爺,咱有點正形好不好,大小您也是王爺。”衛展苦笑的看着靖王。
靖王仿佛抓到了衛展的小辮子,不懷好意的看着衛展,“那小子惹了這麽多事皇兄都不辦他,原來背後有你這個大人物撐着啊。嘿嘿,難怪~我就說這小子怎麽這麽走運,原來有沾杆處幫着他。行,看在你衛大人的面子上,本王就幫他一次。這小子呆在國子監,王太傅也不會去主政。正好借這個機會,讓他充當個小小督稅官。不過,醜話我可說在前頭,要是差事辦砸了,你可别怪本王。”
“靖王爺,隻要您推薦這小子幹了這趟差事,其他的根本不用您過問。而且,兩隻上品的畫眉鳥,當送您的禮物。”
“那好,咱們就說定了,你衛展可不許反悔。”靖王心說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把他推薦上去,本王才不去受那活罪。弄不好,母後罵老子不說,那國舅爺也饒不了我。他不敢怒斥皇兄,到是敢跑我這來撒潑。
衛展可不知道靖王還存着這個心眼,蜀天府隻有靖王能壓的住場,加上粘杆處的暗中操作,催收稅款的事在衛展看來阻力不大。但是,靖王要是不去,光是一個小小的督稅官,那可不成。
“衛展,這麽說,朱天降那小子也是~你們的人了?”靖王眨着小眼,小聲的問道。
衛展點了點頭,“沒必要對王爺隐瞞,這也是聖上的意思。不過,此事極爲機密,還請王爺保守機密。”衛展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那意思看到了嗎,我也沒把你靖王當外人。
靖王點了點頭,這下心裏有數了,原來朱天降那小子是皇兄安插在臣子當中的一枚釘子。
衛展離開了王府,直接回了皇宮。靖王的事還沒算完,今晚還有一場戲等着靖王,不過,衛展現在不能告訴他。
國子監下午不開課,學子們到不用去學堂。加上王太傅不來主政,國子監裏的學正們,根本沒心思講學。
朱天降安排完畢,終于等來了老花匠林風。當林風看到朱天降手上那枚墨戒之時,暗暗的歎息了一聲。
“天降,我問你一句,你想不想進入粘杆處?”林風關切的問道。
“師父,看您說的,這麽好的地方,誰不願意進。對了,我那師叔好像很關心您,有空您還是和他見個面吧。”朱天降擺弄着墨戒,他還不知道這東西代表的是什麽。朱天降本以爲,是個粘杆處的人可能都有。
林風慢慢的站了起來,“天降,進入粘杆,必的無情。皇上爲了保證粘杆處的絕對忠誠,絕對不允許這些人成家立業。因爲人都會有私心,有了家業就會有一份偏執,或許爲了兒女私情,會抛去對皇家的忠心。你小子可要考慮清楚,以後是孤寡一人,還是想兒孫滿堂。”林風說着,默默的走了出去。
朱天降一愣,沒想到粘杆處還有這個規矩,難怪林風當年要退出來。朱天降想了想,還是先幹幾年在說,大不了到時候跟林風一樣,甩手不幹了。
當晚,廣德樓大掌櫃忙裏忙外,今天朱大官人宴請皇子格格,他可不敢再接待其他散客。這幾位主子要是伺候不好,準能把他的店給砸了。
朱天降穿這一身嶄新的公子衫,到顯得風流倜傥。郭穎也穿着新裝,兩個人站在大廳裏,迎接着衆皇子。
“哎,丫頭,你說咱倆像不像一對新人,跟剛結婚的小兩口似得。”朱天降看了看兩人的裝扮,調笑着說道。
“去你的,小心讓酒保們聽見。”郭穎擔心的四下看了看。
“怕什麽,早晚你會是我的,實在不行老子就先斬後奏,看你爹敢不答應。”
“你~!”郭穎羞的滿臉通紅,忍不住擡起腳狠狠的踩了一下。
兩個人正鬧着,就聽着外面一陣雜亂的吵鬧,幾位皇子幾乎同時到了廣德樓。皇子出門,都帶着各自的護衛隊,雖然這些人都是皇宮裏的人,但各爲其主,都想讓自己的主子争奪頭樁。爲了一個拴馬樁,衆人就開始吵起來。
三皇子到是不在意,直接讓人把馬拴到最不起眼的地方。四皇子玄珠更不敢争,早早的把馬讓人拴到别處。玉格格乘轎而來,一看大皇子和二皇子在争,裝着沒看見趕緊走了進去。
“天降哥,這麽點小事他們都争,等會還不得打起來。”郭穎擔心的說道。
“不怕,大皇兄和二皇兄天天争,都習慣了。”玉格格笑着說道。
大皇子和二皇子兩個人倔勁一上來,竟然把兩匹馬栓在了一個樁子上。
朱天降不在意的跟衆人打着招呼,安排座位的時候,卻把四皇子讓到了首席。老四玄珠吓的根本就不敢坐,被朱天降硬生生給按了下去。
“諸位,今天這個場子,主要是爲了答謝四皇子和玉格格幫我洗清冤案。所以說,讓他們倆坐在最上首,大家沒意見吧。”朱天降壓着玄珠的肩膀,對衆人說道。
幾位皇子一聽朱天降這麽說,都跟着點了點頭,在桌子兩邊坐了下來。
别看在門口争的歡,在酒桌上幾位皇子到彬彬有禮。特别是二皇子,不停的給郭穎獻着殷勤,看的朱大官人心裏直發毛。酒過三巡,場面上略顯沉悶。
朱天降端起了酒杯,“諸位皇子,今天能來給在下捧這個場,天降非常感激。借這個場合,我也正式向大家宣布,從今天起,我就跟四皇子混了。”
正在啃着雞腿的四皇子一聽這話,吓的一哆嗦,小心的看着幾個哥哥的表情。
郭穎也端起了酒杯,在軍中她可是經常與軍卒們一起暢飲,别看年齡不大,人卻豪爽的不讓須眉。
“幾位皇子,我也代表家父敬諸位一杯。天降哥是我們府上的人,不管他支持誰,我郭府都贊成。”郭穎配合的天衣無縫,兩個人弄的跟開夫妻店似得,一緻對外。
三位皇子微微一愣,沒想到朱天降會在這樣的場合下,公開站出來支持四皇子。他們來參加酒宴,爲的就是讓朱天降有個壓力,不敢斷然選擇哪一方。他們看重的不是朱天降,而是郭家在軍方的影響力。現在朱天降這麽一公開,幾個人反倒是有點尴尬。
“呵呵,既然天降兄有了選擇,那本皇子就恭喜你了。”大皇子不陰不陽的說道。
二皇子卻不以爲然,“老四,二哥平時對你不薄,希望你别站錯了隊。”在二皇子眼裏,就算朱天降支持四皇子,也不過是找了一個廢物。
三皇子把玩着酒杯,一句話也不說,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玉格格左右看了一眼,趕緊端起酒杯,“四哥,在學堂這麽久,總算看到你有了跟班。小妹也恭喜你了,來,大家一起幹一杯。”
幾個人各自懷着不同的想法,把酒杯端了起來。幾個人當中,四皇子是最郁悶的一個,他根本不想争奪什麽,隻想跟靖王爺一樣,以後做一個安穩的王爺。誰知道,這個天殺的朱天降,非把他逼着站出來不可。
就在幾個人剛要舉杯痛飲,就聽着外面一陣嘈雜聲,廣德樓大掌櫃顫顫巍巍跑了上來。
“幾位主子,不好了,你們的護衛都打起來了。”大掌櫃臉色煞白,連死的心都有。
幾個人一聽,慌忙來到樓下。門外的空地上,一群皇宮護衛打成了一片。
看到幾位皇子出來,其中一個家夥叫道:“大皇子,三皇子的人剛才下黑手打了咱們的人。”
“放屁,明明是二皇子的人先動的手。”
衆人打成了一團,氣的幾個皇子臉都成了豬肝色。四皇子嘴裏還叼着根雞腿,他到是有點幸災樂禍。平時自己受欺負,但他的護衛可不弱。看樣子,還占了上風。
“住手!都給我住手!”三皇子大喊了一聲,手持馬鞭上前踏了一步。
衆護衛看到三主子發了話,一個個悻悻的推開對方。黑暗中衆人剛停手,就看到一塊闆磚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飛來,正砸在一名護衛的頭上。
“媽的,你們還下黑手,大皇子,他們這是欺負人。”那護衛捂着腦袋,憤怒的喊道。
大皇子一聽,“給我打~!父皇怪罪下來,本皇子頂着。”大皇子氣憤的看着老三,“三弟,我早就看出來你喜歡玩陰的,怎麽着,咱兄弟也比劃比劃!”說着,大皇子沖上去就是一拳。
“大哥,你冷靜~!”三皇子一看勸說不住,隻能還手。
二皇子正幸災樂禍呢,就聽到‘嗖~!啪!’一塊雞骨頭正打在他的臉上。
二皇子摸着被打疼的臉,一轉身冷冷的看向四皇子,“老四,你小子是不是吃了豹子膽,敢用骨頭砸我?”
四皇子吃驚的看着二哥,雞骨頭明明在自己手裏,什麽時候砸他了?
“二哥,不是我?”
“就你一個人吃雞,不是你是誰!找揍是不是!”二皇子說着就沖了上去。四皇子哪敢跟二皇子動手,出溜一下就鑽進了混戰中的人群。
玉格格都吓傻了,郭穎到是摩拳擦掌,興奮的要上去打一架過過隐。
朱天降皺着眉頭,麻痹的自己請吃頓飯,還請出了一場大混戰。
“郭穎,趕緊護送玉格格回府,這裏交給我了。”朱天降小聲的吩咐了一句。
玉格格的王府侍衛都在遠處看着,人家是皇宮侍衛,他們可不敢參與。
“天降哥,還是一起走吧。”玉格格但心的說道。
“我這個主事的要走了,那可就說不清了。”
朱天降何嘗不想走,但他知道自己不離開。不然真出了事情,那可吃不了兜着走。
郭穎拉着玉格格繞過毆鬥的人群,趕緊乘坐小嬌離開了廣德樓。
這邊王府的人一走,就看到兩隊人馬跑了過來。京城巡邏的官兵一聽說這邊有人打群架,趕緊帶人跑了過來。
“大膽,何人敢在京城鬧事,來人,都給我拿下!”一名巡城官根本不清楚眼前打架的是誰,抽出腰刀就大喊了一聲。
隻見一個黑影跑了過來,急匆匆喊道,“我是四皇子,快來救我~!”
“滾開,我是二皇子,不想死的話就滾遠點。”二皇子緊緊的追着,要報那雞骨頭之仇。
那巡城官一聽,吓的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停~!不要動手,先給我圍上。”巡城官這才發現,打架的主都穿着皇宮護衛的服裝。
朱天降覺得頭都大了,這可要了親命了,四位皇子吃他一頓飯,就在街上大打出手,皇帝知道還不得活活掐死他。
“麻痹的,愛誰誰!老四,别跑,我幫你!”朱天降一咬牙一跺腳,就要上前幫着老四揍老二。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身後閃過,一把攬住了朱天降的脖子,迅速把他拉近廣德樓邊上的胡同中。
踏踏踏踏~一陣馬蹄聲響起,隻見靖王爺帶着一群宗人府差官跑了過來。
“一群混小子,來人,全部給本王拿下!”
靖王在馬上把大手一揮,宗人府的差官們手持棍棒沖了上去。此時,朱大官人被一名大漢捂着嘴,連叫喊聲都發不出來。
靖王爺仔細一看,好家夥,一個外人都沒有,全都是自己家親戚。
“該死的衛展,爲了個朱天降,你也不能把我皇侄都禍害了吧。”
靖王心裏咒罵了一句,看着幾個皇侄一個個鼻青臉腫,這可怎麽向皇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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