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節圍追堵截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卻說林風返回到騰城之後,并沒有馬上進城,而是把馬匹栓到了附近的一片樹林中。
在暗殺方面林風可是師爺級的人物,他要是敢說自己第二,恐怕大豐朝還沒人敢稱第一的。林風非常能沉得住氣,他知道酒宴當中,什麽時候才是最佳動手時機。這個時候酒宴才剛開始,衙門内外精神頭都很足,即便是能得手也會面對衆多的麻煩。
城門簍子上燈籠挂起,林風一直等到二更天過後,才動身翻越城牆。
小小的騰城一到夜晚沒什麽人在街上溜達,縣衙大院的嘈雜聲,半個騰城幾乎都能聽的見。林風順着小道來到了縣衙,整個縣衙都沉浸在一片喧嚣的嬉鬧聲中。這些京郊大營的兵卒們,好不容易跟着皇儲宮二檔頭來訛詐一回,可算讓他們逮着了。在這裏吃完飯,不少當官的還要跟着城内富商大戶去家裏,又少不了一翻供奉。
這幫人去大都城不敢張揚,也隻有在騰城這種小地方可以嚣張一回。再者說,一般的官員帶隊也不敢這麽做。馮四本就是江湖盜匪之類的人物,一朝得勢不搜刮點民财那還不如在江湖上混呢。
縣衙大院擺滿了桌椅,馮四與縣令及城内幾個知名富商坐在一桌。縣大老爺苦着一張臉,強擠出的笑容比哭都難看。光這頓酒席就折騰的他夠嗆,不少牛羊還是從百姓家裏借的,他都不知道今後該怎麽去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馮四剔着牙,滿意的看着衆人。他覺得把這幫兵痞招待好了,也算是給玄樂皇儲争光。不然人家一回到京城說皇儲調動兵馬連頓飽飯都吃不上,那可夠丢人的。
這場酒宴一直折騰到半夜,馮四才在衆人的擁護之下向後院上房走去。倒黴的縣令早已經把自己的卧房騰了出來,好留着給這位皇儲宮的大老爺受用。
馮四搖搖晃晃走進了卧房,自從玄樂坐上皇儲之位,西園也跟着得道升天。現在京城裏不少官員,見到西園的人都低着頭走路。曾幾何時,他們這些江湖中人能想到有這樣的待遇。
馮四哼着小曲來到床邊,剛挑開帳簾,忽然間,馮四隻覺的眼前一花,燭光下一到暗影射了過來。
馮四在江湖上滾打了多年,心知不妙,身子向後一仰,擡腳就踹了出去。
“來~!”
馮四嘴裏剛想喊‘來人啊’,但隻喊了一個‘來’字,一把冰冷的細劍就刺入了他的咽喉。馮四瞪着大眼,他不敢相信對方這一劍竟然如此之快。林風右手握着劍柄輕輕一抖,馮四捂着呼呼冒血的脖子,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林風聽了聽外面的動靜,一縱身躍上了房梁,從天棂處蹿了出去。林風神不知鬼不覺殺了馮四,縣衙的人還都以爲馮大人已經入睡,沒人知道這位皇儲西園的二檔頭已經見了閻王。
林風出城尋到自己的馬匹,此時已經快五更天了,林風稍作休息,打馬順着大道開始追趕朱天降等人。
卻說朱大官人馬不停蹄,連晚飯都是在車上吃的。如果說朱天降等人走小道的話,可以繞過渝都城地界直接南下。但是爲了怕林風追差了方向,朱天降命令朱二直接順着大道走。朱大官人覺得自己出京都八九天的時間了,附近應該沒有人再打他的主意。按照正常日期推算,現在早就應該過了彭城府。豈不知,朱天降可小看了都城衙門的執着之心。
渝都南下的管道上,不但有官兵設置的卡哨,還一連設置了三道。與其說他們是想堵截欽犯朱天降,到不如說是想發點意外之财。任何過往商客即便不入城,也得留下點什麽值錢的東西。這樣一來,渝都守備兵馬反倒是不辭辛苦,日夜守護在管道之上。
臨時設置的哨卡也沒有挂燈,隻是設置了路障,黑暗之中朱二等人根本看不清楚。等朱二發現前面有路障的時候,再想掉頭已經來不及了。
“什麽人,停下~我們不是盜匪,是渝都城守備營官兵,下車接受查驗~~!”一名兵衛對着前沖的車輛大喊了一聲。
朱二心頭一緊,“大家小心,實在不行就沖過去。”
朱天降也是一愣,沒想到大半夜的還會有人設卡。朱天降挑起車簾向前面看了看,發現黑乎乎的一片,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兵馬。
這時候,朱二才聽到前面有人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幾名睡的迷迷糊糊的兵卒點燃了火把走了過來。借助火光,朱二發現對方人數不多,擡眼望去也不過十幾個人。這一下,朱二放心了。
“大人,不用擔心,隻不過十幾個毛賊而已。”朱二小聲對着車内說道。
“朱二,能不動手就不要動手,給點銀子打發他們。”朱天降也不想多事,畢竟這裏是渝都的地盤,即便滅了這幾個家夥,恐怕也會驚動城内官兵。
朱二打馬走了過去,對着前面迎上來的兩名軍卒一抱拳,“兩位軍爺,我家公子和小姐有急事回彭城老家,還望軍爺能夠通融一下。”
“切,你說的好聽,萬一是朝廷欽犯,你擔當的起嗎。”一名軍卒不肖的說道。
另外一名到是笑呵呵的看着朱二說道,“我說,通融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誰家還沒個急事啥的,但我們哥幾個大半夜在這裏挨餓受凍,總的表示點什麽吧。”
朱二心中冷笑一聲,心說要不是大人不想惹事,你們幾個小子一個都活不了。朱二一伸手,從懷中摸出十兩的銀錠扔了過去。
“既然這樣,那還不趕緊把路障移開。”
給錢的就是大爺,這倆兵卒一看對方張手就是十兩銀子,臉上頓時堆起了笑容。要知道他們一個月的軍饷也不過三錢,這幾天所敲詐的過往商客,無非是拿一些茶葉糧食等買路,還沒人拿出這麽多銀子。
“好好,我們這就移開。”
一個家夥說着,趕緊跑過去移動路障。其他的兵卒也圍了過來,看着那名軍卒手裏的銀子,眼睛都綠了。這幫家夥設置路卡爲的就是得财,至于真正有沒有朝廷欽犯他們才不管那些。況且緝拿的又是傳奇人物朱天将,弄不好連命都得搭進去。
朱二一看路障移開,趕緊給趕車的兄弟使了個眼色,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開了過去。
朱天将和七公主暗暗的松了口氣,朱天将笑道,“看到了嗎,這就是大豐朝的官兵,指望他們保家衛國,還不如養兩條狗忠誠呢。”
“哼,一群可惡的奴才,難道渝都守備就不管嗎?”七公主有點氣憤的說道。别看他們順利的過了關卡,但身爲公主的小七覺得大豐朝有這樣的兵馬很丢人。
“小七,你是沒離開過京城,不知道下面的疾苦。其實,除了京城之外,下面的都府都差不多,沒人會真正爲皇家賣命。”
“天降,難道父皇不知道嗎?”
“不,成武皇心裏很清楚,但是他沒辦法治理這些事情。朝中的機構繁瑣,一萬兩赈災款到了地方,能剩下十分之一就不錯了。隻能說,是那些臣子無能。”
七公主暗暗的歎息了一聲,出京這幾天來,她知道了很多在宮中不知道的事。以前那種國泰民安人心向善的想法,徹底的在七公主心裏被打破。
有了這道關口的經驗,朱二很輕松的又過了第二道關卡。但是第三道關卡,朱二卻遇上了麻煩。
第三道關卡設置在渝都之南,人數跟前兩道差不多,但這道關卡之中,多了一名巡哨的标統。
“什麽人,停車!”
随着一聲大喊,十幾名兵卒齊刷刷的站在路障之前。有當官的在場,他們這些兵卒可不敢偷懶。
朱二不在意的打馬走了過去,“這位軍爺,還請行個方便,我家公子小姐急着趕回彭城老家。”朱二說着,與前兩次一樣,從馬馕裏拿出一錠銀子扔了過去。
朱二也是太過自信,他要是下馬客氣的遞過去,也就沒事了。但這麽一扔,那标統覺得對方跟施舍叫花子一樣,臉上很沒面子。
“混賬,本大人不吃這一套。下馬查驗,看看有沒有朝廷欽犯。”那标統一擺手,幾名兵卒趕緊跑了過去。
朱二一驚,心說要壞事,趕緊給衆兄弟使了個眼色。朱二心說這可是你們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那标統看到朱二這幾個人依然騎在馬上沒動,心中馬上警覺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都給老子下馬。”标統長槍指着朱二,機警的說道。
“我們是什麽人?哼哼,是殺人的閻王!”朱二說着,雙腿一夾,縱馬殺了過去。
朱二一動手,車邊的幾名兄弟迅速抽出兵器,一個個如餓狼似的沖向前面的軍卒。
這些軍卒平時都是軟的欺硬的怕,哪見過這種不要命的主。慘叫聲一起,呼啦一下,隻要還能動彈的,撒丫子就跑。
那名倒黴的标統,兩個照面就被朱二斬落在馬下。這幫家夥如果硬拼,朱二反倒心理高興。但這麽一跑,他們追哪個也不是。周圍黑燈瞎火的,更是不便尋找。
“兄弟們,移開路障,快!”朱二知道這裏離渝都城太近,不能耽擱時間。
這邊路障一挪開,兩輛馬車迅速沖了過去。朱天降抱着顫抖的七公主,給她以最大的安慰。
“小七,不要害怕,再遇到打打殺殺的場面,你就閉上眼睛不要看。”朱天降撫摸着七公主的秀發,溫柔的說道。
“天降,他們會不會追來?”七公主擔心的看着朱天降。
朱天降搖了搖頭,他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追上來。
兩輛馬上在官道上快速的奔馳着,殺了一名标統可不是小事,朱二隻能盡快離開渝都地界。
眼看着天色蒙蒙見亮,奔波了一晚上的朱天降也颠簸的有點累了,趕緊讓朱二停車下來休息一下。他是怕七公主受不了這種颠簸,剛恢複好的身子再病倒在路上那可麻煩了。
衆人休息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還沒等朱天降上車,就看到後面出現一支二三百人的隊伍。
“大人,不好,看樣子是渝都城的守備兵馬。”朱二心中一緊,趕緊催促着上車。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除了跑,想躲藏也沒地方躲藏。好在朱天降這輛車經過他的改造,兩匹馬拉動之下速度還不算慢。但是那輛裝在物品的馬車,卻影響了速度。
“快,棄掉那輛馬車。”朱天降看到這種狀況,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衆人保護着朱天将這輛大車,一路狂奔下去。但是,車馬總歸比不過單騎,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朱二擡眼一看,發現前方也出現了一支隊伍。雖然目測人數不是很多,也就幾十個人,但一前一後這麽一堵截,他們這下插翅也難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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