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節嫁禍
占靈坐在車中,這一路上可把她憋的不輕。朱天降說什麽也不讓她騎馬,說是怕把胎兒颠掉了。越是臨近京城,占靈的心裏越是忐忑不安。身爲一名異族女子她不知道以後的新生活會怎麽樣,況且朱天降已經告訴占靈還有兩名女子在京城裏等待着他們。
“天降,她們一位是郡主,一位是将軍之女,我會不會受她倆的欺負?”占靈靠在朱天降懷裏,輕聲問道。
“欺負你?估計她們連自家老爹加上,也打不過你一個人。你也不差,我那大舅子目前也算是天青之主,你大小也算是帝王的妹妹。再說了,不是還有我這個一家之長嗎。”朱天降拍了拍占靈的小腹,安慰着說道。
在情感方面朱天降覺得自己算是來對了地方,要是放在前世,這幾個丫頭不打起來才怪。但是現在,雖然她們也有點嫉妒,卻能夠互相接受。
車帳之外,原本押送朱天降出京的那些提督府官差,一個個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前進着。這趟差事他們可造老罪了,被關在安遠縣城連給家裏捎個信都不準。本來是押送‘罪臣’,沒想到把自己都押進去了。
朱一與夏青走在車前,林風獨自騎着馬跟在隊伍最後面。得知靖王所傳遞的消息之後,林風的想法跟朱天降一樣,他并不認爲衛展會派人前來擊殺朱天降。不說别的,就憑自己這前任青龍使的身份,衛展也得考慮考慮。另外一方面,林風也很想早點趕回京城,他要親自面對衛展,問清楚白義和宮六奇的事情他參與沒參與。
京城皇宮之中,成武皇坐在乾殿之中眉頭緊鎖,朱天降回歸的消息已經傳到京城。而且,玄樂一連派人送來兩封密奏。第一封隻寫了一個字,那就是‘殺’。但第二封密奏,卻寫的非常詳細。
成武皇看了看衛展,苦澀的笑了笑,“朱天降這小子看來還跟朕的緣分未盡,朕這樣逼他都不走。衛展啊,你對樂兒這兩封密奏有什麽看法。”
“皇上,玄樂殿下改變了主意不讓粘杆處擊殺朱天降。看樣子,關外局勢并不是多輕松。”
“哼,不是不輕松,朕到覺得楚雲根本沒有辦法拿下周延天。我大豐兵馬衆多,卻是一将難求。難道除了朱天降之外,碩大的京城就沒人了嗎。”成武皇氣憤的拿起玄樂的密奏,幾把撕成了碎片。
衛展看了成武皇一眼,心說換帥這事根本就是個錯誤。再怎麽說朱天降也是爲大豐立下汗馬之功的人,不能說棄就棄。況且,朱天降這小子也不是瓤茬,根據關外暗子傳來的消息,烏族兩萬大軍憑空消失在關外,他們正在追查趨向。關外十七城并不是每個城池都有粘杆處密探,但烏族大軍并沒有出北關口,這一點他們能夠肯定。有這兩萬人在關外,玄樂就等于成了朱天降的人質。你成武皇敢動朱天降,玄樂一樣回不來。不過,這些事情衛展并沒有告訴成武皇。
距離京城百裏開外的一處山丘後面,五十名黑衣人嚴陣以待。他們并不是粘杆處的人馬,卻是鬼醫卓行的人。此時卓行正站在山丘之上,等待着前方斥候的消息。
卓行看着手裏一面令牌,這是他在落雁山劫殺了一隊商車,偶然得到的東西。這一次,卓行準備讓這令牌發揮它最大的效率。
卓行知道以目前在京城的人手,恐怕還擊殺不了朱天降。不過,不管能不能殺成,這盆髒水卓行都會潑在粘杆處的頭上。萬一殺了朱天降,在周延天那裏也是大功一件,手裏的這面令牌也會讓朱天降的人把仇恨算在成武皇身上。如果殺不死的話,卓行也想趁機會逼着朱天降造反。以朱天降在軍中的威信,登高一呼,肯定有不少人會來投奔。
卓行正想着,一匹快馬由遠而近跑了過來,這名斥候小心翼翼的繞過挖好的陷馬坑來到山丘之上。
“軍師大人,朱天降還有七八裏就要到這裏,随行之人都是提督府官差,隻有二十來人。”斥候大聲的報着。
“怎麽,朱天降沒有帶自己的親兵侍衛?”卓行奇怪的問道。
斥候搖了搖頭,“隻有朱一和夏青兩位跟随,沒看到其他人。”
朱一夏青都是京城大員,這些密探對他倆很熟悉。但林風很少在人前露面,所以這斥候根本沒在意後面跟着的老頭。
桌上沉思了一下,對着衆人說道,“朱天降詭計多端,既然知道此行有危險還這麽做,肯定有所防備。大家按照計劃進行,一輪箭雨就馬上撤離。大家記住,暫時不要回京城,在京外山崗村集結待命。”
卓行吩咐完畢,又親自檢查了一遍弓弩裝備,這才把令牌扔在比較顯眼的位置,獨自一人打馬提前離開了山丘。
朱天降一行前進的速度到不慢,衆官差歸心似箭,巴不得早點把這位爺送到京城。衆人一路前行,眼前這來到卓行手下埋伏之地。
山丘後面,一個個小腦袋伸出頭來,目光都看向了朱天降的車帳。整個隊伍就這一輛車,等于是給衆人指引了目标。
朱一夏青兩人騎在車前,有說有笑的聊着回京之後去哪裏大吃一頓。
就在這時,隻聽着空中‘嗖嗖嗖~!’一陣破風的聲音傳到朱一夏青的耳中。
“不好!有埋伏!”朱一大喊了一聲,抽出佩刀舞着刀花縱身跳下戰馬。夏青看到漫天箭雨,也是一個蹬裏藏身躲在馬腹之下。
嘣嘣嘣~一支支利箭射在了車壁之上。好在朱天降怕人窺視,把窗搭也放了下來。
朱天降正與占靈親親我我,聽到這聲音還沒等起身,就被占靈一伸手壓在了身下。占靈剛要沖出去,卻被朱天降一把抱住。
“不用出去,這車是我親手設計的,車内比車外安全!”朱天降拉住占靈,一按機關,窗口處彈起一塊厚厚的闆子遮擋住車窗。
這車還是上次臨去天青國時朱天降留下的圖紙,安遠縣城的工匠們一共造了三輛。外表到沒什麽特殊,隻是車壁夾闆裏都塞着棉土。有了這道機關,就算是重弓都别想射透。
聽着外面沒了動靜,占靈一推朱天降,拿起赤血劍‘唰’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朱一與夏青的戰馬躺在地上抽搐着,提督府官差們更是吓的一片狼嚎。好在對方的目标是車中的朱天降,他們到是占了便宜。不然的話,能活下來的沒幾個。
林風在隊伍最後,卻意外的免受了箭雨之苦。看到對方停止了射箭,林風一打馬對着山丘沖了過去。
剛來到山丘之下,林風忽然覺得戰馬前腿一低,轟的一下陷了進去。林風一個旱地拔蔥高高躍起,看到馬進陷坑,林風顧不得戰馬,手持細劍蹿了上去。占靈朱一兩人緊随其後,夏青卻是手中扣着金錢镖,守護在車帳之外。
當林風蹿上山丘,五十騎快馬已經揚塵而去。占靈看到之後,氣憤的一提内力追了上去。林風還沒來得及阻止,占靈已經沖出八九丈遠。
“朱一,不用追了,小心搜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殺手。”林風也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趕緊阻止住朱一,兩個人開始搜索起來。
提督府官差們趴的趴躲的躲,有五六個接近車帳的家夥身受箭傷,正痛苦的哀嚎着。這一場箭雨,除了趕車的車夫之外,到沒有其他人死亡。
山丘之上,林風與朱一搜索了一遍再次聚到一起。兩個人互相搖了搖頭,看樣子殺手們都走了。
“林爺,估計對方目标就是咱家大人。如果不是車壁上有特質的夾層,恐怕大人現在就~!”朱一感到一陣後怕,這要是普通的車,單面車壁根本就擋不住利箭的穿射,朱天降恐怕早就被射成馬蜂窩了。
林風面色冷峻,“對方行動迅速不拖泥帶水,看來是一支訓練有素的人馬。”
朱一心中也有點發寒,在距離京城這麽近的地方被人擊殺,應該說除了成武皇不會有别人。
兩個人剛要返回車隊,朱一一愣,頓時停下了腳步。就在林風腳邊不遠,一面暗黑色的令牌出現在朱一的眼中。
朱一一把抓起令牌,身體不禁微微有點顫抖。不但是他,連林風看到令牌之後,臉上的肌肉也緊繃起來。這東西對他倆來說太熟悉了,林風沒想到真是粘杆處所爲。
“好你個衛展!真是混賬之極!宮二弟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現在居然派人來殺老夫的徒弟。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老夫不義。”林風氣的渾身發抖,他覺得衛展明知道他在保護朱天降還派人來,簡直沒把他這個大哥放在眼裏。
朱天降已經來到車下,夏青小心的跟在身前警戒着。那些還趴在地上的官差一看朱大官人都不怕,這才放開膽量站了起來。
“大人放心,有我們在誰也别想傷你。”一名官差趁機跑過來表着忠心。
朱天降看着跟刺猬似的車壁,心說萬幸剛才沒有從窗口中射進去。不然的話,還真不好說能不能傷着占靈。
看到林風與朱一歸來,朱天降趕緊問道,“師父,占靈呢?”
“他去追擊了,估計很快就會回來。”
“天,靈兒有孕在身,這丫頭怎麽這麽糊塗。”朱天降一聽,急的直搓手。
朱一心說咱家大人真是心大,面對有人擊殺卻不問情況,先想着自己的女人。
“大人,恐怕咱們不能回京了。擊殺咱們的人~是粘杆處。”朱一苦澀的說着,把手裏的令牌遞給了朱天降。
看着令牌,朱天降心中登時一驚。他一直覺得成武皇不會這麽做,沒想到人家根本不在乎那些顧慮,從這車上的箭支就可以看出來,成武皇是非要殺了他不可。
朱天降冷冷的看着手中令牌,他覺得粘杆處的人或許認爲自己被射死才撤離,也算是給林風留了點面子,沒有把衆人全部趕盡殺絕。既然成武皇把事情做絕,看樣子自己想不自立爲王都不行了。
“麻痹的,别以爲老子好欺負。朱一夏青,整理死傷戰馬,等占靈一到馬上返回安遠。”
朱天降的心開始沉了下去,他不敢再往前走。朱天降不知道前面還會不會有埋伏,既然是粘杆處下的手,那衛展絕不會讓他活着走進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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