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幽心胸開闊,不與李持盈計較,這些虛禮。
公孫曦卻受不了,拉着小七小八道:“小七、小八,過來,給公主殿下行禮。公主殿下可是當今皇帝的親妹妹, 一個不慎可是要掉腦袋的。”
小七、小八才滿三歲,哪裏懂那麽多,但聽要掉腦袋,兩個小家夥煞白着臉,個個驚懼的看着李持盈,就跟看閻王一樣,躲在了公孫曦的身後,偷偷的看着陌生的大姐姐。
李持盈登時有些傻眼,惱羞成怒的瞪着公孫曦。
本想用煙火讨得小七小八的歡心:她在鄯州住過小半個月,知道裴旻對于小七小八的寵愛。也知不隻是裴旻一人,嬌陳這個娘自不用說,裴母也将小七小八視爲心頭寶。
隻要得小七小八歡喜,融入裴府那是輕輕松松的,特地将煙火帶來就是爲了讨好兩個小家夥。
結果讓公孫曦這般一說,她便如惡人一般可惡,将全盤計劃都打亂了。
她這一瞪眼,更顯“兇惡”。
小七小八直接掩耳盜鈴般的将腦袋埋着公孫曦的褲腿,看都不敢再看了。
李持盈這輩子哪裏受過這等委屈,眼圈都忍不住一紅。
裴旻瞪了公孫曦一眼,對着小七小八道:“别聽你們曦姨,曦姨是吓唬你們的呢!公主姊姊可不是什麽壞人,還給你們帶了禮物,很好看的煙火。”
相較公孫曦,小七小八明顯更加相信自己的父親。
兩小家夥帶着幾分驚懼的走了出來,小七拉着小八的小手, 上前見禮, 怯生生得道:“見過公主姊姊!”
公孫曦也見好就收,沒有得寸進尺。
這也是公孫曦的優點之一,她是那種不記仇的個性。讓她不爽,她直接還回來,卻不追根究底的惡意針對。
李持盈這才雨過天晴,将煙火拿了出來,見李持盈意圖将所有煙火倒在地上。
裴旻忙道:“别别别,要玩得玩個花樣,就這種倒在地上,真是隻有煙火而無其他了。”
李持盈詫異道:“那怎麽玩?”
裴旻從李持盈手中接過裝煙火的盒子,見裏頭都是五顔六色類似于火藥顆粒,抓了一把在手上,憑着感覺在地上畫了一個狗熊的大臉。
裴旻書法可稱一流,但是繪畫水平實在堪憂,一張狗熊的臉,任是畫成了像狗不像熊。
這也歪打正着,小七小八目前根本不知狗熊虎豹是何物,狗兒卻是常見。
小七、小八指着地上的畫像,叫道:“狗兒,小狗!”
裴旻臉上一紅,就當自己畫的是狗了。
李持盈欣喜的看着地上的“大狗”,拍掌笑道:“原來還能這麽玩,我怎麽想不到?”
裴旻笑着将剩下的煙火放在一旁,找來火折子點燃了一端的煙火。
刹那間!
白煙彌漫,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火焰原地燒起。
夜色雖未完全降臨,七彩絢麗的火焰,依舊閃着奪目的光芒。
這種煙火還是第一次出現在衆人面前,隻看得裴母、嬌陳、公孫幽、公孫曦目瞪口呆。
她們有的活了半輩子,有的見多識廣,也有走南闖北的,但是無一例外,從未見過如此盛景。
最興奮的自然是小七小八,他們看着煙火,猛力的拍着小手,圍着地上的大狗,又跑又跳的。
直至煙火燒盡,彌留着一股火藥硝石的味道。
小七小八意猶未盡的看着裴旻。
裴旻笑道:“今天可以了,别貪多。你們還小,硝石的味道聞多了對身體不好。過幾天我們再玩,回頭給你們畫頭大熊。”
小七小八還是極聽話的,聞言也不吵鬧,隻是意猶未盡的看着地上那殘留的痕迹。
小孩子就沒有不喜歡煙火的,李持盈一下子收小七小八的心,圍着她“姊姊、姊姊”的叫個不停。
公孫曦見小七小八見異思遷,不跟着她學劍了,心底有着小小的吃味。
晚風吹拂,吹散了地上的硝石渣滓,也吹落了樹上剩餘的落葉。
枯葉飛舞,一片寂寥。
公孫曦手中竹棍輕輕一揚,棍影縱橫,一口氣将空中飛舞的落葉全部釘在了木棍上。
裴旻瞧得眼前一亮,這兩年不見公孫曦的劍術隐隐有了化境之相,委實難得。
小七小八轟然叫好,又度舍了李持盈,找公孫曦玩去了。
李持盈大有黔驢技窮的感覺,亦不似滋味。
夜幕真的降臨,小七小八覺得疲累,有了困意,不在纏着公孫曦,帶着幾分有氣無力的跟着嬌陳左右。
公孫幽趁勢告辭,李持盈也知留着不妥,跟着告辭了。
嬌陳帶着小七小八區域休息,由裴旻送着三人出府。
公孫曦、李持盈似乎是天生的對頭,誰也看不上誰,不住的鬥着嘴。
公孫曦仗着自己是小七小八的“曦姨”,而李持盈卻是“姊姊”,仗着口頭上的便宜。
李持盈卻也不甘示弱,說着自己跟裴旻的平輩,而她卻是徒弟,理所當然的低矮她一輩。
兩人占着彼此口頭便宜,小七小八不在,裴母也不在,原本壓制的火藥味,好似點燃了一般。
裴旻與公孫幽相視苦笑,皆有無可奈何之感。
兩人目光相觸,卻不由自主的回憶起,那如心靈相通的鴻門劍會,眼中有着些許莫名的東西。
送三人出府,彼此皆在隔壁,也不用多走。
公孫曦、李持盈各自親哼了一聲,暫且戰平,各自回府了。
回到卧房,小七小八已經安睡,嬌陳在小床邊給他們蓋好了棉被,見裴旻進來,輕聲道:“裴郎可覺得今晚味道特别濃?”
“什麽味道?”裴旻有些裝傻,笑道:“夫人說的可是火藥味?那是自然的嘛,煙火中定有硝石的成分,有硝石,自然有火藥味。”
嬌陳白眼道:“郎君不願談,妾身不說就是了。跟您說個正事,今日酒館傳來了一則消息,就在我們開設的酒樓,大食國的人跟吐蕃人利用巧遇會晤,他們說什麽我們的人聽不懂,講的是大食國那邊的語言。可以肯定,他們在商議着什麽事情。”
裴旻聽了并不奇怪,直言不諱的道:“這都在意料之中,我就覺得吐蕃不會對南诏那寸尺地感興趣,他圖謀的是西域。這一次陛下意圖以國威懾服昭武九國,他們定會乘機彰顯自己國家的聲勢,以便喧賓奪主。讓所有情報網留意各國使者的異動,尤其是他們其中的能人異士,更要多多留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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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