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略一沉吟道:“你立刻飛鴿傳書給錦繡坊,幫我傳個話。讓江嶽、李翼德、李嗣業、郭文斌放開手腳來打,盡可能的避免出人命。意外失手,也别在意,一切由我扛着。如果對方下了重手,更不要吃虧。既然他們挑事在前, 咱們就别怕把事情鬧大……”
他說着正想趕去幫忙,想到江嶽持重的性格,又頓住了腳步道:“還是由我來寫,不然不足以取信。”
匆匆找來紙筆,裴旻寫下心中所想,将紙條交給了嬌陳。
嬌陳也不猶豫,立刻将書信交給錦繡坊的紫沁。
錦繡坊位于長安東市附近,而裴旻所在的裴府位于長安西市以北, 彼此一東一西, 相隔甚遠。
裴旻趕去支援,需要花一定時間,但飛鴿的速度卻是極快。
不過盞茶功夫,信鴿以落在錦繡坊的堂前。
細嫩的雙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捉了起來,從飛鴿的腳上輕巧地解下一張紙條。
手的主人面貌嬌豔,正是如今錦繡坊的坊主,昔年錦繡坊的大牌紫沁。
裴旻通過嬌陳的關系,與紫沁達成了意義上的聯盟。
以他庇佑錦繡坊爲條件,讓錦繡坊成爲一個情報點。
輕輕展開紙條,紫沁見裴旻手書内容,搓了搓眼睛,确認無誤之後,拿着紙條走向了小青的閨房。
閨房裏氣氛有些沉悶。
李翼德粗着嗓子道:“人是我打的,大不了,讓他們将我抓去便是。老子就不信,王八羔子真敢将老子怎麽樣!”
郭文斌道:“要去也是我去, 事情是因我而起!”
“一起去了, 縮在姑娘家的閨房裏, 算什麽男人!”李嗣業也是講義氣的主。
江嶽最爲冷靜道:“我們不能自投羅網,這樣對我們,對裴帥都不好。索性沖出去,别給我們神策軍蒙羞。”
李翼德最沒主意節操,立刻贊同道:“江小子說的在理,打出去,最痛快。”
紫沁正好推門而進,四人瞬間警惕的看着門口。
紫沁道:“别緊張,是自己人。誰是江嶽?這是裴公子的意思……”她笑顔盈盈的拿着紙條。
江嶽上前接過紙條,他跟随裴旻最久,文化水平也是衆人之間最高的一個,識得裴旻的字迹,道:“确實是裴帥寫的!”
“裴帥,說的是什麽?”李翼德、李嗣業、郭文斌瞬間湊上了前,沉悶的氣氛瞬間不見了。
得裴旻支持,諸人心中莫名的安心。
江嶽看了衆人一眼,笑道:“裴帥讓我們大鬧一場,出一出心口惡氣。如果打得過支持的住,就等他趕來。打不過直接突圍,往西方跑,他在路上接應我們。以斷胳膊斷腿爲上,不下死手,意外不管,不能吃虧。”
李嗣業雙手一合道:“那有什麽好說的,打呗。某自小就好鬥毆打架,還從沒有怕過誰。逃跑,多丢臉。”
李翼德将拳頭按的噼啪響,笑道:“還是裴帥懂我們,在長安天天吃吃喝喝的,骨頭都生鏽了,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江嶽看着郭文斌。
郭文斌也道:“先打!實在不行再跑!”
江嶽颔首道:“那就打吧,記住了,我們是打人,不是被打。對面五十倍比我們,輸了不丢人。讓他們抓了,要裴帥去牢房裏撈人,才丢臉。”
“明白!”衆人齊聲大笑。
紫沁看着鬥志昂揚的四人,有種無語的感覺。對面可是兩百多的兵士,怎麽說的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江嶽望向紫沁道:“紫沁姑娘,不知是否有趁手的棍棒?”
他們是來陪郭文斌爲小青贖身的,順便在離去前最後快活一下,并沒有帶随身的重兵器。刀劍倒是帶來,但殺傷力過大,明顯不符合要求。
青樓也要應付地痞流氓,有着一定的護衛,粗重的棍棒不少。
紫沁隻是說了“後院柴房”四字,并未将棍棒送到他們的手上。
四人沖向了柴房,各取了棍棒,雄赳赳氣昂昂的上了自己的坐騎,駛向了街口。
平康坊街口行人退散,兩百多名兵士嚣張的堵着,高廣濟騎着馬看着前方,心中隻有憤憤的感覺。
對于錦繡坊的小青,他情有獨鍾,多次意圖贖身,都爲對方借口拒絕,今日得知她要跟一小小的别将走,不免怒火中燒。想着自己高廣濟,人如其名,高大、寬廣、多金,竟然比不上一個小小的别将,隻覺得是莫大的羞辱。更受不了的是對方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一拳将他撂倒,使之大丢顔面,成爲笑柄。
想着對方是王毛仲所痛恨的裴旻的部下,登時有了底氣,一口氣調了兩百多人前來相助。
四對一,人多欺負人少,那就看看誰人更多。
突然他眼中瞳孔一縮,遠處四人竟然并騎而來。
高廣濟猙獰一笑道:“将他們給我拿下,傷殘不管,别傷性命就成!”
高廣濟命令一下達!
兩百多人蜂擁上前。
李翼德、郭文斌、江嶽、李嗣業分作兩組也動了起來。
李翼德怒喝一聲,直接策騎猛沖了上去。
壯碩的河曲馬将最前頭的右威衛兵卒撞的東倒西歪,粗長的棍棒在他手上左揮右打,強行撕開一道口子,打得兵卒抱頭哭叫。
郭文斌與李翼德配合默契,跟在身後補刀,他的槍法走靈巧一路,快捷精确,專捅肩肺,但凡他經過之處,不是肩膀重創失去戰鬥力便是肺部受擊,呼吸吃痛困難,亦無戰鬥之力。
他們雖是兩人,但在戰馬的幫助下,無人敢正面對抗,紛紛左右避讓,湧向了兩騎身後的兩人。
李嗣業、江嶽下馬而戰!
李嗣業不精于騎戰,在馬上反而不能發揮他的力量。江嶽在他背後配合,護着李嗣業的後背。
李嗣業手中拿的雖不是陌刀,卻也有不輸于陌刀的威力,他的兵器是三根粗壯的棍棒困綁在一起有拳頭大小的組合棍。他雙手握着,一棍下去,橫掃一片。首當其沖的兵卒就如打馬球一樣,整個人直接拔地飛起,摔出丈餘遠。
他左一棍右一棍,一個個兵卒拔地而起,摔向左右街道……
根本無人能夠在他的攻擊範圍之内站穩腳跟……
江嶽在後邊更是輕松,輕易的打着落網之魚……
高廣濟傻眼了!
李翼德、郭文斌左突右入,無如無人之境……
李嗣業、江嶽一個打球,另一個劃水……
高廣濟突然覺得他應該調四百人,而不是兩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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