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之際,李隆業邁着漂浮着步子,請裴旻以及同行人吃早餐。
裴旻看着走路都有些不穩的李隆業,忍不住羨慕,心想着:“胡姬那方面的功夫可不是溫婉保守的中原女子可比的,一晚幹兩胡姬, 還想跑馬射鷹?别讓老鷹啄了眼就不錯了。”
李隆業掃了一眼四周,不見姚彜、姚異的身影,忍不住問道:“姚彜、姚異呢,怎麽沒來?”
立刻有人道:“姚大郎、姚二郎,說不用等他們,他們過會兒就來。”
想起姚彜、姚異來不了的緣由,嬌陳忍不住“噗嗤”一笑。
這美人一笑, 千嬌百媚, 衆人望她, 皆瞪目直視,飽餐秀色。
裴旻心底莫名生怒,這欣賞美女本是天經地義,但是因嬌陳出身青樓,地位底下,衆人瞧她的神色沒有半點的遮避掩掩,大有将之一口吞下的意思。
“當我不存在了嘛?”
裴旻心想着,湊頭親昵的在嬌陳耳旁輕聲道:“你說兄弟兩人誰攻誰受?”他擔心嬌陳聽不明白,補充了一句道:“就是說誰是男,誰是女?”
嬌陳俏臉一陣嬌羞火熱,推了裴旻一把。
衆人将兩人如此親昵,昨天就可以看出他們的關系不一般,今日似乎更加親密了,皆忍不住一聲歎息,收回了目光, 均有一個想法, 長安第一名伶這朵嬌花終于要給采摘了。想着裴旻現在的權勢地位,皆收起了不良的眼神,不去惹怒這位不講情面的煞星。
李隆業悄悄的給裴旻一個大拇指,表示幹得漂亮。
嬌陳早已習慣衆人貪婪的眼神,但見裴旻爲她出頭,念及昨夜意外的肌膚之親,心頭卻也不免火熱。
一行人吃了早餐,在甲闆上欣賞兩岸景色,直至花船靠岸!
随行的護衛先一步将馬車、駿馬等代步工具趕上了馬車,裴旻、李隆業他們方才悠哉悠哉的上了河岸。
姚彜、姚異在這個時候終于如詩句中說的那樣‘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兩兄弟各自邁着王八步,忍着痛楚,慢慢的走上了岸。
裴旻瞧着他們呆了半響,方才從嘴中嘣出一句話來:“原來是互攻互受,攻受互換,長見識了!”
周邊人就算聽了裴旻的話,也不知他在說什麽,但是嬌陳卻知道其中含義,咬着下唇強迫自己沒有笑出來。
李隆業卻不滿他們的拖拉,叫道:“你們怎麽了,跟個開了苞的娘們一樣,昨晚興奮過頭,玩的腿軟了?”
不得不說,李隆業這無心的助攻,妙不可言。
姚彜、姚異還以爲洩露了,原本恢複了一點點血色的臉,瞬間蒼白如紙。
裴旻真擔心他們倆一個想不開直接投河自盡了,忙道:“是不是生病了,你們的臉色有些差。”
聽裴旻這麽一說,兩人也知道事情沒有洩露,各自松了口氣,怒罵道:“楊大将軍幹的好事,弄了一艘什麽破船,船上竟有耗子,都爬到我們兄弟的被褥裏來了。吓得我兄弟二人,三魂去了七魄,現在還沒定下來。”他們事先做過商議,找了這麽一個借口,來解釋今日的慘叫。
楊矩一臉苦色,忙上前賠罪。
李隆業不耐煩的道:“别耽擱了,趁着日頭尚未升起,先一步趕到秦原,免得在日下暴曬,孤王再曬下去就要跟昆侖奴一樣了。”
姚彜、姚異隻好硬着頭皮上了馬,他們不敢坐在馬鞍上,踩着馬镫半浮着身子,策馬而騎。
他們目光在一行人中來回掃動,受了這種罪,心中的恨意,不言而喻,奈何是誰害了他都不知道,怒火無處發洩。以正常的思維邏輯考慮,裴旻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隻是裴旻昨晚明明就在嬌陳房裏睡着,讓他們用迷煙給迷倒了,就跟死豬一樣。雖然嬌陳不在,事有蹊跷,可終究是他們親眼所見的事實。不是他,又是誰?
因爲這親眼所見,裴旻這個罪魁禍首,反而是最先給他們排除在外的存在。
行了約莫十裏左右,身後一騎由遠及近,正是王小白。他來到近處,低聲道:“中丞,魚兒咬鈎了!”
裴旻颔首突然笑道:“薛王,我們調頭回去,帶你去看場好戲!”
李隆業莫名其妙,楊矩瞬間面無血色,顫聲道:“日上當空,還是先去秦原爲好。”
裴旻眯眼冷笑道:“現在去了秦原,大将軍好将一切痕迹抹幹淨?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勾結吐蕃,出賣我大唐利益,早已證據确鑿。陛下都以知道此事,隻是我想一網打盡,才陪你玩這一出。現在魚兒咬鈎了,戲沒必要演下去了。”他一字一句如洪鍾震響,說到最後森然道:“我執掌禦史台,台獄還未真正審問過誰,很榮幸,大将軍,你是第一個!”
楊矩早已吓得滾下了馬背,對着李隆業叩首道:“薛王冤枉,薛王冤枉,這是欲加之罪,我楊、楊矩對大唐的忠心,天地可鑒……”
李隆業哪裏還不知這麽回事,冷笑的看着楊矩道:“你的忠心,等會自然看的出來。禦史台有緝人的權力,孤王無權過問。等會的戲要是精彩,孤王不吝啬賞你一頓馬鞭!”李隆業作爲李家老五,備受寵愛,爲人也足夠荒唐。他不算是個好人,卻也不去幹惡事。他就是一個标準的超級官富二代,玩女人玩得是你情我願,揮金如土花費的也是自己的俸祿。在他心中最看重的是李家五兄弟的情義,大唐是他們李家的江山,是他三哥的天下。
出賣李唐,等于出賣他三哥。楊矩以邀請他玩樂爲借口,借助他的權勢,出賣李隆基,正觸犯李隆業心底的最終底線,無法容忍。
“靜遠兄,你藏的可夠深得!”李隆業笑嘻嘻的說着。
裴旻忙道:“薛王見諒,爲了避免打草驚蛇,這要瞞過敵人,首先得瞞過自己人。回長安後,我請薛王暢遊平康坊,玩個痛快!”
李隆業對裴旻話中的“自己人”很受用,點頭道:“一言爲定。”
裴旻道:“那我們先去将吐蕃細作剿了……爲了避免楊矩起疑,我帶的人不多,還得靠薛王的護衛協助才是。”
李隆業道:“無妨,我麾下護衛,讓你調用。”
楊矩的罪名未定,但是裴旻話中已經透露了證據确鑿。今日受到邀約的都是楊矩好友,眼看楊矩即将獲罪,皆鹹口不言,怕引火上身,此刻見有出力的時候,一個個毫不猶豫的齊聲道:“我的護衛不多,卻是好手,中丞可以任意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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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上遊碼頭!
馮源看着一箱箱裝車的書冊,催促着花船上的工人加緊搬運。
長安的局勢風波詭異,越來越不受控制。不僅尚贊咄察覺到了,就算是他也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爲了安全的将書冊運到,這一次他将老底都帶了出來,喬裝成商隊,偷偷的将書冊運回吐蕃。
“快!快點!東西搬完,我給多你們一人五個通寶。”馮源使出了金錢攻勢。
花船上的水手顧工什麽也不知道,隻以爲是楊矩順手帶一批貨物,賺些外快。這貨船載客,客船載貨,是在正常沒有的現象,水手顧工見多了這事,心照不宣。重賞之下,活幹的格外賣力。不一會兒,萬冊關于工技的著作以及治病醫方、醫學論著、務農耕作之類的雜學書,裝載完畢。
“走!出發!”
一切順利,馮源激動的揮舞着手臂,吆喝着喬裝成商旅的細作,往南行去。一路上馮源心情激動,這萬卷雜書對于吐蕃的用處的極大的,能夠讓吐蕃的生活文化經濟水平提升不止一個檔次。他們吐蕃論及軍事實力,遠勝大唐多倍,遜色的唯有經濟文化農業,隻要這些能追上大唐。大唐的萬裏江山,将會改姓吐蕃。
作爲潛伏在大唐的細作頭目,馮源自懂事起,就開始接受愛國洗腦,眼中一片狂熱。
正在馮源沉溺于未來展望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不知何時坐騎立住不再前進,隻是機警地望着前面,那邊正是起伏秦嶺山脈。他眯起眼睛仔細張望,突然間汗毛直豎:一道道黑影上了山丘,近乎兩百人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霎時間從前方傳來破空的銳響,兩百餘支箭迎面撲來。
馮源繃緊了發抖的身體,用盡力氣高聲喊叫起來:“是敵襲!趕緊隐蔽!”
早在示警的同時,馮源就已翻身下馬隐蔽在裝載着書冊的馬車後面。他反應的足夠迅速,其他人卻沒有這個本事,隻聽身側“噗”、“噗”之聲不絕于耳,随之響起的便是慘叫和馬嘶,一股濃烈的血腥氣直沖鼻腔。
裴旻他們此來是跑馬獵鷹的,除了裴旻另懷目的,其他人帶來的護衛都是善射的好手。
裴旻手中有這些王牌,沒有選擇直接上去一套猛殺,充分發揮了弓手的特點。
一輪勁射之後,裴旻下令道:“所有人以半包圍的陣勢,徐徐逼近,誰敢露頭,直接射殺……”他這是要将他們所有膽氣消磨,逼迫他們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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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