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力奪武狀元!
不過短短的大半月,關于裴旻的話題還未徹底冷卻,他再一次成爲了萬衆的焦點。
換做以往,武舉結束,武進士的名額公布,知道的人鮮有爲之傳揚。一方面武舉不受重視,另一方面是因爲高中武進士的人,朝廷會很快頒布調令,調往軍職有空缺的地方任職,幾乎不可能留在長安的。對一個外人,說太多也沒有意義。
今年卻不一樣,獲得武舉異等的人竟然是今科的文狀元,在曲水流觞、雁塔題名裏大放異彩的文曲星,這意義大不同了。盡管當前朝廷并沒有武狀元一說,但百姓哪裏會在意那麽多。既然武舉異等等同進士及第,那麽唯一的武舉異等不就是武狀元?
文武雙狀元,至科舉現世以來至今,隻裴旻一人而已。
先有文狀元奠基,又有與太平公主的風流韻事鋪墊居中,如今又力奪武狀元,三件脍炙人口的事情聚在了一人身上,直将他的名氣再度推向了風口浪尖處。
劉神威在長安生活了五十載,面對裴旻此時在長安的名氣也不得感慨:“老夫在長安多年,見過不少俊傑才子,但若論成名之速、享名之盛,真還無人超過裴旻的。”
古代重視名氣,有名等于擁有一切。
所以裴旻還未至兵部報道,新的任命又度下達,将裴旻由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兵部令使,提拔至了八品綠豆官……司庫主事。
裴旻夜裏喝了大半夜的酒,最後懵懵懂懂的什麽時候散席都不知道,隻是記得酒量最淺的張旭已經醉的就地打呼了,賀知章也回不了家,兩人就在府中住下。他自己一直睡到正午時分,方才醒來,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腦仁,磨磨蹭蹭的洗漱打扮,見已到餐點,卻全無胃口,喉嚨幹似火燒,喝了許多水都不見好。正當愁眉不展的時候,孫溥出現在了屋外,手中端着一碗綠色的液體,笑道:“裴兄,這是我特地熬制的醒酒湯,對于緩解宿醉大有好處。”
裴旻道了一聲謝,忙上前接過,醒酒湯充滿了酸辣的氣味,有些刺鼻難聞。抱着良藥苦口的心态,閉着鼻子大口大口的将不知名的液體悶進了肚裏。酸辣的感覺遊走全身,宿醉的昏沉感果然消散許多,原本丢失的食欲也找了回來,覺得腹中饑餓,長吐了口氣道:“這醒酒湯可稱雪中送炭,舒服多了。不知是什麽藥材熬制的,可否将方子給我,有了它,日後就不用愁宿醉難受了。”
孫溥笑着回應:“當然可以!”相比裴旻與他們的恩情,小小的醒酒方,自是不在話下。
正逢甯澤前來問好,裴旻将醒酒方交給了他,讓他收好保存,日後若再有宿醉之事,直接以方子熬制醒酒湯,随後問了問賀知章、張旭以及薛讷的情況。
甯澤道:“張公依舊未醒,賀郎中一早便醒了,也喝了小神醫這醒酒湯。離去前他讓我給您打個招呼,說禮部有公務需要處理,不忍打擾你們安睡,先行一步。薛公至今未歸,應是在郭尚書府中住下了。”
裴旻點頭示意知道,頓了頓道:“去幫我随便弄兩小菜,将我的馬備好,今日無事,正好去兵部報道,順便問些事情。”暗處的敵人永遠是最可怕的,他不想再一次莫名的給人算計。除裴羽以外的參與者,他都想知道。
吃了午餐,裴旻騎着小栗毛往兵部行去,抵達安上門外。裴旻受到了嚴苛的盤查,現在不是科考時間,皇城外城不對外開放,隻有官員或者外國使節方能出入其中。裴旻還沒有正式出仕,并沒有證明身份的令牌。尤其是這一次爲防萬一,他帶了佩劍。想要佩劍入皇城,更需重重核對。
便在裴旻等候核查時,一輛豪華的馬車從宮内駛出,馬車極其豪華,四匹雪白無半點雜色的駿馬當前開路,周邊擁簇着近百随從。
裴旻見過那輛馬車,在皇城中即便是皇城外城也隻有太平公主有這個排場。
裴旻情不自禁的稍微縮了縮,借着侍衛擋擋視線。這才私下裏見過兩次,他便有了一個面首、男寵的頭銜,若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公然接觸,那還了得?
太平公主的輿駕,即便是出入宮廷内城都無需檢查,何況是這外城。
守城侍衛直接放行,一衆越城而出,便在車駕行至與裴旻平行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裴旻心中生出了不祥的預感。
車簾拉起,露出了太平公主那張嬌豔風韻少婦面龐:“裴公子這是要進皇城?”
裴旻作揖道:“是去兵部報道。”
太平公主微微颔首道:“本宮領你進去。”
裴旻尴尬的頭手直搖,道:“不用不用,長公主諸事繁忙,不必勞煩大駕。”
太平公主沒有應話,隻是道:“調頭,去兵部!”說着又對守衛道:“人我帶進去了,無需盤查。”她向來強勢喜歡主導一切,決定的事情聽不進二話。
皇城守衛哪敢再查,做了一個請的架勢。
裴旻隻能硬着頭皮上前道謝。
太平公主看着有些拘謹的裴旻,嘴角彎成了月牙狀:對于外界的流言蜚語,她豈能不知。隻是她太平行事,向來不去計較世人如何評價,也不屑去辯解什麽。今日找李旦說事,出宮回府,遠遠見裴旻掩耳盜鈴似地将身子藏起來,不免暗笑。
對于裴旻此人,她心底的态度是器重但不重視。器重因爲看出了裴旻的才略以及潛力,不重視是因爲裴旻的地位資曆遠遠不足成爲她的臂膀,對她的大業沒有任何幫助。對于裴旻的安排是放之由之,待她大事已成,着重培養。隻是很意外,她不去在乎,可裴旻這個名字卻常常出現在她的四周。
又是大鬧西明寺,又是與她有私,又是武狀元,文武全才,很能鬧騰:如當年的薛紹一樣……
太平公主這一生醉心權勢,早已将私人情感棄之一旁。但要細說情感,隻有第一任丈夫薛紹是她心中良人。裴旻的風姿與當年的薛紹有幾分相像,勾起了她潛藏心底的一些記憶。也因如此,她才将昔年薛紹住過的府邸送給了裴旻。
“上車,我有事與你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