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白芩原來就伺候太子妃、現在的皇後娘娘,而萍芷卻被挑了去伺候嬉妃,平日裏見面不得不說有幾分尴尬,但若去找她,想必也不會瞞她什麽。
嬉妃娘娘在裏面兒不時的翻來覆去,并不是睡着的樣子,玉蘿在旁邊心中倍感焦急,覺得等了有幾個時辰那麽久,終于聽到外面有了動靜。
她悄悄拉開簾子出去,正是萍芷,剛要開口,萍芷卻皺着眉頭搖搖頭輕聲道:“白芩說,皇後一句重話都沒有說,更别提責罰了。”
玉蘿也皺了眉頭,過了一會兒擡頭道:“會不會……”
“不會的,白芩不會騙我的。”萍芷歎了口氣道:“等皇上來了再說吧。”
玉蘿便露出喜色點點頭道:“對,皇上特别會哄人。”
她想的簡單,就算是心中不快,可皇上是什麽人,就是嬉妃娘娘哄皇上開心來不及呢!
到時候皇上說幾句話兒,嬉妃娘娘怎麽好冷着臉,一來二去肯定也就好了。
隻是沒想到這個晚上,皇上并沒有來長春園。
宮裏面兒已經陸續填了不少人手,就算是長春園這兒也補齊了人,除了原來萍芷、玉蘿、梅珠、偲蘭四個宮女,又配了兩個宮女叫碧竹和清桂的,還有太監也配齊到了六個。
既然多了人,便也人多嘴雜起來。
大家夥兒都知道皇後娘娘寬厚,也知道靜妃和貞妃娘娘都是在宮亂裏立過功的;還知道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嬉妃娘娘,前一陣子占了皇上的專寵。
爲什麽說前一陣子呢,因爲最近這些日子,皇上可一次都沒去過了——就算是月信,也沒有這麽長的啊!
不過這也隻敢私下裏閑聊說說,可不敢怠慢,畢竟現在宮裏伺候皇帝的就這四個女人,風水輪流轉,萬一哪一天嬉妃又複寵了呢?
不管外面風聲如何,商雪袖自從那日以後倒又變得和以前一樣,重新又精神煥發起來,日子看上去過的平靜安好,萍芷和玉蘿卻暗自發急。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先帝在時,到後來專寵麗貴妃,就有不少嫔妃不是今個兒端一碗湯,就是明個兒熬一碗粥,流水一般的往禦書房送!
還有不少打皇上身邊兒大太監的主意的,都是一個用意,那就是希望皇帝能想起來,還有她們呢!
可嬉妃娘娘卻什麽都不做,就算是兩個人鬧了脾氣,豈有皇上先低頭的道理?
這樣的日子過下去,皇上恐怕真的就把嬉妃娘娘抛在腦後了……更何況,馬上那些鮮靈靈的秀女們就要入京了!
就算是沒有容貌上能比得上嬉妃娘娘的,可她們年輕啊,十六七歲,花兒一般的年紀!
梅珠和偲蘭兩個還不常近身伺候,也不像萍芷和玉蘿在儲秀宮的時候就跟着嬉妃,隻有她們倆才會在每個下午商雪袖進了東屋以後面面相觑,對着歎氣。
“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你家娘娘呢?”來公公掀了簾子進來,有些焦急道:“還不接駕?”
說話間,連澤虞已經邁步進了屋,掃了一眼,看見屋裏邊兒除了兩個宮女就沒人了,方才進了長春園,幾乎看不見什麽人,冷冷清清倒還罷了,還一路暢通無阻,臉色便有些陰沉。
萍芷和玉蘿急忙跪下,萍芷道:“奴婢這就去叫娘娘。”
連澤虞擡了一下手道:“她在睡?”
萍芷搖搖頭道:“娘娘在東邊兒屋裏。”
“不要叫她。”連澤虞皺了眉,來公公便急道:“都愣着幹什麽呢?有沒有茶?泡一盞來!”
玉蘿便搶着去了,連澤虞才道:“平日裏娘娘都做些什麽消遣?”
萍芷便仔仔細細的道:“每日裏嬉妃娘娘用了早飯,便規規矩矩的去皇後、太後兩處請安,回來用了午飯後,小憩一下,就在東邊兒屋裏呆一下午,”她有些怯怯的道:“因爲娘娘不讓奴婢們進去,所以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裏面做什麽……”
連澤虞便道:“接着說。”
“娘娘從東屋出來以後,要、要洗浴一下……”她看着連澤虞臉上并沒有什麽不悅的神色,接着道:“然後就去書房寫寫畫畫,奴婢不識幾個字,所以也不清楚娘娘寫什麽,但畫兒是極好的,隻是畫完了就燒了。”
連澤虞心中便一陣陣的痛楚起來。
“用過晚膳以後,娘娘會出去走一會兒,回來以後翻翻書,這一天也就過去了。”
連澤虞平靜的道:“你看顧你家娘娘仔細,答的也好。小來子,過會兒賞她。”
萍芷這才松了一口氣,玉蘿這會兒已經端了茶水上來,又小聲道:“熱水已經準備得了,這會兒娘娘快要出來洗浴了……”
連澤虞便擺了擺手道:“去服侍她罷。”
商雪袖身上穿着極普通的棉布衣裳,因爲東屋裏也有地龍,每天這樣一套練下來,前心後背都是汗淋淋的。
她出了東屋接過了玉蘿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徑直向浴房走過去,木桶裏面熱水蒸騰,她用手試了試水溫,便脫了衣服,身子輕輕的浸了進去。
她動也不動的靠在桶壁上,擡頭看着屋頂,她這樣的忙碌,每天都是很充實的。可是心裏邊有一塊是連明劇都填補不了空白,她不知道那是什麽所在。
她茫然的看了一會兒屋頂,皇家的屋子建的好,屋頂高高的,紅漆的梁木層層疊疊,四周畫着描金的花兒,商雪袖收回了目光,再不洗頭發水就快涼了,便喊道:“萍芷。”
連澤虞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仰着頭,閉着眼睛的樣子。
一頭長發懸在桶外,如同濃墨傾斜,就算是不看水中,也知道那裏該是何等的妖豔而銷魂的模樣。
他舀了水,輕輕的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将溫熱的水澆了下去,然後便感覺到手下的睫毛掃過他的手心。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