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袖聽了一耳朵,便跑回了莺園,臉上紅撲撲的,谷師父不知道去哪兒了,隻有幾個丫頭在那收拾東西,見她進了屋,青玉道:“姑娘臉上怎麽這麽紅。81中文網别是中了暑吧?”
商雪袖搖搖頭道:“沒有,你們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三個丫頭面面相觑,留了茶湯,方退出了屋子。
商雪袖才平穩了呼吸。
原來六爺也是擔心的,隻是他不說出來而已。可是她又是爲了什麽這麽高興呢?
不過是因爲她所擔心的,也有人同樣在擔心而已,就那麽簡單。
她剛用涼水擦了臉,可是完全沒有掩蓋住一臉的粉紅。鏡子裏映出一張明豔動人的臉來,因爲洗臉的關系,縷縷濕還貼在鬓邊,再熟悉不過的眉眼上看起來竟然有些陌生了,仿佛突然包含了什麽東西,有愉悅,有害羞。
商雪袖“啪”的一下把妝鏡扣在了桌子上。
這聲音太響了,屋外的青玉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道:“怎麽了?”
商雪袖微笑着搖搖頭道:“沒事。”
青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總覺得最近姑娘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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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正算着大軍開拔的日期,魯明又來了,他和那幾個護送聖旨的侍衛已經被李玉好吃好喝好玩的款待了好幾天,初時頗有樂不思蜀之感,但時間長了,也覺得不應長期滞留于此,所以臉上帶了焦急之色,道:“李大人,何時護送咱家回京?”
李玉道:“哎呀,我還未來得及好好款待大人,大人怎麽就要走?”
“實在是身不由己,得回京複命呀!”魯明道:“咱家打算明天就啓程了。”
李玉道:“哦,不知魯大人是行船還是6路?”
“6路。”魯明十分堅決的道,因爲他出京的時候也試過坐船,實在是暈船暈的厲害,簡直要吐掉他半條命。
“那明日便爲魯大人餞行!”
魯明沒想到李玉這麽痛快,之前他甚至覺得李玉是不是要把他困在這,現在他覺得他冤枉了李玉。
到了第二日,看到李玉擺了一大桌的酒席,又看到車上那一車的箱子,據李大人說隻是“不成敬意的小小程儀”,更加覺得李大人是個識時務的大好人。
酒至半酣,李玉又屏退了衆人,道:“魯大人,若我說的不錯,您還在潘公公之下?”
魯明的臉便陰沉了一半兒,李玉仿佛料到了一般,道:“等這趟回去,您怕不是要踩在潘公公上面了?”魯明剛想笑,又歎了口氣道:“談何容易,他是貴妃娘娘身邊的老人,這趟差事,原本是他推薦了咱家來的,咱家辦成了差事,他也有個舉薦之功。”
李玉便笑了起來,道:“這有何難。”便從袖中掏出了一封信,那信上了封漆,“魯大人,想必您也知道,我在西邊呆過幾年,和貴妃娘娘的父親相交甚厚,有八拜金蘭之交,這封信,您若能稍微繞一點路送至西都,必是大功一件。”
魯明一呆,這信就在眼前,他竟然有些不敢接。
李玉道:“實不相瞞,這信,乃是與柳大人共謀大事的信。我就是派我自己的親衛去送,也未嘗不可。隻是和魯大人投契,因此想送個人情給魯大人……不過,看樣子魯大人不願意接這件功勞……”說着就要将信收回袖中。
魯明一把拽住那信,臉上笑眯眯的将那信拿了過來,放到自己的袖袋中,拱了拱手道:“既如此,咱家就大恩不言謝了!事成之後,打交道的時候還在後頭呢!”
李玉目送着魯明從太子曾經率輕騎離開的城門消失了蹤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上了馬道:“走,去西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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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澤虞并未直線回京,大策在接旨那天就早已定下:上京,是萬萬不能回去的,不帶兵就是一死,帶兵,上京周邊還有幾千駐京人馬和皇城守衛,後面若西郡兵追進,那就是個被前後夾擊的下場,他前面先行布置,鼎軍後進,在石城關彙合。
石城關的關名是古已有之,皆因這地界山石林立,難以攀緣,無論對于西郡,還是對于連澤虞這邊,都是個兩方共有的險處,易守難攻。
而石城關的守将,是連澤虞的人。
任誰也不知道,在柳傳謀送嫡女入宮的時候,連澤虞就在籌劃此事,待到其承寵後得了美人封号的那一天,新的守将丁兆龍已經拿了石城關的大印。
連澤虞率着一衆飛騎直入石城關,竟然沒有任何守軍或者百姓意外。
石城關早在二十幾天前便開始了戒嚴,當初他看中了丁兆龍,也是因爲此人并不是一個頭腦簡單的武将,能未雨綢缪,判别先機——甚至連行轅大帳都已經爲太子準備好了。
連澤虞的黑色繡金色萬字紋的大氅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顔色來,跟着他的五十騎無一不是風塵仆仆,口幹唇裂,但眼睛卻都是極亮的。
他進了大帳,第一個問題便是問:“西郡的兵在石城關外幾天了?”第二個問題則是:“我還有幾千鼎軍在路上,石城關糧草夠堅持多久?”
第一個問題并不難,丁兆龍坐在太子的右側下,道:“從上京有了風聲之後,末将就每日派出一名斥候打探,自打十來天前,6續有斥候回來,四天前,西郡兵馬到了石城關下。”
想了想,丁兆龍又補充道:“不知道是柳傳謀知道西塞那邊的兵動不了,還是權老将軍不買他的帳,所以柳傳謀的軍隊,大概是集結了本郡兵力,另外他的兒子柳平波本來手裏就帶了兵,當年松陽江附近水患激起了民變,便是這位柳少将軍去平定的,但是他一直到現在都還在松陽江北岸駐紮演練,倒不曾來石城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