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看了一眼地圖,均搖了搖頭,最終嶽麒方道:“雖然如此,但是實在沒有辦法。81中文網”
商雪袖沉吟着,一般的時候,她因經驗不足,在哪落腳,在哪坐館,都是聽管頭兒和嶽家兄弟的。
但這次,她不想放棄機會,她擡頭看着衆人:“我要****。”
在大嶽、小嶽和管頭兒吃驚的目光中,她再一次堅定的說道:“我要****。”
管頭兒仿佛此刻才反應過來一般,道:“****?班主,你知道****是什麽意思麽?對于新音社而言那是白演啊!”
商雪袖微笑了一下,道:“我知道,雖然新音社白演,可新音社參演的伶人卻不能白演,這筆錢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出得起。但是……”她露出了狡猾的神态來,對着三人道:“我知道六爺有錢。”
嶽麒一時氣結,指着商雪袖:“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商雪袖笑眯眯的走到他身邊,道:“大嶽師父别生氣,你先聽我說說我的道理。”
她也豎起了一根手指,道:“其一,餘夢餘剛從這裏南下,若我避過不演,難免被人說我是沒本事,不敢演。就算是不能滿座又能怎樣?和北戲宗師比,不滿座也是正常。況且單從戲上面兒來論,明劇要走的路還長遠着呢,我們一個班子,恐怕無暇在短時間内便唱遍三江。這回去上京,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去東南那一帶唱呢!而太子正要去東南平定倭亂,如果我們在這兒****獻演,對明劇向東南一代推行一定有好處。”
聽到這裏,嶽麒也不由得微微點頭。
商雪袖又道:“其二,新音社要出名,在此****,真的是個極好的揚名機會,日後提起我們新音社,誰不說這是一個以國之大義爲重的戲班子?這樣的名聲,可不是光靠唱戲就能獲取的。我雖是個小小的女伶,也知道國家要是不太平,咱們戲班子的人就也沒有好日子過。兩位嶽師父以前也說過,國之興亡匹夫有責,咱們既然不能上陣打仗,但唱一場戲,能幫忙鼓舞些士氣,讓軍士們知道我們這一片小小的心意,也是好的。”
嶽麟從一開始就沒激動過,商雪袖說了這兩點出來,他也并不意外,反而笑着道:“你還有個第三點吧?”
商雪袖紅了臉,道:“是有個第三點,算是點兒私心吧,我是想,若能讓太子知道我們新音社給他唱過****戲,說不定就會另眼相看,這樣兒我們在上京打開局面就會容易得多。”
她眼神爍爍的看着面前的三人,心裏一直在想,蕭六爺曾經說過,戲的流傳,始終離不了那些貴人們的認可和支持,若是以後這位太子登基,還能念及新音社****的這一場戲,對于明劇的推行必是極有好處的。
想到此處,商雪袖自己的心情也澎湃了起來,雙手按在了桌子上,道:“不過是一場戲沒有收入,我相信蕭六爺也會這麽做。”
嶽麟道:“這第三點就算了。當下的局勢,别人還唯恐避之不及,我們也不要打着借太子勢的主意。但你說的前兩點,我是認可的。”說罷轉身對着看着臉色已經信服了的嶽麒道:“大嶽,****這事兒,可不像以往同戲館子打交道。非得你我出面才行——付奎那裏,需得備上厚禮。”
嶽麒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此時臉色緩和了下來,又指着商雪袖,無奈的笑道:“你呀,你呀!突然說出匹夫有責這樣的話,讓你的兩位嶽師父怎麽反駁?少不得要爲了你這場****戲舍出大小嶽的臉皮來。”
管頭兒看着商雪袖,就如他跑了這些年,經驗豐富,也沒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或許他也應該改變改變了,拿戲班子賺不賺錢爲目的來做事,恐怕不是蕭六爺雇他的目的啊。
他内心喟歎了一下,拱了拱手,道:“商班主這法子極妙。其實有戲唱,也省得新音社的伶人們心都閑散了,我這就安排下去,不知道班主要唱什麽戲?”
商雪袖毫不遲疑的道:“《黃天蕩》。”
————
付奎的都守府這會兒也分了兩處,一處在東岸,一處在西岸,家眷在西岸,而這段時間他都在東岸呆着。
倒不是旁的什麽原因,而是因爲這位太子殿下一入安江關,便領軍駐紮在了東岸。
這樣尊貴的人物,他也明裏暗裏請了好幾次,請太子把尊駕移到西岸,起碼住的地方以及吃用都要好得多,然而太子看上去雖然年輕,行事卻像極了付奎以前見過的那些個久經沙場的老将軍,講究個與軍士同吃同住、同甘共苦。
他這個都守,自然不能不陪伴左右,這倒是讓他找回了以前還在做偏将時候的感覺,偶爾興緻來了,也和軍士們對打一番,似乎腰腿都沒那麽酸了。
今日是難得的休沐日,太子殿下十分體貼的讓他回西岸一趟,會會妻兒。他也正有此意,倒不是爲了回家看付夫人,而是他那個兒子十分調皮,聽聞整日不學好,招貓逗狗,還把老師打了,他得教訓教訓。
付奎先是押了兒子去給老師登門賠罪,然後回到自家,狠狠的批了兒子一通,言辭之間不外乎又帶出了“慈母多敗兒”的意思,付夫人十分惱火,兩下裏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争論,小厮卻進了來,道:“付大人,有人投貼拜見。”
付奎接了過來,神色變了一變,也不和付夫人說話,隻惡狠狠的瞪了小付公子一眼,道:“老實讀書,回來再跟你算賬!”說罷甩了袖子出了内宅,鐵青的臉色一會兒便換了笑臉。一直到了外門,看見幾乎一模一樣的嶽麒和嶽麟,管他誰是誰呢,付奎先一路拱着手從門口走到了二人面前,笑道:“哎呀稀客稀客,快快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