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理由會是鶴望蘭連自己妹妹的屍體都不領回去的呢?
唐雨澤的眼前浮現出鶴望書倒下去的神情。
他又很快的搖了搖頭,沒想到他竟然會心軟。
他怎麽可以心軟呢,他同情罪犯,就會危及到人質的安全,況且當時如果他不那麽做,那個時候鶴望書已經完全的失去了理智,那麽那個小男孩很可能就被她掐死了。
他并沒有錯!他以他的決絕捍衛了正義!
可是爲什麽,那麽絕望的眼神總是揮之不去,她倒下的一刹那,似乎看到了什麽東西,似乎還像有話要說。
唐雨澤覺得頭有些疼,他使勁的捶了捶。
鶴望書的案子,在調查取證一個月後結案,搶劫的财物全部追回,剩下的罪犯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被害人的家屬也得到了一定的撫恤。老百姓在柴米油鹽中,也不在談論,似乎大家都将這個事情,淡淡的遺忘了。
這一個月裏,鶴望蘭依然人間蒸發,沒有任何人可以找到她。
結案的第二天。
“隊長,你剛才去哪裏了,電話怎麽打也打不通啊!”警員小張一臉焦急的對唐雨澤說。
“你冷靜一點,我和鑒定科的同事去西溝那起殺人案的現場了。出什麽事了!”唐雨澤看了看急得抓耳撓腮的小張,微笑着看着他,示意他穩定一下情緒。
“我的領導啊,你可急死我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時間裏,鶴望蘭出現了!可是,她已經走了!”小張嚴肅的說。
“走,進我辦公室說。”唐雨澤拍了拍小張的肩膀,在新人面前顯得更加沉穩老練。
二人坐定,唐雨澤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小張,鶴望蘭,就是鶴望書的姐姐,她來幹什麽?”
“隊長,她是來領取鶴望書的遺體的,她帶着相關的證件和幾個民工,直接把鶴望書領走了!”小張說着皺了皺眉,緊張的看着唐雨澤。
唐雨澤看到小張這一臉認真的樣子,禁不住笑了笑。多年的辦案經驗已經将他鍛煉的看不出有任何害怕的情緒,所以當他看到小張那認真的樣子,竟覺得挺有意思。
“小張,你緊張什麽,這個案子已經結了,鶴望蘭也按照正常的手續領走她妹妹的遺體,這有什麽不妥麽?”
“這?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總有一種感覺,覺得鶴望蘭渾身上下透着那麽一絲冷氣。她一身黑衣,戴着一個墨鏡。我看不到她的眼神,也看不出她的全部相貌。她幾乎沒怎麽說話,所以我自然也感覺不到她的情緒,而我的直覺告訴我,冰冷的外表下,似乎噴出一股隐隐的憤怒的火來!總之,讓人一看就覺得渾身打了個冷顫。”小張回憶着他見到的鶴望蘭時的情景。
“小張,你是警察,不能什麽事情都靠直覺的,也許你覺得鶴望蘭冷冰冰的,但是你也該理解她剛失去親人的痛楚,雖然鶴望書是個劫匪,可是對父母早亡的鶴望蘭來說,卻是她唯一的親人。她的妹妹出了這樣的事,任誰也不可能興高采烈敲鑼打鼓的來領一具遺體,你說是嗎?”面對小張這樣的新人,唐雨澤還是比較寬容,也比較平易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