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别就這麽突然的到來!
死寂的星空之中,妙妙仙子白衣拂動,青絲飛揚,她渾身籠罩在青色光暈之内,一如永恒仙子,看着葉無缺,美眸中似乎湧動着不舍。
葉無缺怔怔的看着妙妙仙子,這個空靈絕美的白衣少女此刻沒有了古靈精怪,有的隻是一種仿佛洗盡鉛華之後的淡然與孤獨,她明明站在自己面前,卻仿佛早已飄然遠去天外。
她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如初見時的第一眼,透着追憶、驚喜、歎然、悠遠種種複雜之意,最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黯然與悲怖。
感受着妙妙仙子這樣的眼神,葉無缺心中的一根弦仿佛被波動了,同樣湧出了一抹酸澀與不舍。
盡管葉無缺這裏早就明白妙妙仙子遲早會離去,隻不過沒想到卻是來的這般的快,這般的突然。
“妙妙,你……要去哪裏?”
沉默了半響,葉無缺終究沒有說出挽留的話語,隻是問出了這句話。
“她在遙遠的歲月之前,在這片星空還不是這般模樣前留下了我,就是爲了等一個人,見一個人,确定一些事情,了卻一些心願。”
“我是她的一點執念,渡過了這般漫長的歲月,可終究也完成了她的心願,她是我,但我隻是她的一部分,如今,我自然該去找她啦……”
妙妙仙子柔柔一笑,整個星空都仿佛在這笑靥之下變得明亮起來,語氣卻透着一絲飄渺。
一直籠罩在她額頭的青色光暈此刻散開,露出了那一點青色印迹,那枚來自妙仙閣深處雕像的青色玉珠鑲嵌在那裏,此時浮現,其上竟然已經遍布密密麻麻的裂縫,而且不斷在抖動,仿佛随時都會崩碎開來一般。
這一幕,頓時讓葉無缺目光微凝!
妙妙仙子伸出手摸了摸額間的青色玉珠道:“從我拿到此物的開始,就有了離開妙仙閣的機會,但也因此進入了離去的倒計時,這一切都是早已預定好了的。”
“可你不是說過,你的本體也許已經消失不見,甚至是隕落了麽?”
葉無缺聲音帶着一種低沉。
“是啊,所以我更要去找她,我想知道她現在到底在哪裏,她是我的根……”
妙妙仙子美眸看向了星空,甚至仿佛能穿透這片星空,看到更加高遠,更加燦爛,更加神秘的地方,那股飄渺的氣息更加的濃郁了。
一時間,這裏似乎變得安靜下來。
葉無缺心中酸澀,腦海之中浮現了很多。
對于妙妙仙子,他心中是充滿了深深的感激的!
當初在妙仙閣之内,若不是妙妙仙子出手相救,他如今或許就已經死了,再後來,妙妙仙子走出妙仙閣,帶着她找到元泱古界,又進入其中,最終幾乎就是靠着妙妙仙子這才誅滅八神族。
但除了感激外,葉無缺心中還有種一絲莫名的悸動。
這種悸動很奇妙,無關任何情愫,而是一種不真實的虛幻,因爲他早就看出來,妙妙仙子認識自己,甚至她口中本體留下她的目的,等一個人,見一個人的那個人就是……他!
似乎在遙遠不可想象的歲月之前,妙妙仙子的本體與他乃是舊識!
這種感覺,讓葉無缺百思不得其解,十分的深刻。
葉無缺很想搞清楚這當中的緣由,可妙妙仙子一直以來都不曾多說,如今,似乎也不會再說了。
“好啦!小葉子,我的時間已經到了……”
蓦地,妙妙仙子收回了目光,再度看向了葉無缺,輕聲笑道,她周身籠罩的青色光暈開始變得熾烈,可卻逐漸變得虛幻。
見狀,葉無缺喉嚨抖動,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說,想要問,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心中隻有那抹酸澀。
“小葉子,還有小風子,記住,你們現在所經曆過的,所看到過的,所聽聞過的,不過隻是滄海一粟,真正的世界,真正星空,真正的寰宇,很大很大!”
妙妙仙子的聲音變得飄渺起來,隐隐透着一絲虛幻,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葉無缺與風采臣心中大震!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九天十地……六合八荒,這些,并不隻是虛幻的詞語,它們是真實存在過的……”
話語間,妙妙仙子的身影就這麽向着遠處飄然而去,仿佛離開紅塵的仙子終于要返回仙宮,離開這滾滾人世。
“不要讓微小的世界束縛了你們的心,心有渴望,才能有大未來,你們的未來,不止是這個時代……”
妙妙仙子越飄越遠,她周身的青色光暈此刻已經熾烈到了極緻,徹底照亮了這片星空,将之染成了一片柔和的青色!
而她的身影,卻在那熾烈的青色光暈之中變得越來越虛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遠!
“妙妙!我們還能再相見嗎?”
這一刻,看着妙妙仙子飄然離去,葉無缺心中的酸澀達到了極緻,終于忍不住大吼出聲!
嘭!
然而,就在他話語落下的瞬間,已經飄到這片星空邊緣,熾烈到極限的青色光源轟然炸開,化作了一片燦爛的光雨,灑落虛空,美麗到了極緻!
妙妙仙子的身影,已然徹底消失在了其中,似乎随着光雨一同離去,或者,這漫天的光雨就是由她所化。
葉無缺的大吼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枯寂的星空中,燦爛瑰麗的光雨劃破虛空,奪目而絢麗,如同永遠沒有盡頭。
光雨之下,葉無缺與風采臣并肩而立,燦爛的光雨照亮了他們的臉龐,仿佛兩尊年輕的神诋屹立在星空下!
葉無缺擡頭怔怔的看着這漫天的光雨,心中的酸澀如同波浪襲來。
妙妙走了,一如當初的空。
都有着不得不離去的理由,從葉無缺的身邊離開。
光雨漫天,葉無缺負手而立,就這麽靜靜的看着。
直到某一刻,當最後一道光雨也徹底消失在這片星空下時,葉無缺才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他再一次深深看了一眼妙妙仙子離去的方向後,豁然轉身,右手虛空一招!
唳!
清澈嘹亮的鷹唳聲橫空出世,一隻通體金燦燦,宛如黃金鑄就的神鷹橫空出世,雙翼大張,卷起一股沖天的氣流!
“我們也該走了,老風!”
葉無缺一聲長笑,朝着風采臣笑道。
“是啊,走!”
風采臣同樣露出笑意。
兩人的身影頓時沖天而起,進入了天外神鷹之内。
一聲鷹唳,天外神鷹雙翼一揚,頓時速度爆發,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向着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離别總是傷感的,但路終究是要向前走。
人活一世,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這條路上,或許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能夠伴你走過一程,相聚燦爛的一段時光,可終究避免不了需要一個人獨自前行,漸行漸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