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寶才接過黨青林遞過來的銷售合同,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時候下邊的人也不再吵鬧,全都用渴望的目光看着楊寶才,懷着焦急的心情,等待着楊寶才宣布結果。
黨青林和他安排等人,則是一臉冷笑的時而看一眼長風,時而看一眼項鈴兒。顯然對自己的陰謀充滿了信心。隻有自信,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再看看長風,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難道他有什麽對策,來解除眼前的危機?如果是依仗自己的身份,來化解這場危機,這麽做不是長風的風格。
他即使利用超然的身份化解了危機,也會名譽掃地,就是黨青林放過他,不和他繼續爲難,下面的人也不會放過他。現在這個社會,什麽樣的人才都有,又是一個信息網絡時代,如果有人把這件事散布到網絡上,長風就不用正常的生活了。他自己倒好說,一走了之,徹底的進入傳說組織,不再和平常人接觸。可是,他的父母呢?他們絕會不願意離開生養自己的故土。即便是他們願意離開,長風也不想父母爲自己擔驚受怕。這樣一來的話,長風的父母,還不得被人戳着脊梁杆罵死。
黨青林的這個陰謀,确實準備得很充分。他先找人頂替了長風的秘書職務,把以前長風簽過字的文件,全都找了出來,利用特殊的技術,把長風的簽名移到了合同上。這可是長風的親筆簽名,到時候就是做筆迹鑒定,那也是百分之百的真迹,絕對找不出絲毫破綻。所以,黨青林才會如此的有恃無恐。
第二步,就是找到他以前做礦長時的那些關系,把東西以長風的名義賣給他們,貨款卻已經進了他的腰包。侵吞國家财産的黑鍋,卻讓長風來背。
第三步,就是今天所發生的事。如果長風不能舉出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那麽,等着他的,就是臭名遠揚的名聲,和下半生的牢獄之災。當然,牢獄之災,是要在長風不表明超然身份的前提下。
楊寶才看着手裏的銷售合同,兩條眉毛緊緊地湊到了一起。黨青林看到他的表情,還以爲他是被長風給氣的呢。心裏樂開了花,臉上的陰冷笑容更盛了幾分。
心裏忍不住看是起來:小子,這回看你還死不死!和我鬥,你就是一條小嫩黃瓜,怎經得起我這把老刀的切割!還有項鈴兒這個騷女人,以前從沒聽說過,也不知是打哪冒出來的,突然就從省政府空降下來了。如此年輕,就受到省政府的重視,不是有背景,就是賣,逼的。嘿嘿,就憑我黨青林的相貌和能力,早晚把她弄上去,讓她婉轉哀啼,才能消了我這口惡氣!
“青林。”楊寶才叫了他一聲。
“…………”
此時,他正沉浸在無限美好的中,魂魄早已經飛到床上去了,對身邊的一切,都失去了感覺,哪裏還能聽到楊寶才叫他。
見黨青林沒有理自己,楊寶才心裏很窩火。但是,礙于他背後的勢力,楊寶才也不敢對他發火。
皺了皺眉頭,提高音量,又叫了他一遍:“青林!”
黨青林這才魂魄附體,疑惑的問:“總經理,什麽事?”
“這些銷售合同,你是不是拿錯了?”
黨青林一愣,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浮上心頭。
“不可能啊!昨晚我還仔細的核對了一遍,核對完了,我就直接放進了公文包裏,怎麽會出錯?”
“沒出錯?那你自己看看吧。”
黨青林忐忑不安的接過那些合同,隻掃了一眼,臉色刷的就白了,身體裏的水分,就像被抽水機往外抽。臉上的冷汗瞬間就彙聚成小溪,滴落在手裏拿的合同上。
合同上的簽名,本來是李長風三個字,現在,卻詭異的變成了他的名字,黨青林。合同上的貨款數額,也翻了一翻,變成了5300萬。
黨青林注視着自己的名字和5300萬,他覺得這兩個地方,好像突然冒出了兩隻血紅鬼眼,在猙獰的嘲笑他。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猛然湧上他的心頭。這可是他自己親自過目之後,又親手放進包裏的東西,怎麽突然間,就全變樣了呢?
他有心想說,合同被人掉包了,這些是假的,上面的簽名絕不是自己的真迹。可是,一想自己僞造合同的手段,他又猶豫起來。這種手段,可不是隻有自己會呀!
巨大的震驚,讓他不顧一切的嘶吼起來:“怎麽會這樣?這不可能!”
楊寶才在一邊好心提醒他:“青林不要着急,好好想一下,是不是一時匆忙裝錯了?”
經過楊寶才一提醒,黨青林迅速的恢複了正常,假裝思考了一下說:“還真是裝錯了。昨晚我把所有的銷售合同都看了一遍,看到長風的喜人業績非常高興,就興奮的在屋裏走了幾圈,應該就在那個時候,把合同裝錯的。”
楊寶才還想要說什麽,還沒來得及說,項鈴兒開口了:“總經理,你剛才看的是誰的合同?不會是黨青林主任前的銷售合同吧?”
黨青林聽了項鈴兒的話,吓得心髒一抽抽,好懸沒有發心肌梗死,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楊寶才。
楊寶才明白黨青林的意思,心頭一喜:這次我就幫幫這小子,讓他欠我一個人情,以後有事找他幫忙也好說話。
把頭歪向項鈴兒,輕聲說:“你剛來,還不知道黨青林的後台是誰就不要……”
還沒等他說完,項鈴兒大聲地說:“不就是黃政鋒嗎?這誰不知道?”
楊寶才傻楞住了,他沒想到項鈴兒會會無顧忌的大聲說了出來,一時間傻楞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項鈴兒接着說:“總經理剛才看到和同事的表情可是很精彩啊!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有問題的話,還請你說出來。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但更不能放過一個壞人!這個壞人,即便是有在硬的後台也不行!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在法律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隻要犯了法,就要受到法律的懲罰。你說我說的對嗎,總經理?”
楊寶才一直顧慮着黨青林背後的黃政鋒。那可是一個副省長,自己這個總經理在人家眼裏算個屁啊?屁都不如!隻要自己一對黨青林不利,不用等黃政鋒發話,那些想巴結黃政鋒,而又苦無門路的人,可就算找到機會了。保準會讓自己的下場很凄慘。
有了這個顧慮的存在,楊寶才充分發揮了沉默是金的真谛,不去回應項鈴兒的話,立馬就要宣布散會。
項鈴兒也明白楊寶才的苦衷,适時的說:“有一件事,總經理或許還不知道吧?黃政鋒副省長,對黨青林已經失望透頂,再也不會管他的那些屁事兒。黨青林主任,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呀?”
黨青林這下可是真的慌了神了,黃政鋒不再管他的事,隻有家裏人知道,外面的人可是沒聽到一點風聲。所以,他一直拉了黃政鋒這張虎皮做的大旗在行事。
不知道爲什麽,項鈴兒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還當衆把他大旗上的虎皮給扯了下來,曝露出了他隐藏在大旗下的馬腳。
楊寶才微微一驚,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黨青林。當他看到黨青林驚慌害怕的眼神時,心裏相信了項鈴兒的話。
但他又想到,黨青林畢竟是黃政鋒的小舅子,這可是實打實的實在親戚,在危急關頭,黃政鋒哪裏能眼睜睜的,看着小舅子送死而見死不救?那樣一來的話,他可就徹底的得罪了黃政鋒。
他不想把自己逼上絕路,但是,又不能不在乎項鈴兒的話。她可是省政府直接派下來的人,誰知道她的背後是誰。不知道沒關系,隻要清楚一點就行,不管這人是誰,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黨青林不能得罪,項鈴兒也不能得罪,楊寶才的腦子飛速轉動,說出來的話,也就有了轉圜的餘地。
對黨青林說:“青林,既然拿錯了,那你下午再把長風簽訂的合同拿來。我們下午開一個慶功會,你們做出了這麽大的業績,公司要給你們獎勵的。尤其是青林你,銷售額比長風足足的多了一倍,卻把風光都給了長風,真是一個愛護下屬的好領導啊!”
他的話一說出來,底下的人對黨青林更是尊敬起來,因爲事情還不明了,兩下一比較,對長風更加憤恨不已。
黨青林的心口卻是好像被紮了把刀子,心痛的同時,鮮血嘩嘩的往外流。
心裏無聲的呐喊:“完了完了,這些年來搜刮的錢财,就是一下子全都吐出來,也還差了一百多萬呢!唉!割肉就割肉吧,先保住命再說,錢有的是機會賺。這些還好說,可是,陷害那小子的合同,現在讓我到哪兒去弄啊?”
楊寶才可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轉頭對下面的人說:“黨主任真是我們大家的财神啊!剛才我看了一下他給我的銷售合同,發現他拿錯了,不是長風的,而是他自己簽訂的。也幸虧他拿錯了,要不然,我很真發現不了,我們公司竟然有這樣一位财神爺。你們知道他的銷售額是多少嗎?”
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楊寶才一臉的興奮,伸出一隻巴掌,比劃着說:“5300萬啊!來,大家鼓起掌來,讓這會議在熱烈的掌聲中結束。下午,我們就爲黨主任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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