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人,裝模作樣的在其頭部一陣胡亂摸索。美其名曰,是在檢查傷勢。長風怎麽看,都像是他抱了一個西瓜在摸摸熟不熟。
長風明白,這是在演戲給他看。隻要他服了軟,戲份馬上就結束;如果他不識擡舉,下一刻,就會有一副冰冷的手铐在等着他。
長風會怕這些跳梁小醜嗎?他巴不得把事情鬧大,順勢牽連出隐藏在幕後的大魚,給他來個一鍋端,燴一鍋鮮美的魚湯喝。
羅軍摸索了一陣,驚叫起來:“快快,快把傷者送醫院!下手夠黑的,啊!腦袋都囊了!再不趕快救治,會死人的!”
他喊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一直瞟着長風,注意着長風表情的變化。
長風的嘴角噙着一絲耐人尋味的冷笑,就像看耍猴戲一般,看着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上蹿下跳。
看到長風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羅軍的心裏陰狠的冷笑一聲:小子,别看你現在嚣張,待會兒把你帶回派出所,讓你好好體會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的那一身制服,就是身份的象征,走到哪裏不都是被人曲意巴結,什麽時候被人這麽輕視過?
怒吼一聲:“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打成這樣,絲毫沒有把國家的法律放在眼裏,沒把生命的可貴放在心裏!手段惡劣,心性歹毒!來人,把兇手铐起來,帶回所裏嚴加詢問,絕不能漏過一絲疑點!從兇手下手的狠辣程度上看,可以肯定地說,這是一個慣犯,一定還有其他案子在身,本着對國家,對社會,對人民負責的精神,一定要深挖!說不定,還能挖出幾樁命案呢!”
這番話絕不是恐吓,羅軍被長風的态度激怒,下定決心要把他往死裏整。不管有沒有的事,隻要往他身上一推,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其手段之惡劣,心性之歹毒絕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今天跟他來的,都是一些合同制協警,對他的話那是百分之二百的服從,拿出随身攜帶的手铐,上來就要拿人。
長風說:“你是不是太武斷了,僅憑一面之詞,就要胡亂抓人,國家賦予你權利,就是要你胡作非爲胡亂執法的嗎?”
羅軍怒不可遏的吼道:“我們怎麽執法,還用得着你一個罪犯來教我們嗎?像你這麽窮兇極惡的歹徒,就是現在把你槍斃了,也不足以平民憤!哼!還跟我講執法态度?信不信現在我就崩了你?”說着掏出手槍,頂在了長風的腦袋上。
“唉!”
一聲歎息從長風的嘴裏發出。隻是這不是哀歎,歎息之中透出一絲絲憐憫。長風擡起頭,和羅軍的目光相對,眼神中帶着一絲絲悲哀。隻是不知,爲誰悲哀。
手铐铐在長風手上的時候,那個警察嚣張之中帶着一絲陰狠的說:“小子,我幹了這麽多年警察,不知死的鬼見的多了,但是像你這麽不開眼的東西,還是第一次見到。但願等會兒回到所裏,你還能這麽硬氣。”說着,還拍了拍長風的臉頰,“小子,待會兒給你松筋骨的時候,你可要挺住了,可千萬不要讓爺們兒失望!哼哼!”
本來長風發現有人侵占國家财産,是站在正義的立場上,沒想到卻被人用一個,假到連三歲的小孩子,都能看穿的陷阱給坑害了。
當他被派出所警察推搡着走到土敬農身邊時,清晰的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冷笑,仿佛在告訴他,小子,和我鬥,你隻有不得好死的下場。
就在警車載着身陷囹圄的長風呼嘯而去的時候,省公安廳廳長代春波接到了省長馬韻楚的電話。
馬韻楚仿佛被人刨了祖墳般的怒吼,從電話裏傳出來:“代春波,你給我聽好了。李長風現在就在柳花泊煤礦,那裏的派出所要對他不利。長風要是受了氣的話,你就等着受我的氣吧。如果你不能在事件沒擴大之前處理好的話,我就撤你的職!”還沒等代春波表态,電話啪的一聲狠狠的扣死了。
馬韻楚這次真的怒了,說話也不注意分寸了,哪句解恨說哪句。他倒不擔心長風的安危,能被那個神秘的組織看中的人,豈是那麽輕易就能殺死的?他擔心的是長風心裏的情緒,怕長風心裏對他有所不滿。
這事馬韻楚是怎麽知道的?不用奇怪,作爲一個省長,連這點手段都沒有的話,那他也幹到頭了。
與此同時,孟驕陽也在火速的往這兒幹,目前已經在半路上了。
楊寶才在接到長風的電話後,立即就報了案。本來接警的人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恰巧孟驕陽經過那裏時,聽到了報警的内容。
她對柳花泊煤礦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最近幾個月來,已經接到了幾起報案,反映有人非法侵占國家财産。可是就在她準備行動的時候,上面把此事壓了下去。
現在聽說萬豐礦業的秘書在那裏調查虧損的事,她立馬就想到了長風。以長風的性格,肯定要把此事追查到底。正好借此機會,把這幾匹害群之馬一鍋燴了。
她怕掀起群衆性的事件,還打了電話給張得勝,把他的連隊給調了過來。
柳花泊煤礦距離柳花泊鎮十幾裏,在警車風馳電掣的速度下,這十幾裏路不到五分鍾,就到了鎮上的派出所。
車子一停下,羅軍就一聲大吼:“把那小子提進來!”
因爲已經到了自己的地盤,他說話再也無所顧忌,語氣中的怒火和兇狠,赤果果的表露無遺。
幾個如狼似虎般的協警,沒絲毫的憐憫之心,就像拖拉麻袋一樣,把長風從車裏拖了出來。
兩個協警抓住躺在地上的長風的腳脖子,就往屋裏拖,長風雙腿一絞,突然一股大力傳來,二人猝不及防之下,狼狽的撞在一起,變成了滾地葫蘆。
在其他幾個協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長風身子一挺,飄逸的站了起來。
“小子找死。”
“都到了派出所了,還這麽嚣張!”
“哥兒幾個,給他上上大操!”
“………。”
幾個協警看到同伴被長風弄倒在地,這樣的事還從來沒有發生過。不管再怎麽牛b的人,隻要進了這裏,沒有不老老實實服服帖帖的,哪有像長風這麽嚣張的,敢在派出所裏公然對警察動手。
一時之間,他們就已經怒火中燒,也不管是不是還在院子裏了,揮動警棍向長風劈頭蓋臉的打來。
長風一聲大喊:“住手!”
這一嗓子,就像炸響了一個低空旱天雷。幾個協警腦袋嗡的一聲,耳朵仿佛失去了聽覺能力,一片巨大的轟鳴,回響在耳際。人如同木雕泥塑般,保持着揮動警棍的瞬間動作呆立不動。
長風輕蔑的一笑,擡腳向屋裏走去。
等那幾個協警回過神兒來的時候,長風已經消失在門口。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羅軍開了燈,正怒氣沖沖的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等着手下把長風押進來。長風是進來了,可自己的那些手下呢?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外面傳來了狼嚎般的怒吼。
“整死這小子!”
“扒了他的皮!”
“……”
審訊室的門在一陣乒乓聲中被人猛力撞開,幾個怒不可遏的協警沖了進來。
羅軍看到自己的手下氣急敗壞的樣子,問怎麽回事。幾個協警七嘴八舌的把剛才的情況講了一遍。
羅軍本就被長風氣的七竅生煙,現在更是失去了理智。
額頭上青筋裸露,咬牙切齒的說:“把他铐在‘太師椅’上,我要親自給他松松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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