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吓得一激靈,剛要有所行動,就覺得脖頸好像被一隻鋼鐵巨鉗鉗住,渾身的力氣倏然消失無蹤,四肢面條般軟軟地垂下,整個人離開地面,被提在空中。
海連波真的是被吓壞了,臉色蒼白,用變了調的聲音驚恐大叫:“長老救我。”
不用他說,那幾個長老也會救他。他可是青幫幫主海雲天唯一的孫子,要是被長風殺死了,這幾個長老怎麽回去交代?恐怕隻有以死謝罪了。
就在長風說話的時候,他們就發出了攻擊。幾道青色的白色的罡風,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呼嘯着向長風劈來。
長風戲谑的一笑,掄起海連波的身體迎了上去。
三個長老吓得臉色劇變,沒想到長風會用海連波的身體做擋箭牌,趕緊控制罡風改變方向。
他們的速度怎麽能和長風相比,雖然反應迅速,改變了罡風的方向,依然還是慢了一步。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一蓬鮮血噴灑在空中,豔麗如凄豔的梅花。兩隻腳無力的自由落體墜下,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兒,寂然不動的躺在塵埃裏。
在巨大的痛苦刺激下,海連波很幸運的昏死了過去。
他隻是被罡風削去雙腳,這是長風手下留情了。
長風不想殺死海連波,這倒不是他害怕青幫的報複,事情已将發展到這一步,和青幫的仇已經結下,絕對不會有化幹戈爲玉帛的一天。他這麽做,是覺得殺死海連波,太便宜他了。人一失去生命,就什麽都沒有了,就連痛苦也随之消散。所以,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人活着,每時每刻都生活在巨大的痛苦裏,才是最可怕的事。
雙腳被斬斷,海連波的鮮血泉湧一般,從斷腳處噴射而出。
幾位長老誤傷了海連波,俱都臉色蒼白。看到海連波的鮮血水流一般地湧出,吓得魂飛魄散,照這樣流,分分鍾的時間,海連波就是死人一個。
什麽也顧不得了,三人怒吼一聲:“小子納命來,爺爺跟你拼了!”瘋牛一般向長風沖來。
長風的身影再次消失,幾個長老的心跌倒了谷底,心裏俱想:完了,海連波完了,自己就等着回去自裁吧!
長風不想要海連波死,他不僅要海連波痛苦,還要讓青幫得人跟着一起痛苦。誰讓他們對柳枚存有癡心妄想呢!要不是因爲他們,柳枚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長風再次出現的時候,海連波斷腳處噴湧的鮮血已經止住。
長風在海連波身上,最使人痛苦的穴道戳了一下。
“啊~~”
海連波一聲不似人的慘叫喊出,人也跟着清醒了過來。
三個長老一愣,巨大的驚喜瞬間攀上心頭。
海連波沒死,那他們也不用死了。海連波受傷,自己避免不了的要受到責罰,可是和丢掉性命比起來,一點責罰就算不了什麽了。
海連波被長風提在手裏,幾個長老投鼠忌器,再也不敢随便對長風發起攻擊,隻是虎視眈眈地瞪着他。
“你們想要回去這個廢人嗎?”長風戲谑的問。
三個長老心裏當然很想把海連波救下來,可是對長風的話,他們卻是不好回答。
說想要回,隻會遭到長風更大的羞辱,說不想要回,萬一長風以此爲借口,殺了海連波怎麽辦?
所以,三人什麽也不說,隻是憤怒的瞪着長風。
長風陰陰的一笑,忽然伸手抓向海連波的下陰處。
“啊”
海連波隻來得及慘叫半聲,人又重新昏死過去。
三個長老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磚白,又由白轉青,最後變爲黑色。
海連波在長風的手上,他們也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長風爲所欲爲。這樣有力無處使的痛苦,已經把他們逼迫的快要崩潰了。
滿臉痛苦而又無奈的說:“小子,你夠狠,夠毒!”
“哈哈哈,對付狠毒的人,就要用更狠毒的法子,把他徹底的打怕,讓他在心底産生畏懼,從而瓦解他的内心。”長風輕蔑的說,“一群笨蛋!你們以爲死是最厲害的懲罰,錯,大錯特錯!讓敵人活着,受盡痛苦的煎熬,才是最高境界的懲罰!所以,請你們放心,我不會殺死這個廢物。現在,就還給你們。接好了,掉在地上摔死,可不關我的事。”
說完一揚手,就像扔一捆稻谷一般,把海連波扔了過去。
幾個長老怕長風暗中使手腳,消息戒備了,釋放出内力,把海連波的身體托住,慢慢放到地上。
這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長風沒做任何手腳,出于有心的把海連波交給他們。就是要讓他們看看海連波的傷勢,給他們的心理造成更大的創傷,從而把他們的心裏徹底擊潰。
一人檢查腳傷,一人檢查丹田。
腳傷明擺着,到沒有什麽值得檢查的。其餘兩人心中則是驚怒交加。
海連波已經被長風捏成了肉糜。如果隻是受傷,憑借青幫的勢力,或許還有可能恢複一些功能。現在被捏成了肉糜,那可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他的丹田也被長風用蠻力擊破,破的是徹底幹淨,連點渣都沒剩下。這樣一來,海連波不僅不能練武了,就是說話都會顯得有氣無力,更不用說幹點稍微用力氣的事了,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長風最恨的是柳家的人,可是,海連波是幫兇,還是最可恨的那種幫兇,沒有他,柳鳳山不會急着把柳枚像貨物一樣交換出去,柳枚也就不會出現這種活死人的狀況。所以,他才下這樣的恨手。
三個長老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一種決然。海連波現在已經是廢得不能再廢了,即便是留下一條命,也隻是浪費糧食和錢财而已。這種情況,比直接殺了他還要惡劣。他們三人已經沒有了退路,回去也隻有死路一條,如果能擊殺了長風,或許還有一線活命的希望。
三人就像是發怒的野獸,渾身的氣勢提升到了極點,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眼中放射着擇人而噬的寒光,把全身的功力提聚到頂點,空氣好像被無形的東西攪動,繞着三人的身周,緩緩的形成旋風。
旋風越來越急越來越烈。
“啊~”三聲短促的狂吼響過,三人提聚的全身功力,不顧一切後果的爆發而出。
數十道青白色的罡風,縱橫交錯,交織成一張碩大無比的罡風之網,覆蓋了他們所處的整個院落。
他們隻有一個念頭,殺死長風。你不是身法快速,攻擊不到你嗎?現在整個院落都被覆蓋了,看你小子還能往哪裏藏!
至于地上躺的那些護院保镖,他們才不會管死活呢。現在可不是可憐人的時候,他們可憐别人,誰來可憐他們?
院子裏的打鬥,已經進行了一會兒了,柳家的人早就圍滿了牆外。
柳家都是一些視人命如草芥的人,他們才不在乎那些護院保镖的死活呢,這樣的人,柳家有的是,死一些沒關系,不會動搖他們的根本。
所以,柳家的人都在看熱鬧,沒有一人上前救治。
柳家的人怕被誤傷,都沒有進入院落,而是擠在門外。門外沾滿了,後來的人紛紛爬上牆頭,觀看院子内的搏殺。
牆頭上密密麻麻全是人,那些來的更晚的人,沒地方可站,急的在牆外團團轉,不住聲的詢問牆頭的人,戰況如何。
面對三人不要命的攻擊,長風看了一眼罡風交織成的網,輕蔑的說:“雕蟲小技!”
嘴裏說着話,身體已經沖天而起。
罡風之網當頭兜下,在接觸長風身體的瞬間,化爲清風消散于無形,連一聲輕響都沒發出,就宣告攻擊失敗。
一張密集的罡風之網,被長風生生的撕開一個大口子。長風從破開的口子中,毫發無傷的沖出。
“轟~~”
“啊~~”
巨大的轟鳴,伴随着大地的震顫,塵土飛揚,彌漫了所有人身處的空間。
在剛一開始的時候,傳出了幾聲慘叫後,就再也聽不到人聲了。
靜,詭異的靜!現場一片死寂,聽不到任何聲音。
塵埃克服空氣的浮力,慢慢降落,現場逐漸清晰起來。
朦胧中可看到,整個院落已經不複存在,牆壁房屋化爲碎塊。現場所有觀戰的人,和受傷的護院保镖,沒有一個活着的,屍體更是慘不忍睹,沒有一具完整的。
海連波因爲是在三個長老的身邊,倒是沒有受到傷害,依然昏死在地上。
四個人站在朦胧的塵埃中。
三個青幫的長老,滿眼絕望的看着長風,眼角的肌肉微微顫抖,幾滴渾濁的老淚被擠壓而出。任憑眼淚怎樣賣力的沖刷,也洗不掉一臉的死灰色。
長風臉上挂着淺淺的嘲笑,眼中的神色毫不留情的訴說着不屑。
“啊!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一聲蒼老的聲音裏充滿着悲痛和不敢置信。
柳鳳山終于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看着滿地的殘肢老淚枞橫。
仿佛癡傻了一般,緩緩的跪在地上,不顧血腥,雙手顫抖的撫摸着地上的屍體。
嗚嗚的悲痛哭聲回響在四人的耳畔,這一刻的柳鳳山,再也沒有半點昔日的霸氣,就跟失去親人的普通老人沒什麽區别。
哭了一會兒,猛然站起身,失去理智般沖四人吼了起來:“你們這些魔鬼!這些可都是我柳家的骨肉啊!全都被你們殺死了,殺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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