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那些森森白骨上,心中升騰起無邊的怒火。
“正是因爲有了對生命的愛,才會對那些殘害生命的人有恨,有恨才會殺戮。爲一己之私利而殺戮,是殘暴不仁,爲拯救生命而殺戮,是大善,正所謂,殺一人而救千萬人。”
想到這裏,長風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哈哈,明白了,殺戮就是爲了生存,生存的意義在于愛和善!”
心中的困擾,一朝想通,整個人都輕松起來。飛快的在洞内搜尋了一遍,有一些尚未氣絕的惡狼,全都被他重新補上了一腳,徹底把這窩畜生送去見撒旦了。
長風找了一些石頭,把洞口封了起來,以防再有狼占據這裏,危害一方。
做完了這一切,長風才感覺到肚子餓得不行,後悔把洞封早了,烤了狼肉吃了再封也不晚嗎!
找了一條小溪,洗淨了身上的污穢,攀登到高處,看準了柳家所在的方向,急奔而去。
長風對柳鳳山是恨之入骨,但他現在去柳家,不是去報複,而是要找身衣服換上。他心裏一直牽挂着柳枚,在沒有确定柳枚是生是死的前提下,他始終是難以心安。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趕快到醫院,看看柳枚的情況。
以長風的身手,進入柳家如入無人之境,很快找到了一套合身的衣服鞋子,在臨走的時候,還順手牽走了一隻烤雞。
院長對長風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深刻到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當長風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忍着巨大的恐懼,親自把長風送到了柳枚的病房。
柳枚的父母看到院長領了一個年輕人進來,還以爲是院長請來的高人,要爲女兒檢查病情呢。
看到柳枚活死人般躺在鋪上,一股悲哀的情緒,瞬間蔓延了長風的心胸。
俯身輕輕地叫了一聲:“柳枚,我是長風,你醒醒啊!”
柳枚沒有任何反映,長風驚怒的問院長:“這是怎麽回事?”
院長戰戰兢兢的說:“這種情況和醫術無關。是病人自己心存死志,強迫自己的意識處于昏迷狀态,我們也沒有辦法呀!”
“這樣繼續下去,最後的結果會怎樣?”
“時間長了,就會成爲植物人。”
“怎麽樣才能盡快地喚醒她?”
“隻有從她的心結入手,不斷地和她說話,或許還有希望把她喚醒。”
柳枚的父母,直到此時才明白,長風是來看望女兒的。
沈竹欣看出了長風對女兒的關心,就猜測長風可能是女兒的男朋友。
沈竹欣有了先入爲主的想法,把長風當成了女兒的男朋友,一雙眼睛在長風全身上下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可真是應了一句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就問:“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是柳枚的男朋友嗎?”
“伯母好!我叫李長風。是柳枚的朋友。”
“柳枚能被你這麽牽挂着,是她的福氣!唉,隻是她無福消受啊!”
沈竹欣看了一眼躺在鋪上的女兒,傷心的說。
她這麽說有兩個原因,一是,柳枚現在這種情況,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二是,柳家的原因。就是柳枚現在還是好好的一個人,柳家也絕不會同意她嫁給長風。
長風自然明白沈竹欣說的是什麽意思,可他不想解釋。柳枚現在是這種情況,他也解釋不明白。再說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讓柳枚能夠盡快的醒過來。
坐在柳枚的身邊,輕聲說:“柳枚,我是長風,我沒有死,你也沒有死,我們都還好好的活着,你一定要堅強的挺過來!所有的悲痛很快就會過去,并不是所有人都抛棄了你。你說過,你不想讓媽媽傷心難過,才堅強的活到了現在。現在,你的爸爸媽媽正在你的身邊,焦急的等着你醒過來,你不會讓他們失望的,對嗎!你一向都是最堅強的,無論到了什麽時候,都不會讓我們失望,是不是?”
柳枚的父母沒有打擾長風,滿懷感激的聽着他輕聲和女兒說話。
長風一直在強忍着内心的怒火,柳枚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爲柳家的那幫混蛋造成的。
和柳枚說了十幾分鍾,長風對柳枚父母說:“伯父伯母,我要出去辦點事,你們和柳枚說會兒話吧!”
“好的。謝謝你,長風。希望你有時間能常來看看柳枚,這樣,對她的病情會有好處的。”
“請伯母放心,等我辦完了這件事,會時常陪伴柳枚的。”
“嗯!你真是一個不錯的小夥子!柳枚很有眼光!”
長風不想再繼續說下去,再說下去,誤會會更深,匆匆說了兩句,就告辭出了醫院。
就在長風離開病房的時候,柳枚有了變化。
她的嘴角輕微的動了動,形成一道不易覺察的弧度,好像是在笑。
細心地沈竹欣發現了這一變化,驚喜地喊:“湘艾,快看,女兒笑了!”
柳湘艾仔細的看了一下,也跟着激動起來,搓着手在病房裏走來走去,嘴裏喃喃自語:“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這個懦弱的胸無大志的男人,在看到女兒的變化後,竟然激動地語無倫次起來。
沈竹欣高興地看着女兒說:“你看女兒笑的多開心!這樣開心的笑容,已經好多年沒在女兒臉上看到過了,得有八年了吧?從十八歲生日那天起,女兒幾乎就沒笑過。”
沈竹欣很高興,話也跟着多了起來。
“湘艾,女兒笑的這麽開心,一定是因爲她聽到了長風的話。女兒一定很愛長風,要不然不會這麽開心的。”
女人的直覺确實很厲害,柳枚雖然處于昏迷中,可她還是聽到了長風的聲音。雖然模模糊糊,聽不太真切,可她能分辨出來,那是長風的聲音,是她在心底不自覺中最想聽到的聲音。
沈竹欣的表情忽然決絕起來,毅然決然的說:“湘艾,我決定了,爲了女兒的幸福,我豁出去了,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要讓女兒和所愛的人在一起,即便是被千刀萬剮,也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柳湘艾聽了老婆的話,開始沉思起來。自己這個父親作的是不是太不合格了!除了給女兒生命,還給過她什麽?女兒這幾年受盡了痛苦的煎熬,自己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女兒一定對自己很失望吧?人活着爲了什麽?不就是爲了一輩輩的傳承下去嗎!父親這麽做,是爲了整個家族能更加繁榮昌盛下去,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家族!我隻要女兒能夠快樂幸福,家族的興衰和我有屁的關系!
這個沉默了幾十年的懦弱父親,爲了女兒,終于爆發出了男人的血性。
柳家的大門,是一年到頭敞開着的,門口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守着,那兩扇朱漆的大門,從裝上到現在,就沒碰在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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